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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血河车·大宗师(下)(2 / 2)

十五层石塔斑剥、古旧,然已在望,方歌吟深吸一口寒气,看那孤寂的石搭,不知建塔的人何在?千百年来,石塔有何观?天地有何变?

严苍茫渐渐走慢,桑书云马上警觉,即问:“怎么了?”

严苍茫忽低咳一声,说:“桑帮主。”

桑书云微微一笑:“严兄请说。”

严苍茫沉声道:“帮主带我们来此处,有什么要说,此处无人,可以说了。”

这几句话,等于把出来到无人处谈判的事,都往桑书云一个人身上推,桑书云亦不以为件,微微一笑:“严兄,实不相瞒,两次约见,皆有要事商议。”

严苍茫见桑书霎说的严肃,又似并不是冲自己儿子所犯的罪行来的,当下暗喜,也凝肃地道:“却是为了什么?”

桑书云叹了一口气道:“上次在洛水江中,我正要把话说出,却遇上恨天教的事情…”

严苍茫脸色忽变:“血河车的事么?”

桑书云点了点头,严苍茫向方歌吟瞄了瞄,那:“外人在,方便么?”

桑书云肃然道:“他是天羽掌门,一方之宗,当然应该参与此事,宋老弟英年早逝,我们要扶植他后人才是,怎可有所遮瞒!”

这话义正辞严,严苍茫冷哼一声,又急于知道桑书云的讯息,于是道:“也罢。桑兄可探出了什么消息有关血河车的?”

严苍茫急欲得知血河车的事,所以把桑书云唤作“兄”,桑书云心里晓得,也不揭破:“我也没有血河车的下落!”

严苍茫一听,好生失望,“哦”了一声,双肩垂了下来,桑书云接道:“不过据我探知,血河车上的人,已经不是“武林狐子”任狂。”

严苍茫一听,兴趣又来,双肩又再耸起,方歌吟听得血河车上的人,知道跟自己父仇有关,也凝神倾听,桑书云见方歌吟如此专注,心忖这少年虽忠厚真诚,但也难免对血河车有野心,当下微笑道:“近日在河北一带,我帮白旗堂主辛深巷的部下,曾与一批武林高手截得血河车,后来无一人能活,辛深巷赶去时,还有一位子弟身受重伤,说出血河车上有两人,绝对不是任狂,就死了……”

严苍茫“哼”了一声道:“要是任狂,出手那有人还说得出话来!只不过车上的人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桑书云道:“血河车上却不是任狂,那么又是谁?任狂去了那里?血河车上的武功,这两人得了没有?这些疑团,都没办法得到解释,而最近武林中又有两大怪事……”

严苍茫道:“什么怪事?”

桑书云道:“武林中出现了一批极其厉害,神出鬼没的杀手,自从血河派大弑杀戮各门各派……”

桑书云背负双手,在漫苯风雪中悠然长叹:“辟如嵩山这一脉,就尽丧于‘血踪万里’卫悲回手之后,衡山、括苍,也先后遭灭派之祸……但血河派被灭后,武林中一时相安无事,直至最近,腔恫、黄山、恒山又告遭殃……”

严苍茫凝声道:“这我也有听说过。近日我劫余岛人,也受到狙击……”忽想劫余岛子弟被杀,乃属家丑,当下也止住不说了。

桑书云叹道:“不瞒严兄,我长空帮中人,最近也遭到神秘的折损……最可怕的是,敌人无影无踪,无迹可导……而就在三天前,天目一脉,又告全歼。”

严苍茫神色一变,失声道:“连天目也……”

桑书云点点头道:“天目山一脉自‘淫神’顾同林死后,“铁臂人”门大伦左丧门棒、右判官笔,饮誉江湖,绝非点苍先人可比拟……可是他也遭了毒手,杀人者扎手,可见一斑。”

严苍茫沉默良久,“嘘”了一声,怪笑道:“多谢桑帮主提醒,只不过劫余岛,并非三脚猫之徒,对方要来毁,那是自寻死路。”

桑书云抚须笑道:“严兄子弟武功高强,这点当无问题,只是还有第二件大事……”

严苍茫冷笑道:“不知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

话未说完,桑书云郎截道:“‘幽冥血奴’又现江湖。”

严苍茫见桑书云又道,本想以内力继续说话,把他声音压下去的,猛听“幽冥血奴”三个字,一时脸白如雪,半声作不得响。

这是方歌吟首次见严苍茫吓住。而桑书云也脸有忧色,继续道:“而且据我探得,‘幽冥血奴’就是萧萧天!”

“萧萧天!”严苍茫白发飞扬,袍袖卷起,厉声道:“‘幽冥血奴’萧萧天!”

“是。”桑书云脸色十分忧伤:“三十年前,萧萧天这人本是白道中名侠,但他父亲萧易人因受大侠萧秋水之挫败,给予无穷的仇恨心理,以及残酷的训练,使他人心大变,下手狠辣,事事疑毒,最后加入血河派,简直杀人不眨眼,虽曾败于萧秋水之手,都念在亲情,并未杀之……”

严苍茫喃喃地道:“‘幽冥血奴’……他……他不是……已被雪峰、天象、大风三人打落笔架峰……而且……”

桑书云叹道:“而且雪峰神尼还把他一剑穿胸,大风、天象各全力劈中其一掌……可是,他们下得崖来,萧萧天的尸首却不见了……”

严苍茫用舌头舔了舔口唇,道:“那么他还活了?”

