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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惩罚(1 / 2)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什么极端危险的情感的话,那么仇恨绝对是其中的一种。仇恨能蒙蔽人的双眼,使人失去冷静和理智,它能使善良平和的人变得邪恶而暴戾起来,也能使软弱犹豫的人变得坚强而执着起来。心怀仇恨的人往往为了报仇可以付出一切,即使万劫不复也在所不辞。可悲的是,仇恨又是一把双刃剑,当你亲自手刃你的仇人的时候,往往受到伤害的还有你自己和你的朋友亲人。也许对于失去理智的复仇者来说,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他们在乎的是在报仇那一瞬间的快感和精神上的解脱,而最害怕的不是失去生命,失去灵魂,他们害怕的是找不到他们的仇人,或者找错了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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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满腔怒火杀气腾腾地冲出病房,此刻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那个伤害徐馨芸的人血溅五步,让他品尝千倍万倍于徐馨芸所遭受的痛苦,让他身不如死……

不知道从什么起,本来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阴了下来,黑云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天空,云层黑压压的很低很厚,仿佛就压在地上,更压在人们的心头上一样,远处时不时还有一两声闷雷轰隆隆的传来,响在人们的耳边,风没有方向性地胡乱吹着,使得地面上有种莫名的浮躁,让人心里很不安,似乎在害怕什么,像是在等待什么天罚一样,又像是在为什么而赎罪。

“轰~~”头顶的天空轰然响起一阵惊雷,雷声滚滚而来,就像是天神的怒吼,轰隆隆地不绝于耳,这时风也嗖嗖地一个劲地刮了起来,紧接着雨也开始下了。

也许是老天在发泄它积攒已久的愤怒一样,雨是不下则已,一下便是惊天动地!狂风席卷了漫天的雨势,铺天盖地倾盆而来。此时狂风大作,风的呼啸怒吼声切割着周遭的气流,顿时天地间充满鬼哭神号的悲泣声,仿佛天地都要被它撕裂掀翻一般;雨势同样骇人,不时还间杂着巨大的雷鸣,C城顿时陷入一片风狂雨骤之中,风雨飘摇起来,就像是惊涛骇浪上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倾覆一样。

暴雨不停的咆哮着,冰冷的雨点就好像石头一般,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合着那呼呼的风声,让人在潜意识里感到一种很恐怖的致命威胁,那是一种生死命悬一线的致命恐怖,那是一种世界将要毁于一旦的致命恐怖。

叶枫期待着一种惩罚,这种惩罚来自于别人,来自于他自己,来自于老天。而老天也回应了他,满足了他,以最猛烈的风雨洗刷着这个肮脏的世界,洗刷着所有灵魂黑暗的人。他就像一个疯狂的罪人一样在狂风暴雨中狂奔着,想要迎接来自老天的惩罚。雨很冷,砸在身上就像是冰刃一般入肉三分;风很狂,吹的人摇摇欲坠,东倒西歪。可他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只是这么跑着,仿佛雨水可以洗去他心中的烦恼,减轻他心中的痛苦一般。

狂风暴雨似乎很不满意这个不惧怕它们威仪的疯子,于是集中了它们所有的攻势向他袭去。叶枫全身上下都已淋透了,眼镜镜片上布满了水珠,他没有什么东西能用来擦眼镜,当然擦也无济于事,视野一片模糊,他就这么在狂风暴雨里,在模糊的水世界里一路狂奔。流进他嘴里的液体是咸咸苦苦的,不知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也许那是这三种液体的混合物。其实,这是最适合于哭的时候,因为没人留意到他是不是在因为伤心后悔而掉眼泪,即使有人窥探,那人也无法知晓,无法分清。

此刻的叶枫是如此的孤独与无助,全世界的人似乎都不再理他,都抛弃了他,只有雨水、汗水和泪水陪着他一路跑下去。

“芸,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只要我能为你报仇雪恨,只要你能苏醒慢慢地好起来,我什么到愿意付出,哪怕代价是我的生命我也愿意,那样我就能在黑暗恐怖的地狱里寻求到一点难得的安慰和欣慰。此刻的我在狂风暴雨中殊死战斗,我十分渴望这狂风暴雨能来得更猛烈一些,在无尽的搏击中体验你曾经所受到的痛苦,而我也将把这些痛苦尽数还给那些给予你痛苦的人……”叶枫边跑边在嘴里轻声念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徐馨芸低声倾诉,也许这样做就能让他的心更加坚定,也许这样就能让他稍稍感到心安。

