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珠端了茶来敲李意的门,放下茶杯说:“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读书要紧,可是身体也要紧。”
李意谢过月珠,说:“也没在看书,在想心事罢了。”
月珠问:“是什么事?可否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们可以帮上忙?”
李意叹一声,就把白天的事说了一下,月珠凝眸想了一瞬,说:“人心隔肚皮,最难猜测。若是往好里想呢,就是你的陆大人的确没在。若是往坏里想呢……”
李意问:“怎样?”
月珠轻抬眼,看了一眼李意,说:“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陆府上下你总得打点一下吧。”
李意恍然,说:“是,是我失礼了。”说时站起来深深一揖说:“多谢月珠姑娘指教。”
月珠笑道:“指教我可不敢,只是听的看的多了,顺口胡诌两句罢了,还要靠你自己去揣摩。”
李意赫然。月珠又道:“李公子,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有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意见月珠面上端庄,知是正事,忙肃然说:“有什么话请讲。”
月珠道:“学而优则仕,这是古训,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只是,你确定科举是你人生的目标吗?”
李意微愕,问:“此话怎讲?”
月珠道:“我不过一介女子,见识本就浅薄,又沦落风尘,在人生漩涡里打了多少个滚,所以说话有不当之外你不要见怪。与你虽是初识,却很是欣赏你的挚诚,所以才有今日这一问。我冷眼瞧来,你不懂得官场逢迎之道,假若他日你榜上有名,分封疆土,真的可以在现下这社会里游刃有余吗?”
李意道:“月珠姑娘不必自谦,你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李意不敢有一丝一毫不敬之心。今日说到这科举,我也想过。以前可以说是父母遗命,我当尽力之所及,实现他们的期望。虽然现在局势看似昏暗没有天日,但皇上是明君,手下亦有一群尽心国事的忠臣,我想一定会拨得云开见日出的。”
月珠笑道:“儒家讲入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呵呵,也算人各有志,你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李意隔了几天,又前去,拿了些散碎银子,对守门人说:“劳烦小哥,帮我通报一下李大人。若李大人不在,我就在这等一会。”
那人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子,面上虽然没有喜色,却嗯了一声说:“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实在是我们大人忙的很,看在你这么用心良苦的份上,我顶着挨骂替你回一声吧。”
李意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没过一会,那仆从回来了,说:“我回禀过大人,他说认识你岳父,让你后天未时过来。”
李意喜出望外,作揖谢过说:“那我后天来。”
陆大人是个中年男子,浓眉大眼,一脸中正,见过李意,说:“你岳父一家还好吗?这一别少说也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