桑书云不答,仰望风雪:“有人见过他,不过已经死了……”桑书云的语音中竟有说不出的悲伤,“……为了探知‘幽冥血奴’是不是萧萧天这个消息……”

桑书云笑容有说不出的悲涩:“……我们已经牺牲掉不少好手了……”

在战场中,一场战役,一个军情,甚至一点线索,都要花出牺牲和代价,而且有时是极大极惨痛的牺牲和代价。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点桑书云当然晓得,可惜他不能不悲励。

三十五年前,他的第一匹神风骏马被人暗器误杀时,他泪湿长衫;三十五年后的今天,他确能做到喜怒不动于色,但仍戚戚于心的。

三十年前……风雪也有那么大的,那时候,“长空帮”,还只是一个构想……那时候…宋自雪,现还是一个初出道的校头……

而今他的弟子方歌吟都那么大了!

严苍茫已恢复了镇定,道:“你告诉我这事,有什么意思?”

桑书云郎道:“血河车复现江湖,与‘幽冥血奴’萧萧天复出武林,其间是不是有些关系?”

严苍茫默然,眼睛却瞪得老大。四野一片苍茫,黑夜与寒雪,相映得一片苍落。

远处几株枯树,枯树几枝枯极,

人生如树。

曾蓬勃过的、青绿过的,有一天会被严冬雪封死。

然而只要未被冻死,仍有复苏的一天。

像萧萧天这等凶残的人,是复苏,还是死而复生?

大地的寒寂里,软雪无声地飘飞,而白雪的地平线外,黑漆一片,隐隐有些回声,似是呻吟,又似是呼啸?

方歌吟只觉毛骨悚然,没有再细想下去。

那石塔已越来越近,在大雪封镇下,更加古意苍宏,像一个寂落的巨人,已那大地无声中站了很久,站立了很久很久了。

四人到了石塔前,严苍茫和桑书云不约而同,仰首望了望塔顶,塔高十五层,直耸入黑漆漆的天穹,苍山无声。

寂。

严苍茫又低咳一声,打破了沉默,“桑帮主这次约我来,就为告诉我这个?”

桑书云微笑摇首,淡淡地把眼神投向严苍茫:“严兄。”

严苍茫也感觉到桑书云必有要事要说:“什么事?请说。”

桑书云轻呼了一口气,道:“今天我约严兄来,为的是武林福利。”

严苍茫“嘿,嘿”皮笑肉不笑地道;“却不知桑兄谈的是什么武林福利?有没有在下的福利?或是劫余岛的福利?”

桑书云淡淡一笑,也不与之计较唇舌之辩,“现下江湖动荡不安,武林危机四伏,依我看,严兄才智武功,俱是领导人才,何不尽全力,以挽狂澜于既倒?”

严苍茫想了一会,打哈哈道:“桑兄禅机,我听不懂,桑帮主直说好了。”

桑书云正色道:“好,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桑书云脸色严正,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派出劫余岛所有实力,与长空帮的兵力合并,一齐全力与奸党周旋到底,似当年齐心合力歼血河派一般,摒息此乱。”

严苍茫本来一直打哈哈,听到后来,忽然静了,笑容仍僵在脸上。这时方歌吟、严浪羽皆屏息以待,雪花无声,漫天飘落。

第十六章两大高手

又隔了半晌,雪花都盖上四人衣土、头上、脸上,忽然严苍茫哈哈大笑起来,震得眉须上白白的雪花齐迸裂激扬,严苍茫兀自怪笑不已。

桑书云变色道:“严兄,很好笑么?”

严苍茫一面笑一面说,眼睛却是不与桑书云眼神相对,“哈哈哈哈……桑兄当我……劫余岛都是小孩子么……哈哈……”

桑书云脸色不变,尤淡淡地凝注严苍茫,方歌吟已气得几要拔剑而起。

桑书云在等严苍茫说下去。严苍茫果然说了下去:“桑兄无非是想并吞敝岛┅┅哈哈哈哈……桑帮主贵为天下第一大帮,这对劫余岛有兴趣,野心未免太……太那个了吧……哈哈哈……”

桑书云待他说完,也不动气,平静地道:“要是严兄觉得不放心,只要合并,敝帮弟子,就由严兄号令也成……不过,用兵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扫荡群魔,造福天下,八字而已。”

严苍茫一愕。桑书云用语真诚,任谁都看得出来。严苍茫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光芒,骤然一盛,后又渐去,冷笑道:“桑帮主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据悉近日桑帮主已与雪山派联手,自然得到神尼的默许……大漠派也与长空帮结盟……哈哈哈……贵帮子弟,不服我号令,我得之又何用?……我可没有车占风和桑帮主一般的深谊高情呀!”

大漠仙掌车占风与长空神指桑书云的交情深挚,是江湖上、武林中人所皆知的。

桑书云微微一笑:“武林多事,生灵涂炭,劫余岛能袖手旁观么?”

严苍茫眼睛谜成一条线,发出锐利的光芒:“不但袖手旁观,就算隔岸观火,又有何不可?”

桑书云亦没料想到严苍茫如此恬不知羞,当下轻咳一声道:“严岛主既如此说,便没什么可谈的了……不过严岛主既不插手中原局势,至少也该管教儿子,不让他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来呀……”

严苍茫冷笑切道:“哦,生意谈不成,桑帮主要反脸了么?”