“老天呀,你能听见我的话吗?!你能听到我的夙愿吗?!你能成全我吗?!在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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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湿透的叶枫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风雨里挣扎着、前进着,不知道跑了多久,筋疲力尽的他居然已经跑到寝室楼的门口。

叶枫取下已经一片模糊的眼镜,揉了揉被雨水迷住而发胀的眼睛,抬头看了看405寝室的窗户,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徒添伤心的地方,可是他总觉得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似乎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如愿复仇一般。

“这位同学,你不能进来,这里是男生寝室……”楼长大妈看见一个模样十分憔悴,浑身湿透,满身泥水的女孩瑟瑟地走了进来,她心里一惊,连忙拿出一条干毛巾,迎面走了上去,满心关怀地说道:“傻孩子,你怎么在这么大的雨里走呀,这会生病的,快把头上的水擦干,如果你只是来这里躲雨的话,你可以到我的寝室里喝口热茶洗个热水澡。”说完,她就把手上的毛巾递了上去。

楼长大妈的阻拦让叶枫脚步一顿,但他并没有伸手去接大妈好心递上来的干毛巾,只是两眼无神的看了她一眼,嘴唇轻微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继续埋头往里走。

“你……你站住……”大妈见这个女孩不光不理她的一片好心好意,还不听劝地继续往里走,一时间也急了,连忙伸出手想拉住她。

眼看就要抓住那个奇怪的女孩,可大妈伸出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一种不忍心阻止她的奇怪想法,也许是因为她奇怪的举止,也许是因为她那可怜憔悴的模样,也许是从她身上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身影吧。

“唉~~可怜的孩子,是谁这么忍心伤害你呀?!”大妈看着那个奇怪而可怜的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的转角处,眼睛里似乎有点模糊,她连忙用手上的毛巾拭干,喃喃自语地说道:“希望你能够尽快忘掉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找到幸福的生活。”

叶枫一路往四楼走去,自然引得不少男生好奇无比的围观,虽然在他们看来这个女生一身肮脏狼狈不堪,但是这丝毫也不能掩饰她的天生丽质,湿透的衣服紧贴在她的身上,更显得她的骨感和身材的高挑,紧贴额头的短发上的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滑过修长的眉毛、翘挺的鼻梁、苍白的嘴唇、小巧的下巴,最后顺着脖子流进了她的衣领里,就像是一朵出水芙蓉一般的娇嫩无比、清新脱俗,而此时她淡薄的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更增添了她一种独特的气韵,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怜爱,想要疼惜,想要把她拥入怀里给她分享自己的体温的冲动。

虽然想归想,但是却没有一个男生主动走上去搭讪问好,因为在d大这个校风颇严的学校里,是不允许男女生互进对方寝室的,但是眼前这个身穿男装的奇怪女生就这么自顾自若无其事的走着,这显然大出这些男生的意料,让他们吃不准这个女生的身份,再加上这个女生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更让这些男生不想在他们的同学好友面前被她拒绝而失去面子。所以围观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采取什么出格行动,甚至没有一个人尾随跟踪,只要她一消失在楼道转角的地方,大家也就耸耸肩膀一哄而散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叶枫一路来到四楼,幸好住在附近几个寝室同学,也就是叶枫班上的同学都去医院看望徐馨芸了,因此没有认识他的人,否则他此时的这身穿着和模样一定又会引起轩然大波。

打开寝室门,寝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五贱客此时也在医院看望徐馨芸,虽然除了林仕尧,其他的四人不是叶枫班上的,但是由于他们和叶枫是一个寝室,大家关系不错,再者他们四个也见过那个对叶枫颇有好感的美女,所以在知道徐馨芸受伤住进医院以后也都集体去医院探望了。

一回到寝室,叶枫只觉得寒冷、疲劳、伤心和悲痛一股脑儿全都冒了出来,压在了他的身上和心上,过度的劳累总会引起过度的疲劳,过度的伤心总会引起过度的空虚,他只觉得好累好困,好想就这么在昏沉中躺上床睡下去,就这么一睡到底,不愿再动弹,永远也不要再醒来去面对这个悲惨的现实。直到现在,叶枫仍然不大相信昨天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仍然在幻想这不过是一个噩梦而已。

“啪~~”

叶枫使劲地扇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这记耳光一下子就扇跑了他身上的疲劳,也扇跑他内心的逃避和懦弱。

“这一切都是真的,虽然残酷,但是我必须勇敢地去面对,我也必须去解决。徐馨芸,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叶枫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迷茫困惑起来,对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低声说道:“我口口声声说要替她报仇,可报仇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能挽回她所失去的东西吗?!我又将找谁报仇,我凭什么能够替她报仇呢?!”

