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南歌的白发在空中飞舞，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副似乎已经看空一切的哀悯。那一秒钟的时间，萧然似乎觉得过了好多年。
坠地的时候，引起了一片巨响。周围的人立刻围了过去，拿着剑对着地上的人。
魏季重走进重重包围之中，看着地上的两人，鲜血在他们身下慢慢蔓延，而两人的身体在剧烈的痉挛。
男的他认识，曾经在战场上见过，乃是沈域。而那个苍老的女人……也没听说国师有什么母亲啊。
沈约和萧然都愣着，还没从这个冲击中缓过神来。他们眨了眨眼，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场景是不是在做梦。
那两个站在权利顶端的人，怎么可能不战而降？
他们真的是南歌和沈域？
互相对视一眼，二人携手来到那摊血迹面前，魏季重低头禀道：“这个人是沈域，确定没错。至于这个老女人，末将不知是谁。”
沈约脑袋里一空，忍不住蹲下身来。而沈域的眼睛和南歌的眼睛都已经闭上。
沈约伸手去探沈域的呼吸，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他站起身来，对魏季重道：“去叫大夫！”
萧然也叫道：“叫大夫来！”
那个人是南歌，她可以确定就是南歌。她为什么会变得这般苍老？为什么会直接从楼上跃下？可我说过保你不死，我就不会随便让你死。
魏季重觉得可能是要找他们问重要的机密，所以二话不说派人去请大夫来。
萧然曾经跟着萧世南学过一些浅薄的医术，此刻想也不想就挽起袖子来，亲自上阵，要给南歌止血。
但是南歌出血量太大，后头部几乎被砸平，萧然根本没有力量将血止住！
所幸端木英君很快带着人过来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此时萧然身上已经满身血迹。
她也喘着气，仿佛和端木英君一样跑过了一段很长的路程。她是真的想让南歌活着，南歌身上还有那么多谜底没有解开，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救活她！”萧然看着端木英君，眼眶通红，严肃认真。
端木英君知道萧然想救的人是那个老女人，可是为什么要救这个人？沈域不是在旁边吗？
“那沈域……”
“能救就救。别废话了！”萧然让开来，给端木英君留出位置。
端木英君看着沈约那死灰一般的脸色，心里压力很大。很明显，两个主子想让两个人都活着。
无奈之下，她只好先给南歌止血，同时让人去探沈域的气息。发现救活南歌的几率比救活沈域更高。
于是端木英君选择优先救活南歌，自己亲手诊治南歌，而让自己的徒弟去给沈域止血。
魏季重看着这血腥的一幕，不由对萧然道：“陛下，先离开这里吧。这静苑中，必然有很多秘密需要探寻。”
萧然这时才想起密核的事情来。虽然很担心南歌的安危，但也知道留在这里无用，非但无用，恐怕还会妨碍治疗。
萧然便道：“这里的所有房间你们都可以尽请使用，需要什么药材尽管从未央城的仓库拿。一定要保证救活他们。”
众位医女应了声是，连站起来的功夫都没有，满头大汗的继续拯救。毕竟这两个人伤得实在是太重了，能不能救活全看天意。
沈约捏着拳头，心里矛盾纠结不已。他肯定是希望沈域活着的，但是现在，他真的能活下来吗？
看着沈约这幅样子，萧然反倒松了口气，至少沈约不用纠结到底杀不杀沈域了。反正她作为秦国的皇帝，一定要杀了沈域。
“跟我一起去看看密核吧。”那个让她夜夜都魂牵梦萦的密核，现在终于可以拿到手了。
沈约看着那些医女抢救那两人，不由问道：“那个老女人是谁？”
“是南歌。”
“怎么会？”一句话将周围所有人都惊诧了，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然，然后又仔细的去瞅那个老女人。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就长成这个样子？
可是前不久不还有人说南歌的确倾国倾城吗？
萧然十分慨叹：“任何美人都有迟暮的时候，老了，都一样。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也会老。”萧然心里十分不安，担心长生不老的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这让她更加迫不及待的想去打开那个密核。
萧然领着众人来到命局中，让早就准备好的机关术诸位大师进去开路。萧然则坐在旁边的暖阁里等。
那暖阁设计得就像日本的房子，一面墙推开来，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
不过是萧条而已。
“攻进了未央城，真的不敢相信。”萧然捧着一个茶杯，感受着茶杯的温度。
沈约看了看周围的布置，道：“这里以前是禁区，却原来与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人不一样罢了。”
“祖父作为文奎太子，明明可以称帝，却一直不称帝，到现在居然跳楼自杀。我真的不能理解。”沈约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来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祖父？好久没从你这里听到这个词了。”大多数事情都可以用死亡来终结，恨也好爱也罢，到了死亡尽头，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约坐下来，陪着萧然一起看着外面的冬景。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晚，也下得不很大，好像是特意为秦国的军队营造一个好的环境。毕竟秦国的军队大多都生活在南方，对北方的严寒一时还是有些无法适应。
此次北伐虽然没有受到特别强烈的反击，但是还是出现过很多人因为寒冷而无法使出力气，从而被杀的现象。
想着南歌的自杀，萧然心乱如麻，对即将揭晓的密核，更是充满了好奇，同时也充满了恐惧。
南歌所谓的游戏，她至今都未能破解其中的奥秘。
寒蝉从外面进来，禀道：“陛下，公子，萧世南带到。”
为了防止机关术大师们破解不了命局的机关术，所以萧然特意让人去寻了萧世南。另一方面也可以保护萧世南不受伤害。
萧世南急匆匆进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南歌在哪儿？”
萧然能料到萧世南的反应，为了平复他的心情，萧然答道：“放心，她还活着，只是被我们抓了。”
“你曾经说过要保住她的性命，希望你不要反悔。”
“朕有反悔的权利，想什么时候反悔就可以什么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