桑书霎冷笑道:“这桩事情,本就要谈,严兄不必避重就轻……我要严公子所给予天下的,是‘公道’二字而已。”

严苍茫怪笑道:“公道!”随而又猖狂地哈哈大笑道:“公道也要讲实力的。”

桑书云涵养再好,也不禁有怒意,冷笑道:“实力么?这点长空帮还担得起!”

严苍茫脸色变了变,道:“桑帮主是等不及中秋之约,现在就手痒了?”

桑书云淡淡笑道:“那就要看严岛主的意思了。”

严苍茫冷冷地道:“只要桑帮主不追究我孩子的事,咱们还是好好的……”

桑书云截道:“这点办不到。”

严苍茫脸若寒霜:“哦?那要怎样才办得到?”

桑书云正色道:“就算岛主加盟,也一样办不到。必要是阵前斩子,方能服天下人之心,这点严岛主想必听说过。”

严苍茫目中发出尖锐的怒芒:“你要斩子,你斩好了……为了一个不关轻重的民女,伤了长空帮和劫余岛的和气,值得么?”

桑书云斩钉截铁地道:“值得。”

两人不再言语。

风狂吼,雪呼啸。

天地静,无声。

桑书云的青衫、严苍茫的白袍,都沾满了雪珠。

方歌吟忽然打了一个冷顿,觉得寒意盛,不及杀气浓。

就在此时,严苍茫身上的雪块裂了。

因为严苍茫动了。

这一动宛若排山倒海,严苍茫一扬手,狂风大作,雪花都向方歌吟处卷来。

雪花之所以向方歌吟狂涌而至,只有一个原因:严苍茫在未战桑书云之前,欲求先杀方歌吟,以绝后顾之忧!

这下方歌吟猝不及防,突然之间,青影一闪,雪花又变得向严苍茫那边狂卷而出。

出掌的人是桑书云。

两股狂台激荡在一起,忽然已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棕。

雪花继续飞飘。

突然轰隆一声,严苍茫、桑书云遥对的中间,雪地上猛冲起一股狂岚,雪柱冲出半天高,才“哗啦”一声落下来,打得四人一身都是。

原来两人掌力,并未对消,而是潜入地下,再冲激上来,威势无匹。

这等掌力,方歌吟连听都未曾听过。

只听桑书云哈哈笑道:“严兄掌力精进了。”

严苍茫也道:“端的是好内力!”

两人哈哈声中,语音不变,身形忽错。

看来严苍茫是要抢到方歌吟那边去,桑书云却执意拦,两人交换了几招,方歌吟卸连看也没看清。

两人忽又回到原位,好像没事一般。

这时两人的话才说完,雪地上却多了整百个凌错的脚印。

这一战之剧,由此可见一斑。

桑书云、严苍茫一时没有说话,呼息的白气越来越浓,而且越急,显然两人都在调息之中。

桑书云忽“哈哈”一笑道;“严兄要打架,找我便是,何必累及旁人?”

严苍茫心下一凛;桑书云的内力竟如此之高,恢复得如此之快,当下也不甘示弱,长吸一口气道:“桑帮主不是说过,方少掌门不是外人吗?”

桑书云脸色一沉,道:“如果严岛主硬要殃及旁人,那也怪不得我找别的人了。”

桑书云这一句,倒使严苍茫心下一凛,竟笑不出来:桑书云之意显然是,如果严苍茫门先杀方歌吟,桑书云则也擒杀严浪羽。

严浪羽一听,加上寒冻,全身竟格格抖起来。方歌吟缓缓摘下金虹剑,低声向桑书云道:“桑帮主,请不要顾虑我,我……”

桑书云道:“我不是顾虑你,而是要‘公道’,江湖上的‘公道’。”

“公道”二字,听得方歌吟全身一震。只觉大雪飘飞?天地无声,只有这两个字最明显,只有这两个字最震耳欲耸。

严苍茫咳了一声道:“好,那我只找你。”

桑书云也正色道:“好,那我也不找别人。”

严苍茫道:“昔日我们大战数日,才出自已的绝学,如此太费事了,而今还是……”

桑书云手指陡然发白,脸色也若寒霜一片:“我们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严苍茫附掌笑道:“如此甚好。”笑声骤然中竭,身子歪了一半,桑书云知他要用劫余岛绝学,当下聚神以待。

