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卿没有想到自己一年前从河边救起的生性冷漠、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女子居然会在这大雨滂沱的时候出来寻自己,而理由竟让他无语凝噎。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忙用带血的手推了推她的小腿。
“素昔姑娘,快走!这里太危险!”初见她出现在这里的惊喜让司玉卿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刚才素昔的出手,依然还是认为她只不过是没有什么内力的弱女子,自是不想让她涉险。
“来不及了。”
司玉卿抬头,就看到包围在他们四周的黑衣人,悔不当初。“素昔姑娘,对不起,是在下连累了你。”心情剧烈的起伏,让他的头更加的昏眩。眼前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恍恍惚惚。
话音刚落,四周的黑衣人再度奋起攻之。
几乎是在剎那间素昔就动了,那身法速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的出手快、狠、准,每一招都攻敌所必救,每一招都是必杀之技,毫不花哨异常实用,却凌厉狠辣得让人心胆俱寒。
“你”最后倒下的黑衣杀手难以置信的吐出一个字,表情冻结在惊骇恐惧的那一刻。
为什么素昔姑娘明明没有什么内力,却
这是司玉卿昏迷前在想的问题。
轻轻扫过满地的尸体,目光落到昏迷的男人身上,素昔的眉头微拧。
昏过去了?
难不成要
目光触及远处四散的车体与气绝多时的车夫,又在司玉卿虽弱不禁风却改变不了是男人的身形打量,片刻,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认命地弯腰挟起司玉卿。
这里是大莫和青藤交界处的一个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远离要道,位置偏避,百姓们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倒是十分平和。
缭绕在鼻翼的酒香让司玉卿自混沌中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青色床幔。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住所的床上,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想到大腿根部的那一刀,他的耳垂几不可察的泛红,希望不是她帮自己包扎的。
顺着酒香,他看到那个坐在窗台上捧坛而饮的人。
一席简单的青衣,阳光从窗外投射在她单薄的身上,在夕阳的光影中透着孤单与寂寞,让他莫名的心悸。
阳光与阴寒,两个极端,偏偏她身上都有,而且不突兀,反倒有种炫目的吸引力。
如果不是亲眼见她杀人,他会以为她不过是跷家贪玩的千金小姐,拥有那样清澈眼神的人,实在很难让人把她跟血腥复杂的江湖联想在一起。
记得当初她醒来说,她的名字叫素昔,可是司玉卿知道天下没有一号这样的人物是姓素的。
“姓素?”所以他忍不住问出口。
“如何?”声音冷漠,让他马上明智地选择沉默。
素昔是个不爱笑也不爱说话的人,她最常做的事便是默不作声的望着远方,好似她不存在这世俗红尘,只是冷眼旁观着一切。
她有一张最适合笑的脸,如果她肯展颜而笑的话,司玉卿知道一定会很美很动人,可是相处半年他没有见过她半丝笑容。
“醒了?”
这时,坐在窗台的素昔转头看着司玉卿,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却并无大碍之后转身离开。
“去喂那只蠢狗,再吵别怪我炖了它。”
“”
刚醒来还没有什么行动能力的司玉卿苦笑连连,余光偏见床头小柜上放着一碗清粥和闻着味道就知道是调养的药汁,心中不免又高兴了几分。
素昔姑娘到底不是真正的冷漠无情之人。
“司公子,听说你受伤了,不碍事吧?”
“有劳姑娘挂念,在下已无事。”
“那就好,这是我们自家母鸡下的鸡蛋,给司公子好好补补身子。”
“这这太贵重了,在下不能收,这鸡蛋应该给姑娘家中病未痊愈的母亲才是。”
“不会,司公子你还是收下的,你免费给我母亲看诊,又亲自上山采药,我们全家人都对司公子感激不尽,今日得知司公子受伤,若是不做些什么,我们的心中定是不安的,所以还是请司公子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