“将来准是个灵泛的。”</p>
……</p>
听着满耳的称赞，杜鹃迎着阳光，懒懒地转动了下脖子，舒适地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想道：“你们慢慢忙，我要睡觉去了。”</p>
唉，这日子，真赛神仙！</p>
美中不足就是李墩不在。</p>
李墩不在，可多了个小林春。</p>
这小子见杜鹃被人抱出去了，哭闹了好一阵子，终于争取到应有的权利，被他娘也抱出来了，一边还骂“真是不省心。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吃闲饭的。你再这样闹，娘什么事都干不成了。”</p>
对老娘的唠叨，小林春充耳不闻，看见杜鹃就笑了。</p>
于是，众人对林春又是一番夸赞，况他也长得实在好，肉墩墩足有十好几斤了。</p>
笑闹一会，杜鹃被一个满脸皱纹、脊背微驼的老奶奶接过去抱在怀里。这就是村里的收生婆婆，人都叫她王奶奶。</p>
她朝杜鹃微笑，神情柔和，目光亲切。</p>
杜鹃莫名感动，这是被岁月和山水沉淀出来的人生缩影，简单之极，又深奥之极。</p>
她便对她甜甜的一笑。</p>
王奶奶一愣，眼睛眯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她。</p>
一老一小就这么对望着，似乎用心灵交流，忽然又同时笑起来，杜鹃笑得咿咿呀呀的，王奶奶则低声道：“真是个小精怪。”</p>
这时，黄雀儿飞奔出来喊道：“王奶奶，洗澡水煮好了。能帮妹妹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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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奶奶“嗳”了一声，便抱着杜鹃往屋里去，一边喃喃道：“洗澡澡了！……”</p>
山里人，又是乡下人，杜鹃还是女娃，所以这洗三的仪式并未弄得很复杂：在堂屋正中点燃了一束香，长辈们抱着杜鹃磕头，王奶奶也拜了几拜，叨咕了几句，然后就进房帮杜鹃开洗了。</p>
洗澡水是用艾叶煮出来的，装在一尺高的木盆中。</p>
外婆等人都坐在周围，旁边有个筛子，里面摆着几件做得很别致的小衣裳，另有盘子里面搁着细簪子、梳子，还有点心、茶叶、鸡蛋、桂圆、板栗等乱七八糟一堆东西，看得杜鹃一头雾水。</p>
她被王奶奶解开包布，小心托着放进盆中，立即觉得舒服之极，有种想放手畅游的感觉。</p>
然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不能克服成年人的心理，不自觉地四肢蜷缩起来：上面两臂护住啥都没长成的小胸脯，下面大腿则遮住了阴部。</p>
王奶奶可不管，不住用枯枝般的瘦手扒拉开她的腿脚，帮她清洗各处，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些吉祥好听话，什么“洗洗头，做王侯；洗洗腰，一辈更比一辈高……”</p>
小姨冯明英见杜鹃那小胳膊腿硬是捋不直，好似怕羞一样，觉得有趣极了，和黄雀儿笑个不住。</p>
杜鹃也讪讪地笑了，为了让王奶奶快些结束，她蹬腿扭身子，弄得水花四溅，又呵呵傻笑。</p>
顿时她奶奶和外婆笑得合不拢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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