就在这时,严苍茫的身形忽然一矮,形状十分古怪。

桑书云的身形却忽然一长。

桑书云长身之际,严苍茫突如其来的,往一个不可能的方向横出三步。

这三步一走出:桑书云就脸色更白,冲天而起,轻飘如雪花,掠到了严苍茫的头顶,严苍茫脸色也变了,就地一滚,滚出丈远。

两人身法变幻,始终未曾出手一招。

然后严苍茫突然贴地一伏:竟平飞掠过雪地,拐杖横扫桑书云双腿。

桑书云再次冲天而起,严苍茫忽然头一抬,身形本是贴地平飞,居然马上转成往上直冲,杖头撞击桑书云“跳环穴”。

桑书云也不知怎地,忽然变成头下脚上,双手已闪电般扣住闭杖。

就在这时,登地一声,杖尖凸出一把尖刀。

方歌吟万未料到严苍茫这等大宗师,居然也出这种棉中吐刀的卑劣技俩。

桑书云马上松手,严苍茫的“拐刀”就“嗤”地刺出,“忽”地划破了桑书云青衫前襟。

桑书云立郎倒退,桑书云退得越快,那明晃晃的尖刀也追得越快。

眼看桑书云背后就要撞上一棵枯树,突然之间,桑书云就跌倒下去。

桑书云骤然扑倒,“嗤”地一罄,拐刀刺入树身,同时间之刹那,桑书云双腿已踢中拐杖。

拐杖“呼”地飞起,由于刀入树中,故与拐头“崩”地折断,飞得了老半天高,夜穹雪花乱飘。

严苍茫拐杖被踢飞,人却半步未退,桑书云尚在地上,严苍茫双袖如铁板一般冷硬,劈头劈脸打了下去。

桑书云突然之间,如游鱼一般,顺树干起立,就在这刹那间,“轰”地一响,雪花激荡,冲脸乱飞,原来是严苍茫双袖不中,打在地上,激起冲天雪片。

雪花漫天而罩,就在同时,桑书云五指一屈,五缕指风,已藉雪花狂吼和遮掩中疾刺了出去。

五缕指风雪花到时,严苍茫才发觉,已经迟了,他突然左身一萎,向前一顷,“嗤嗤嗤嗤嗤”,五缕指风,尽射入严苍茫左半身子,如中朽木。

同时间,那震飞半空的拐杖“嗖”地掉落,直插入雪地之中,只剩一尺柄把。

严苍茫向后疾退,一手伸后,显然是要夺同拐杖。

他快,桑书云更快,他轻功本就比严苍茫高,而且适才严苍茫以“腐尸功”硬接他五指,恢复不易,所以桑书云占得先手,先落在严苍茫后面,拐杖前面。

严苍茫手一捞到,桑书云闪电出手,切向严苍茫脉门。

这下几乎是等于严苍茫把手送上去受桑书云攻击一般,简直是十拿九稳,却未料到严苍茫把手一反,居然在一个人手臀完全不可能的情形下,翻转三百六十度,倒扣住桑书云脉门。

东海劫余岛哟反手奇招,异诡无匹。

桑书云手腿一旦被扣,如对方二发力,自己定必遭殃,当下中指“的”地一弹,弹向严苍茫倒拿他的手腕之脉门。

长空神指非同小可,打在脉门上,只有死路一条,严苍茫晓是松手得快,脉门也被拂中一下,全身一麻,同时间,他的腿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艘踢了出去。

这一下,桑书云吃了一惊,长身飞退!

严苍茫一手抓祝恨杖,猛攻一招,“呼”地一声,脱手旋出,打横旋扫桑书云。

桑书云见拐杖横空呼啸,来势太急,大喝一声,脸色全白,长空七指弹了出去!

那拐杖陡地一跳,“呼”地不知飞往雪地何处去。

但严苍茫大吼一声,双手一抱,用力一撼,竟拔起那棵枯树,连旋数下,“哗啦”一声,把整棵树飞撞向桑昼云!

桑书云连发十四指,漫空丝丝之声大作,指风竟洞穿树鞍,但树身太大,旋力太猛,横撞之势,依然未歇。

长空神指原是十分费力,桑书云连发数指,知不能挡,立刻身退。

他退,树身仍然旋撞。

桑书云退得更急,也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恰好退入了石塔门内。

那树“砰”地撞在石塔门墙上,因太长而闯不进去,却“蓬”地一声,石塔尘土飞扬,砖石飞落,树倒墙毁,幸好这石塔乃以上好红砖砌成,只有门墙被掷得破剥,石塔屹立未毁!

只听“嗖”地一声,严苍茫已在树墙纷飞中,又急又快,由窗口掠入石塔。

里面又发生剧烈的打斗之声。

桑书云与严苍茫两人交手,此起彼落,鹰飞虎扑,真是迅若急雷,快若闪电,方歌吟看得一口气吊在半空,拿自己在宋雪宜所学得,一一参照。竟近痴狂,而严浪羽武功早已不及方歌吟,几乎目不瑕给,也看不清楚。

这一场比斗,乃当今之世,两大高手奇人之拼斗,方歌吟因为关心,急窜去看分明,认然大雪飘飞声中,又陡起一道急风。

方歌吟知道又是严浪羽搞鬼,心中恨极,猛一个跟斗,头下脚上时,一招“惊天动地”就倒刺了出。

严浪羽本想暗算方歌吟,以雪前耻,却不料方歌吟行如此险招,不禁一呆,他毕竟也是年轻一般高手中的高手,一出手,稍避其锋锐,五指急上,以东海劫余岛的“琵琶手”,扣住金虹剑身,就要顺剑攻入。

但此时的方歌吟,岂同昔之吴下阿蒙,突然一反手,反剑出手,一招“倒挂金帘”,削了出去。

这下正正反反,而且运用了劫余门的“反手奇招”,严浪羽松手后退得快,但剑光一闪,一苹尾指已被削断,痛入心肺,吃痛狂吼道:“你用……用的是反手┅┅”

方歌吟剑身一长,严浪羽吓得又倒退四五步,掩住手指,雪花不断飘落,飘到他手上,鲜艳夺目:“你会……东海劫余门的武功?┅你……?”

