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间,不昼城。
此时正值上元节。圆月皎皎,花火连天。
白渊一身黑锦,手中握着葫芦。里面装着一种叫酒的东西。
踉跄着,猛灌一口,烈酒入喉,辛辣难忍。却只是苦笑,抬头,望月,眼神微眯,难掩凄迷。杀机,绝望各种情绪交织。
一条弥魔路,长千丈,白渊浪到了头。身上各处伤口,经脉紊乱,终于不支,倒在门口。
再醒来,卧在床上。紫衾朱帘,牡丹花香。撩被起身。发现身上绑着几处碍眼的白条,微皱眉。正欲解去,却传来一声“不可。”。
透过帘去,是一位不过二十的少女,玲珑雅稚,灵动聪颖。
白渊不由心头一恍,旋即如常。
“你伤的这么重,居然还能坐得起来,实属奇迹啊。”
白渊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起身,踏步向外。
“你干什么,喂。你伤这么重,先把药喝了。”少女边说边拦住白渊。
白渊周身黑光暴起,将绷带震碎,同样,少女也被震倒,手中白瓷碗碎,药撒一地。
白渊急忙摄回那暴戾之气,确实,他心神不稳。
少女确是哭了起来,白渊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却被一把扇去。又微微皱眉。
一会儿,少女缓缓起身,恶狠狠地向白渊说,“你给我坐那,不许动,听见没有。”话毕,收拾了碎布与白碗,出了屋去。
白渊无奈,也只得坐下。
一刻钟后,少女端着一个新瓷碗,重新进来。
“这是刚才多煎的那部分,虽说是少了点,不过治你,也是够了。”
白渊接过,微嗅,锁眉,不过,看看少女那恶狠狠而又关切的眼神。还是把药喝了下去。
这个味道,貌似,比酒更适合自己。
少女看着一干二净的药碗。脸上有笑浮现。
“你叫什么呀,我叫绮烟。”
白渊还沉闷在药的苦涩味道中,听到绮烟着个名字,不由得猛抬头。
周身又泛起不稳定的黑光,眼神直逼少女。
然后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少女显然被白渊这一举动吓到了,况且,还有白渊的波动压制,顿时面红,喘不上来。
白渊稳下情绪,少女大口喘息。
又问一次,“你叫什么”。
“绮烟啊。”
“绮烟,绮烟”,白渊失声,都囔着,眼神迷离,穿破虚空,仿佛黑洞。
绮烟看着白渊那温柔而又痛苦的面庞,不由心中微痛。
好长一会儿,白渊才恢复过来。却因执念过深,故缓缓睡去。绮烟给她盖上那紫衾。走到窗下,趴着梨木桌,也渐渐睡下。
屋内,呼吸声时隐时现,屋外,水面波澜,花香鸟语,月光动人。
不昼城,没有阳光的城,时间也就难分。不过却也是六个时辰为白天,六个时辰黑夜。
。。。。。。
好长时间,白渊的梦,都是温柔与恐怖的交织。
出现最多的,是一张恬静的脸。喜怒哀乐,绝望心死,复杂地交织,直至混乱。
眼缓缓睁开,头痛如绞。
摇摇头,散去沉沉疲惫,脸色稍稍好了一些。身上的伤口,似乎也已愈合。本来,他就是魔尊!之前,若不是故意,又怎会如此不堪。
稍稍运转内力,经脉紊乱,但却恢复到了三成左右。
起身,呼吸。牡丹花香令白渊精神一震。
不由地伸个懒腰。
看见趴在窗前地绮烟,眼神中竟出现了一丝笑意。之前,还那末活泼,原来安静下来,可以这么祥和。
白渊正欲伸手抱她,却又收了回去。掌心黑光绽起,绮烟便被稳稳地放在床上。
盖上那紫被,拉上珠帘。移身,已闪至楼顶。抬头,月仍亮,映着白渊冷峻地面庞。风起,眼毕,嗅着酒香。再一闪身,醉仙楼下。
2
门上,朱牌鎏金二字,“醉仙”。
街上,熙攘人群,地处繁华。
白渊进去,自然有小二招呼上来。
“这位爷,来点什么。”
白渊都没看他,“最烈地酒,最辣地菜。”
小二眼力不错,这气势,这衣着。自是不敢怠慢。
白渊径直往六层走去。
六层,有点亭子的意思,只顶上一帽,周围六柱而已。
寻一石几,坐下。
小二送上酒来,“客官,请慢用。”
白渊端起酒坛,直接就灌。
这最烈地酒,果然不负“醉仙”之名。
白渊面色微红,“既然来了,怎么不坐坐。”
“主上”,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同样一袭黑衣,站在了几旁。看上去,他比白渊略小几岁。
“一起喝点?这酒味道不错,这人间,也不错。”白渊不急不缓,神色悠闲。
黑衣青年还欲再言,却被白渊止住,“坐下”。
茶,被端了上来。
“尝尝,你应该还没喝过”。白渊说着,拿起筷子。
黑衣青年并未动。
“主上,您怎可如此消颓。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即可夺回魔都。”
白渊又灌了一口酒,开口,低声轻道,“白眉”。
黑衣青年一怔,这名字,熟悉而又遥远。
“有些事,就让她过去吧。自绮烟去后,我心已死。而后掌控魔都多年。我早已累了,如此也算解脱。”
“可那祝洪,我魔都万千子民,必会受苦的。”白眉情绪难平,愤愤然。
白渊起身,面向楼外,负手而立。
白眉急切地叫他一声,“哥”。
白渊一滞,波动起伏,旋即黑芒一闪,离去。
白眉扑通坐下,端起酒坛,同样狂灌一口。
3
转眼,已是绮烟屋内。
床上,人被两空。白渊不禁有些落魄。
一丈之地,白渊硬像是走了很久。
坐下,欲躺,却听得脚步声上楼。
撩帘,正是绮烟,明黄色褶边锈花裙,看的白渊一愣。
“我就知道你会去喝酒,来,把醒酒汤喝了。”
话还未落,绮烟一把被白渊移至怀中。
“绮烟,你是不是绮烟。”
怀中的人,点点头。眼中的泪,强行止住,并未让白渊看见。
感受的到,白渊的狂喜,酒味与男性特有的气息。同样,还有彼此滑落的衣襟。
渐渐的,绮烟再也无法控制心神。
帘内,白渊如狼似虎,绮烟嗷嗷待哺。
次日,绮烟躺在白渊臂弯中,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就这么献给他了。而他所叫的那个人,显然不是自己。
下身依旧微痛,恶狠狠锤了白渊两拳,却被楼的更紧。
然后白渊的唇,移至绮烟耳根,轻轻地道,“你和绮烟,到底什么关系。”
绮烟颤抖起来。
“虽然那封印很不错,但我们昨晚之事,貌似让我感觉到了什么”。白渊依旧平常语气,但双眼睁开,看着绮烟的一头秀发。
绮烟静止,挣开白渊,披上薄纱,然后轻叩三声床尾。
壁中,弹出一个木匣。
伸手,抓出,扔给白渊。
“这是姐姐留给你的锦囊。”
这回轮到白渊颤抖起来,看看低头垂泪的绮烟。解开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