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事儿,真的很难说通。
自己到底只是个女人,做不到绝情绝义。
尤其是看到夏靖恒躺在病床上,明明才三十多岁,但衰老的气息已经在他身上弥漫。
这就是千丝的作用?
熙婉只觉得一阵阵心惊,当初他是怎么忍受的?
简直令人发指!
努力吸了口气,熙婉给夏靖恒掖了下被子,这种柔和的按摩,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夏稷武在边上摸爬打滚,手里抓着一个用草绳编制成的球,玩的不亦乐乎。
夏靖恒看着夏稷武那活泼好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然而脸上,却是有几分落寞。
“皇上怎么突然唉声叹气了,又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
熙婉看到他颓然的神色忍不住开导:“有什么伤感的事儿,忘了就成,莫要记挂在心!”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看到武儿……哎,如果他早出生几年,或许,这太子之位……”
夏靖恒说到这里,顿了顿,便不吱声了,不过目光扫向夏稷武时,尽是溺爱之色,看来,他也很喜欢这个活泼聪明,乖巧听话的“儿子”。
“皇……皇上?”
熙婉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直,换做别人,听到皇帝这么说怕早就高兴地跳起来,然后趁热打铁让皇帝起易储之心,但熙婉……
她很纠结。
熙婉急忙笑道:“皇上太看得起武儿了,不过这孩子闹腾,将来不是帝王的好人选。”
“武儿忠孝礼义全占了,人又聪慧,怎么会不是个好帝王?这才五岁,已经能看出点苗头,将来长大,必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夏靖恒溺爱地看着在地上摸爬滚打的小家伙,抱着球的身体滚来滚去,确很专注,根本没注意掉伯,母在谈论他的事。
“做事认真而严肃,专心致志,婉儿,你真的不觉得他是储君人选?”
“他还小,也许长大了就变样了。”
“呵呵……”
夏靖恒闻言,连连摇头,笑了起来,笑声中有几分释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武儿的出色,从他出生之日起,便注定了,刻印在了骨子里。”
“这……”
熙婉心一惊,吃惊地看着夏靖恒,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尤其是想到当初武儿看着墙上挂着的桃木剑就要伸手去抓,似乎……某些东西,的确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一样?
“皇上,武儿还年幼,这些……”
夏靖恒摆摆手,没有让熙婉继续说下去,只是目光掠向窗外。
外面风雪渐渐停了,阳光洒落一片金辉,银白的积雪渐渐消融,春天渐渐到来。
“婉儿……朕这一生,亏欠你太多,玉儿……武儿……小雪……如今,趁着朕还活着一口气,你就真的不想,让武儿坐上这帝王之位吗?”
过了好半天,夏靖恒才突然开口,惊得熙婉瞪圆眼睛。
他……他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太子……太子都十五六岁了,年纪渐长,而且也改了以前的坏毛病,将来肯定是个不错的皇帝,所以,不应该啊!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