方歌吟觉得前恶尽雪,心里十分高兴,哈哈一笑,道:“你以后就叫‘断指老厶’好了。”

说身形一踪,直入塔中,只见塔内两大高手,又闹到另一个高峰。

第十七章古刹恶斗

石塔古刹内的恶斗,两人愈演愈恶,动手愈慢,两人相估许久,挪移腾展,认准情势,才出手一招,一招不中,即刻收势自保。

于是两人久久才发出一招,一招既发,天惊地动。

方歌吟想走入石塔,但在门外感觉那股迫人的内家罡气,几乎无法步入,呼息为之一窒。

突然间,情势又变,严苍茫竟似一苹刺猥般蜷伏地上,不断对桑书云下盘发出恶毒的攻击。

严苍茫奇功百出,变诡莫已,但桑书云一直以长空神指,镇定以对。

而今严苍茫力攻下盘,桑书云唯有长身而起,一面发指,煞是好看。

但是古刹面积不大,而且与二层相隔,桑书云的轻功,便绝难施展,严苍茫的攻势,却越来越盛,桑书云几乎足不能沾地。

就在此时,桑书云不但脸全白,连头手也白得透明,隐现青筋,双手齐发,漫天丝丝之声,破入空气,犹如裂帛,桑书云竟发出七七四十九指。

严苍茫骤然掠起,直扑桑书云,双爪抓出。

桑书云不怕。

指风必比爪尖先到。

突然间,严苍茫的双臂,竟长了三尺以上。

刹那间,爪易掌,掌比指风先至。

桑书云脸色陡青,猛吸一口气,准备硬受两掌,指势一变,指风反削严苍茫双臂。

严苍茫若要打中他,双手也得废了。

桑书云深知“腐尸功”只能继续在身上,而不能练到臂上。

而且像严苍茫这样的宗主,断不曾笨到为了打自己两掌,而断了一双手,永远不能动武。

可惜他料错了。

“碎”,“碎”旦两声急响,严苍茫双掌拍在桑书云胸膛上。

桑书霎大喝一声,翻退了出去,指风急打而至。

严苍茫要缩同双手,已然迟了,四十八道指风,各二十四道,打在小臂关节处,“呼呼”两声,双臂折断,飞出,另一道指风,打向严苍茫咽喉,严苍茫一偏,指风打入胸骨。

严苍茫一声惨嚎,夹方歌吟急叫:“桑帮主。”严浪羽惨叫:“爹!”

方歌吟扶起桑书云,只见他脸若紫金,喘气说了一句:“……他……伤……比我重…”“咯”地吐了一口血,竟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边的严苍茫双手齐折,血狂涌而出,他双手仍挥动不已,砾砾而笑,十分恐怖。只听他狂笑向严浪羽道:“快……取我囊中……‘还魂丹’……”

桑书云忽然眼皮一翻,道:“不对!”长身坐起,连功打坐,只见胸前焦黑一片,严苍茫的掌劲,竟是有毒的,桑书云疾道:“请你替我护法……我把掌劲与毒伤迫……逼出再说……”

大凡高手受内伤,如果严重,必须要以己身内力,通出肺俯经脉之伤,可是在运功之际,必需要有人护法,因在运气自疗时,要先解散全身气脉,方能流畅自如,驱出瘀结,但此时也等于全不设防,功力全消,常人杀之,亦无法抵御。

桑书云把生死筱关的护法任务,交给方歌吟,方歌吟心气大豪,昔有语“会为大梁客,不负信陵恩”,何况身率七万之众的天下第一大帮帮主桑书云,以命相托,方歌吟“唰”地抽出长剑,宛若一湖秋水,横剑拦在桑书云身前。

桑书云那边,也确有苦衷,他身受两掌重击,加上毒气延身,若不加压止,纵不死亡,也一半功力尽废,而且他眼见严苍茫狂妄如此,定必有诈,若不尽快恢复,恐怕今日就要葬身此处。

所以他当机立断,即刻运功自疗,他自信所受之伤,不如严苍茫断臂、断臂不能复坐,严苍茫少了双臂,就算逞强,方歌吟他制得他住。

可是他这是没有料到一些事。

严苍茫即刻吞服一颗黑色药丸,也盘膝垂目,默不作声,严浪羽狠毒与充满敌意的眼神,不住盯向方歌吟。

方歌吟不怕严浪羽。

他自信可以随手击败这个淫无行的浪子。

但是他突然间,不敢置信于自己的眼睛。

严苍茫血肉模糊的断臂中、竟“突”出一件小东西来!

什么东西?

那东西已在慢慢的滋长、胀大。

那“东西”竟是手臂!

如同婴孩白嫩的手臂。

严浪羽阴毒又狠妄地笑,好似在说:“你瞧吧,死期就要到了。”

如果方歌吟武林经验够丰,下手够狠辣,他现在就一定会先击毙严浪羽,再杀了憩息中的严苍茫。

可惜他不知,而且也不忍为。

所以严苍茫如同幼儿般的手臂,渐渐已成型,如同大人的手臂一模一样了。

桑书云是看见,他是想动手,但苦不能动。

也不能说话,一开口,真气就散,不死也终身残废。

所以他也只有眼睁睁看严苍茫恢复了原状。

严苍茫现在的手臂,已跟他原来肌肉贺起的粗臂,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白暂一些,像从未晒过阳光一般而已。

方歌吟到现在还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见。

天下竟有这种事!

天下竟有这种药物、这种功力!

然后“噫呵”一声,严苍茫徐徐睁开了眼,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呵欠。

然后他笑道:“桑书云,你现在是不是服了我了?”

