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卓只能干笑着冲慕扬的背影行了个礼，让自己的疾风狼跟上。
战斗一直持续到夜晚，由于云层的遮蔽，月光和星光根本无法洒落下来，四周的林子都是昏暗一片，只能勉强看见树的轮廓。
道路之上倒是十分明亮，苏家有火系光系魂宠的魂宠师都将它们召唤出来，将这一片都点亮如同白昼。
“谢谢你们，若不是有你们，我们恐怕已经”脸色看上去十分憔悴的苏楝在老安的搀扶下来到众人面前，盈盈一礼，尽管刚从生死关头获救，却依然显得冷静得体。
“客气。”相比之下慕扬的回答就显得冷淡，只不过救命之恩下就算是脾气臭如老安也不会有什么抱怨。
叶梦璃倒是主动凑过去，挽起苏楝的手臂柔声问道：“苏姐姐，这些是什么人呀？”
如果忽略汐水藤妖在战斗之中带走了不少魂宠和魂宠师生命的话，她这幅样子倒真像个开朗活泼又无忧无虑的小少女。
苏楝苦笑道：“是碎叶城欧阳家的人。”
“欧阳家？”慕扬一副似乎有印象但不深的样子，“是个附近有名的家族吧，怎么会做这种拦路杀人的事？”
苏楝摇摇头，松开老安的搀扶示意自己没有大碍，后者便领会地指挥苏家的人去打扫战场。
慕扬这边的几个懒得听这些闲话的少年也带着魂宠去帮忙收拾了，一时倒是只留下了四人。
“不方便透露就当他没问。”归泽道。
苏楝愣了愣，叶梦璃倒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立刻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欣赏四周景色的样子。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四人站的地方离大部队有些距离，显得有些昏暗。
“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毕竟这里九条命都是你们救下的。”苏楝叹了一口气，“你们在湛域或许会有所听闻，这几年秦域西部的明争暗斗已经愈演愈烈。”
三个人过去都在魇魔殿的属地，根本不可能听闻这种事情，不过好在光线昏暗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纷纷点头一副早有耳闻的样子。
苏楝也没有注意到三人的不自然，继续道：“这几年苏家势颓其实是有目共睹，只不过碍于面子不会公然承认罢了。我这次私自带着商队出来也是为了家族，只是不知道欧阳致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明明家族的人都不赞同”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变轻，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归泽作势轻咳一声，表示对家族秘辛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干脆向停落在苏家拉车魂宠脑袋上的风灵蝶走去。
“哎，归泽！”叶梦璃喊了一声，归泽置若罔闻，只能吐着舌头违心道，“她就是这幅喜欢装得冷冰冰自以为很帅气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善良。”
苏楝被叶梦璃的话逗笑了，但很快意识到在这种苏家有所伤亡的场合笑出声有些不妥，于是正色道：“倒是你们，能拥有这么强大的魂宠，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魂宠师弟子吧？”
慕扬道：“萧卓确实是带我们出来的老师。”
他话说的模棱两可，反倒让苏楝放松了几分，毕竟有身份的人都是三缄其口的，能这样默认已经算是善意了。
慕扬不知道苏楝已经脑补了什么大世家子弟隐姓埋名历练的猜测，甚至将萧卓三人猜作家仆，不过若是知道他顶多也只是暗道一声达到目的了。
“那个追上去的少年是叫做于绍均吗？”苏楝有些印象，记得他是个一直挂着笑容的少年，“只有他和萧先生毕竟欧阳致在欧阳家三代是天赋不错的魂师。”
她话外之意很明显在担心于绍均和萧卓，却看到两人一副面不改色的淡定样子，觉得自己的猜测贴切无比。
如果是萧卓的话倒真的需要担心，只不过于绍均这个家伙几乎从来不曾吃亏，实力在几个少年中也是比较强的了。
虽然他不曾提起，但叶梦璃都猜得出他恐怕已经到了魂师层次，已经能够召唤蓝魇魔了。
果然，苏楝还在犹豫着怎么换话题的时候，两人已经驾驭着魂宠返回了。
慕扬指了指苏楝身后，后者转过头看到完好无损的两个人，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是我眼界过于狭小了。”
叶梦璃笑着摇头，挽着苏楝就向那边走。
“没追上。”于绍均从血眼豹背上跳下来，一副气恼的样子。
萧卓眼神有些怪异，但很快附和道：“这下恐怕麻烦了。”
附近围上来的苏家人都露出失望担忧的神色，让欧阳致顺利逃脱的话，恐怕只能彻底与欧阳家撕破脸了。
“这唉，我就不该顾虑魂宠伤势，怎么就让他逃了”老安又在那里脸色难看地碎碎叨叨，惹得几个苏家人立刻将他拉到远些的地方。
这老家伙倒也有趣，对救命恩人丝毫没考虑过这种态度会不会让他们不满，一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样子。
苏家的人光顾着拦住说话没遮拦的老安，完全没有发现于绍均向慕扬的位置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救下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欧阳家的人一时半会估计也来不及找到第二批人手来复仇，几位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带着这块令玉，凡是有苏家的势力都能无偿提供帮助。请原谅我们出门在外没办法准备丰厚酬谢，我会立刻写信告知家族调取物资，还请你们不要嫌弃。”苏楝将自己一直佩戴的玉石解下来递给慕扬，显然是猜到他才是真正的领头了。
玉石大概只有半指大小，正面是苏家的族纹，背面是一个小巧秀气的“楝”字。
慕扬没有假惺惺地推辞，接过玉石的时候，他隐约看到苏楝雪白的粉颈和精致的锁骨。
不远处的归泽扯了扯嘴角，却依旧盯着慕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