“唉~~”叶枫叹口气,他现在只能冀望老天能够开眼,让他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想要找到的坏蛋。

好痒,叶枫觉得脸上脸上的雨水似乎都干了,不知怎地就突然骚痒了起来,黏糊糊、滑唧唧的很难受。他用手一抠、一摸,手上马上就沾上了不少黑得像泥一样的东西,难道……

叶枫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走到阳台上的镜子前面一照,果然,他脸上用来掩饰容貌的装扮因为雨水、汗水和泪水已经一塌糊涂了,几种颜色混在一起成了黑褐色,东一块西一块地贴在脸上,虽然看起来很滑稽,但是由于没有眼镜的修饰,仍然可以看出是一副美丽女人的脸,怪不得刚才管理员大妈和那些男生会有如此奇怪的表现呀。

叶枫快速地洗了一个脸,脸上立即就清爽了起来,没有了那些烦人的颜料的阻塞,就连面部的毛孔都张了开来,欢快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叶枫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这张让他无比讨厌的脸了,虽然很心烦,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即使是他自己,即使他自己已经看了无数遍,即使他无比讨厌这张脸,但只要一看仍然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看着看着,叶枫突然觉得镜中的自己似乎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个妖媚艳丽的女人,这让他想起了一个词——红颜祸水,这让他想起了千年妖后苏妲己,他对于这个念头很好笑,自己一个男人居然可以和历史上那些著名的祸国妖精相提并论,不知道这是对那些著名美女尖锐的讽刺,还是对他自己不男不女无情的嘲笑。

叶枫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里面的化妆品,他必须在五贱客回来之前重新化好妆,否则到时后果将会很严重。

拿出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后,叶枫准备再次锁上柜门,对于自己现在的状况他是清楚得很,所以一点也不敢粗心大意。

叶枫正要转身走进厕所去化妆时,他身形突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拿出柜子的钥匙,再次打开柜门,看着柜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服,叶枫似乎看到了一些光明,他似乎找了一丝能够顺利报仇的希望。叶枫拿出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放在面前仔细看了看、摸了摸,一个异想天开胆大无比,甚至是疯狂的计划就这么在他心里突然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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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使在不为世人所接受的黑社会也同样如此。

李建国跟着刀疤的身后,这一段时间他跟着刀疤去了c城不少地下堂口,有刀疤自己的,也有别人的。李建国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向自己表示他的诚意,而来则是向其他场子表示他们的合作,颇有点示威的意思。而今天他们的目的地则是刀疤一个私设的邢堂。

虽然李建国很好奇今天到底是谁这么倒霉会踩了刀疤的霉头,不过从刀疤阴沉的脸,他还是很知趣地收敛了自己的好奇,反正只要到了目的地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既然不想和黑着脸的刀疤说话,李建国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身边的环境,他发现他们越走越偏僻,七弯八拐都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想不到这么发达的c城还有如此偏僻的地方,不过这个地方的确都隐秘,瞒适合像他们这些见不光的老鼠用来藏身之用,看来刀疤他们之所以能在c城嚣张这么久,也不是全靠运气和蛮力,果然还是有一些手段的。”李建国边走边想。

这时他们走到一处看起来很破旧的庭院的门口,用火砖砌成的风火墙围了一圈,朝西南面的围墙的正中央开着两扇木门,木质的大门虽然漆着黑漆,但也已经千疮百孔。两扇木门的上面贴着各自贴着一张凶神恶煞的守护门神。

刀疤快三下慢四下地敲了敲门上的大铁环,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这显然是他们用来开门的暗号。进门一看,这是一个“一柱二棋”院子,院子显得颇大,而院子正中偏后的地方有一个独栋的砖木结构的低矮平房,平房的正前方有一块堆满谷物的空地,院子的四个角落里也都堆放着一些谷物杂草和普通农具,这使得这个院子一眼看去和寻常的农家大院没有什么区别。

院子大门口各有一条通向院子左中右的铺着红砖的小道,左右两条小道分别是通向庭院中间那栋平房的左右两侧所开的木门,而中间那条笔直的小道连着平房前的那块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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