桑书云没有回答,也不能回答,无法回答。

严苍茫当然看得出来。“你以为我会那么笨,用我双手,换你两掌?”严苍茫仰天大笑出震得大门倒塌后飘迫来的雪花都倒飞出去,可见功力已全复原:“换你一条命,我也不牺牲我双掌。”

方歌吟心中忐忑,但他挡在严苍茫身前,毫不退让,严苍茫却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样:“你有没有听说过劫余岛的‘还魂丹’?……蜥蜴、壁虎、老鼠等动物,断尾可以重生……东海劫余门,断臂方可重生……”

方歌吟只觉毛骨悚然,猛想起在洛水舟上,他剑断四人之臂,那黑衣劲装人拾起自己手臂,全无痛楚的表现,他现在才恍然大悟。

严苍茫得意异常,润步大笑:“桑书云,今日你死得可以冥目了罢!”

严苍范情知桑书云武功高强,胜之不易,在中秋之战上,是极辣手的敌人,不如先行冒险除之,故用奇计,果然使桑书云上当,便欲杀之,以绝后患。

严苍茫捞起拐杖,跟前两步,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喝道:“汰!你再走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严苍茫怔了一下,至少有十年,十年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十年前这样对他说话的人,是“神鹰帮”帮主纪晓山,那时纪晓山,才廿五岁,外号“神鹰扑虎”,是廿三岁时便灭了“拔牙虎”赫英赢得来的名号,正是年少得志,也正因为他年少得志,所以才敢这样说话。

所以“神鹰帮”帮主纪晓山也只活了廿五岁。

严苍茫笑了。

他看见方歌吟正义凛然的样子,便很想杀了他。

他最看不顺眼就是正义凛然的人。

而且自淹水一役后,江湖上渐渐已有人流言,武林中后起之秀武功最高者,是方歌吟,而不是自己得意的孩子严浪羽。

洛水舟上那一战,其实没几个人看到,一定是“长空帮”的人流传出来的。

想到这点,严苍茫就把桑书云恨得牙痒痒的。

江湖更有传言说天羽奇剑宋自雪又再现武林,赴中秋之约。

严苍茫正想藉这个机会杀了方歌吟,加上桑书云一死,“四奇”只剩下自已和车占风,只要再拼杀车占风,剩下来的目标便是“三正”。

“三正”一死,独步武林,天下非他严苍茫,又有何属?

想到这里,严苍茫愈渐得意起来,忍不住炳哈纵声长笑。

这时金虹忽然抖了,嗡嗡作响,金虹不住点颤;方歌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严苍茫大笑中给他轻蔑的感觉,因而怒极。

就算死,也要一拼。

方歌吟因自己手抖,而更愤怒,因为他不想严苍茫以为他在害怕。

严苍茫果然以为他在恐惧:“你逃吧,你逃吧,你只要跪下来,叩三个响头,就可以逃了,也许……也许我放过你。”

严苍茫说完又想放声大笑,忽然听到方歌吟冷冷静静,白牙缝里挤出的三个字:“我不逃!”

严苍茫奇道:“你敢跟我打?”

方歌吟不答话,把剑一栏,守在桑书云身前。

严苍茫起先干笑几声,骤然又爆炸似的大笑起来:“你……你要保护他?”

突然间,严苍茫已到了方歌吟身前,一掌拍出。

一道狂澜,直卷方歌吟。

方歌吟自洛水长空帮船上,吃过严苍茫一掌“隔山打牛”之暗亏后,早已提高警觉,他本来就十分聪明,猛见严苍茫扑至,不可闪避,但严苍茫狂澜拍出,如避,则桑书云死,方歌吟大叫一声,寸步不移,一剑迎严苍茫手心刺出。

这一剑变自“指天一剑”,天羽奇剑剑招奇诡,但真正高绝,是在随心所欲的变化,严苍茫若要打方歌吟一掌,一苹手就得废了,而且在掌力未至前手掌先废,严苍茫冷哼一声,一反手,手掌转向方歌吟小肮拍工出去。

这是劫余岛的反手奇招,骤然反手,了无痕迹,但方歌吟他一反手,仍然剑削严苍茫的手掌。

严苍茫大奇,右掌急收,左拐陡然迎头盖下!

方歌吟放剑一栏,“叮”地一声,星花四溅,金虹剑一弯,却并不折,但方歌吟只觉一股大力压下,势所无已,方歌吟顿感支持不住,心念一转,连起“九弧震日”神功,反震出去。

一震、再震、三震,严苍茫初不觉如何,但忽觉自己功力渐渐消散,四震之后,自己发予杖身之劲全失,到了五震,内力反涌向自己,严苍茫大吃一惊,忙运劲相抗。

到了第六震,严苍茫猛忆起昔年于黄山一役,自己与宋自雪比招,兵器相交时,忽给对方以九震振跌,便是名闻江湖的“九弧震日”奇招,当下大惊,用力一扯,方歌吟毕竟功力不高,力扯之下,往前一冲,震力一散,严苍茫已扯出拐杖,呼呼呼舞了三个杖花,人却已连退三步!

