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温顺的那张脸,本来挺简单的一个人,此时却让她捉摸不透。
“啊,没,谁怕谁……”
“刚刚亲吻的时候,我们好象都很有感觉……”
“别胡说!”
“开明……”
“干什么?”
“你脸红了……”
“闭嘴!”
旋突然咯咯笑,笑得趴俯在席上。“找个心思单纯的女人就是这点好,她是这样,你也是……”止住话尾,抬起头看她。
开明益发奇怪,傻傻回视。
“开明。”轻轻柔柔的声音,今晚听起来特别刺耳。
“干嘛?”没好气。
“你一点也不丑。”
身体滑了下,开明差点跌倒,说什么啊!是不是喝酒了,尽是醉话。她本来就不丑啊,要不是夜叉穿衣打扮出格,怎么着也是中上水平。
看到她惊讶的反应,旋又是一阵讪笑。
“你今天晚上怎么了?”开明奇道。,
旋停止了笑声,慢慢直起身体靠到墙上,仰头注视着漏孔中的夜空。
“也许,是因为你明天要走了吧!”
这跟走有什么关系?小小鄙视一下,真会找借口。
“也许你是该上战场,说不定……”旋的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亮光透进孔洞,将他藏在黑暗中的脸面照亮一半。浅色睫毛高挺鼻梁,若有所思的透明眼瞳,竟展现出惊心动魄的暗诡美。
开明心里咕咚一声,完了,看自己老公竟看傻了眼,真是有够白痴!难怪影楼的写真任何人进去都会拍成明星,光影,是光影作用。
她念叨着,旋的声音不大,却恰恰好飘进她的耳朵。
“岁阴在午,岁星居酉位,与‘胃’、‘昴’、‘毕’三宿于清晨同出,叫做‘开明’。”
“你刚刚叫我的名字?”她不禁奇道。
“是星宿的称呼。”旋看着天空,喃喃道,“开明若出,战争就要停止。”
“你都成了半个星学家了。”开明嘀咕道,什么星星星的,听都听不懂。
“只能说,你的名字很巧合,对应我们这里的星宿。”旋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也许会是个有运气的人。”
我的运气,就是莫名其妙到这个鬼地方来。
开明悻悻地想,手上用力,将夜叉的几件行装捆成包袱,挎在肩上。
天色已经大亮,昨晚被旋闹腾半宿,下半夜根本没睡好,早晨才迷迷糊糊眯了下。一睁眼,旋就不在床上了。
真是神出鬼没,练成十级无声无息**了吧!
春花一早赶过来逮人,往屋里东张西望。
“没在,出去了。”开明眼角瞄着她,手里没闲着。
“我哪里有找他。”春花嘴上说着,一屁股坐在凳上,“开明,旋哥对你可真薄情,临行前也不来送送。”
不送还自在些,她心里嘟囔。昨晚的亲吻忽然涌上脑子,赶紧甩甩头把这些不良画面甩掉。
两小孩被吵醒,睁着眼睛看她。开明过去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笑道:“娘有些事要出去一段时间,很快回来陪你们。你们要乖乖的,知道吗?”
两娃似懂非懂地点头。
“走吧!”她随春花走出门,心中不由生起“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气。豪气刚出了门口就断了气,亮晃晃的阳光下,门边站着的那个人,微笑的脸似动人的立体画面,生生打断了她的壮志凌云。
“旋哥!”春花惊喜的叫声唤醒她懵呆的思维。
可不是旋吗?他怎么站在这里?
旋受了春花重重一抱,脸上讪讪。颇不自然地扒拉开她的五指,向开明走来。
“这个给你。”他伸手,将一条细细的红绳挂在她脖子上。
“是什么?”开明好奇地看着脖子上的物什,红绳下面连着半块晃来晃去的坠子,红不红绿不绿,象玉又不尽是。
“一个护身符。”旋向她笑笑,“我早上辛苦去庙里求来的,一定不要随便拿下来,知道吗?”
“知道了。”她瞅着那劳什子东西,什么样的庙里会给这种奇怪的护身符?护身符不都是符咒之类的纸装袋吗?
“那好,我们要走了。”开明看看旋,白天的旋就象亲切的邻家男孩,到底哪一个才是他最真实的坦露?
擦身而过,手臂被轻轻捏住,旋的脸缓缓转过,当着春花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两眼都是春花惊愕的放大的脸,晃啊晃个不停。开明张大了口,快断气了!旋在搞什么鬼?
旋的声音一丝一缕如蚊虫般钻入耳洞:“要活着回来,无论什么样的状况,保命最要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