这下严苍茫呆住了。

这个会被他在船上一掌击得重伤,半年前还不是自己孩子对手的小子,居然接得下自己三招,而且还几乎让自己吃了大亏。

桑书云运功打坐,一双眼睛,却是开,看到此种情形,心里也大喜,想开口叫“好”,但内息内逆流,差点倒冲入少阳穴,猛凝神运息,稳住气血之翻涌。

严苍茫柱杖,脱口忽然“哈、哈、哈!”地干笑了三声,甚是难听。

方歌吟见自己竟然能应付名列天下“三正四奇”之一严苍茫交手而不败,心中意气大豪,眉扬目厉,毫不退缩。

严苍茫冷笑道:“原来你武功不错,那适才我断臂之际,不杀过来?”他原以为方歌吟就算仗剑杀来,也非自己一双腿之敌;何况还有儿子在旁,但而今交手数招,知道方歌吟并非那末好应付的,当下大奇。

方歌吟道:“我是不屑趁人之危!”

严苍茫一呆:“哈!炳!”干笑了两声,眯眼睛,像豹子一般沉静了一会,道:“你既未下杀手,我也不杀你。”

方歌吟正诚地道:“只要前辈不动桑帮主,晚辈也不敢冒犯前辈……”

严苍茫怪笑打断道:“你梦想!我不杀你,但我擒住你后,要好好整你……”

方歌吟一听,心都凉了半截。

方歌吟不知道,这严苍茫虽心胸极狭,寡恩无情,不过对于稍有恩予他的人,也会念几分情义,不过他武功高,权势大、无友朋、气量窄,别人想稍恩予他,也难如登天,而今他受伤,见方歌吟并无乘己之危,反觉是第一大怪事,对方歌吟杀心已不那末浓重。

严苍茫冷笑道:“你武功好,但要比我,还是差远,我十招便取你性命。”

方歌吟横剑当胸道:“你要取就来取罢。”眉宇一扬,了无所惧。

严苍茫怪笑如夜枭,身形平平掠起,一枚横扫出去。

方歌吟长剑一架,正是“长天一剑”。

“兵”这次严苍茫运功于臂,方歌吟被震出五步。

严苍茫欺身而上,又一杖迎头盖向方歌吟!

方歌吟一个大仰身,剑自咽喉处平伸疾刺,正是天羽甘四式中的“仰天长啸”。

严苍茫冷笑道:“来得好!”拐杖一翻,连消带打,杖头撞向方歌吟“钻心穴”,一面喝道:“第三招了!”

天羽廿四剑中,每招都是以攻代守的,这种剑法对高手来说,是十分有劲的,方歌吟已算是高手,但遇上严苍茫此等一流高手,实在十分冒险。

方歌吟一招“开天辟地”,反斩刺了过去。

“开天辟地”共两剑,方歌吟把它变作攻一剑,守一剑。

严苍茫冷笑一声,猛然蹲低,杖如闪电,横扫方歌吟的下盘,心里却暗暗吃惊,怎地三个月不见,这小子武功竟进步如此神速。

而且他心里暗急,依他所料,桑书云功力淳厚绵厉,很快就能运行一大周天,迫出掌毒,加入战团,那可不得了。

方歌吟冲天而起,严苍茫杖势一卷,仍然追打方歌吟双足。

方歌吟忽头上脚下,调转头一招“顶天立地”,反刺严苍茫头顶“百会穴”。

“百会穴”是死穴,也是重穴,血脉根本不能自作封闭,也不能移转,严苍茫突然一转。

这一转,转了一百八十度。

方歌吟那一剑,变得是刺向严苍茫后颈。

严苍茫一侧首,张口一咬,竟咬住金虹剑。

严苍茫这招,十分怪异,因他看出方歌吟也是十分难缠的对手,只求速战速决。

所以又使出东海劫余岛的奇门怪功。

严苍茫猛喝一声:“第六招!”

拐杖同打,不偏不倚,打向方歌吟在半空的“肩府穴”。

方歌吟这次避无可避,心念一动,既不想弃剑,也不能捱杖,忽然一曲剑身,猛地一放,“呼”地一声,剑柄成“怒屈金虹”状,飞打向严苍茫面门。

这下运用之绝,使用之奇、施用之妙,突无可匹比,离得既近,而且意想不到,连严苍茫都无法应对,但他毕竟是一代宗师,武助诡秘,应变迅疾,猛运功于口,用力一吐,“呼”地一声,竟把金虹剑吐出丈远。

方歌吟也“啸”地一声,凭空飞追金虹剑,抄在手中。

严苍茫吐剑得快,但剑柄仍险险打中严苍茫鼻梁,而且他攻了六招,反被方歌吟攻了一招,几呼挂彩,真是险极。

这下严苍茫可大不光采,下手再不容情,忽然一脚踢出。

这一脚未踢出前,严苍茫本离方歌吟有丈远,但一脚端出时,已到了方歌吟脸门。

方歌吟一招“开道斩蛇”,就斩了下去。

严苍茫的脚竟比蛇还灵,“嗖”地缩了回去,另一苹脚又忽地踢出。

这一下变招极快,天羽奇剑中,无一招可应对,便在这时,方歌吟猛想起华山派中有一招叫“鹞子翻身”的,他立刻翻了出去。

这一翻,严苍茫的脚等于落空。

严苍茫不禁“哦”了一声,他的手掌,也闪电般迎方歌吟降落处拍下。

方歌吟一出剑,亮如昼日,灿眼耀目,便是“旭日初现”。

严苍茫怒吼一声,竟出手扼住剑身。

旭芒顿灭!

严苍茫一反手,顺势而下,五指箕张,直抓方歌吟心窝。

这一下,方歌吟无论怎样,都躲不过去。

就在这时,方歌吟握剑的右手,忽然变肘,反撞中严苍茫内臂,严苍茫手一沉,抓了个空,“嘶”地一声,撕下方歌吟一片衣襟。

方歌吟迅速退去,冷冷地道:“第十招了。”

严苍茫却脸色大变,嘎声道:“你……你……你这反手奇招,从何学来的?”

严苍茫自认所创绝招,天下无可匹比。

他却不知道宋雪宜的好奇心最强,因为劫余岛以诡奇出名,她更化下心血,去偷偷窥视严苍茫练武,然后悉心苦学。

宋雪宜学武重一通百窍,她坚信原理一懂,其他必迎刃而解,方歌吟因会与严浪羽交手过,对东海劫余的武功,于是也特别留心。

他学到的虽是劫余门的皮毛,但如今用在劫余岛的一代大宗师身上,即令严苍茫大为动容。

严苍茫又道:“你……又何从学得华山武功?”

方歌吟淡淡一笑道:“我师母教的。”

严苍茫一愕,他根本搞不清楚什么“师父”、“师母”的,以为又是天羽奇剑宋自雪一脉武功,心道好险,幸亏宋自雪死了,要不然以他武功,而宋自雪又爱兼修劫余岛等技,恐怕是自己一大克星呢。

当下阴笑道:“你能避得过我十招,当今之世,已算高手之列。不过……我们再来一百招看看!”

以严苍茫身为武林前辈,既说十招之内,必打杀方歌吟,而今十招既迅,竟仍穷追猛打,可说十分卑鄙,但严苍茫我行我素,向不管这些,反正这里也没别人,可以为所欲为,大叱一声,挥杖又打。

第十八章百日生命

两人过招,快如闪电,转眼又十招。

方歌吟满头大汗,严苍茫猛喝一声:“开!”

“砰”地一声,方歌吟被撞开三尺,脸色如纸,苍白一片。

严苍茫冷笑一声,居然不追击方歌吟,一反手,杖击桑书云“天灵盖”。

眼见桑书云这下就要命丧当堂,忽然剑一长,一道金亮,拦住闭杖。

“当”又一声,星火四溅,严苍茫已运了九成功力,简直等于用来对付同样“三正四奇”同辈人物一般的力道,打砸下去,方歌吟功力那及得上,连返七步,血气翻腾。

严苍茫也不追杀,仍旧一杖拍了下去。

他知道桑书云是方歌吟的弱点。

而严苍茫本来要杀的也是桑书云。

他杀桑书云,方歌吟却要救桑书云。

果然长剑一横,方歌吟又拦剑一架。

严苍茫心中一喜,心忖:小子找死。

当下运足十成功力,一杖击下。

“空”一声巨响,方歌吟震飞七尺,咯了一口鲜血。

严苍茫大笑道:“看你还能不能再挡!”

“呼”又一杖轮下,看来比前面三杖更大力!

方歌吟大叫一声,硬冲向桑书云,挡在身前,四平大马,用剑一架!

“崩”地一声,严苍茫这次有意震死力歌吟,用了十二成真力。

这一下,方歌吟只觉眼前金蝇乱飞,耳边嗡嗡作响,血气上冲,下盘浮荡,终于一跌坐倒。

严苍茫一挥杖,打掉方歌吟手中剑,金虹“塌”然射飞,“夺”地斜插在墙角中。

严浪羽一个箭步跳过来,一指戮向方歌吟“玉枕穴”,这下乃是致命死招。

严苍茫却用杖一拨,轻轻一带,把严浪羽卷出丈外,另一苹手却毫不稍停,连封方歌吟身上三处穴道。

方歌吟本待爬起,穴道被封,只“咕咚”一声,顿倒于地。

严苍茫得意至极,哈哈大笑道:“小子,服我未?”

方歌吟人虽没半点气力,但仍可开口说话,瞪目傲然道:“你名列天下七大高手之中,对我仍用了廿四招,能以桑帮主性命威胁我,无能无能,叫我如何服你。”

严苍茫怒道:“肉在砧板上,还要嘴硬!”

方歌吟傲然掉头不理。

只听严浪羽嚷道:“爹,怎不杀了他?”

严苍茫因方歌吟放过机会,并未乘他之危,本不想杀他,但见方歌吟武功如此厉害。又不服自己,更维护桑书云,留的有祸患,沉吟一会,忽有意念,决定一生,便铺天卷地一般的怪笑起来,掩盖了外面雪花怒吼狂飘之声。

严苍茫狠狠地盯方歌吟,却阴阴地笑道:“嘿嘿,我不杀你,我不杀你……”

忽然自怀中,掏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来,金漆渡边,红绒底托,有三个圆形的心孔,其中一个凹进去的弧孔,是空的,另外两个,盛两颗火红色的丹药。

严苍茫嘻嘻笑道:“这颗吃了,会增强你现在的功力十倍……”

双指一相,扳开方歌吟牙龈,另一手双指一弹,人红色朱丸已弹入方歌吟喉间,方歌吟又喜又怒,更加不解,既进益十倍以上的功力,严苍茫为何又要强迫自己吃下呢?

只听严苍茫嘿嘿笑道:“增强你十倍功力,千真万确,我对你算是有恩了。不过这丹药既然吞下,那你只有百日性命,怨不得人,而且天下之间,绝无解药,你认命吧。廿五天后,随时发作,可能致死,且绝无药可救……这是丹药杀你,与我无关!”

这时朱丹已沾液即融,严苍茫边说边双指运力、方歌吟牙龈一酸,沫液register.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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