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为了庆祝劫后重生,家人团圆,柳夫人特意让人将久未谋面的四少爷接回来。
坐在丰盛的餐桌旁,柳如玉馋得直流口水,将近一个月都没有认真坐下来吃饭,感觉自己的小身板都风一吹就能飘起来。前世的时候因为遗传原因从没有瘦过,便没有节食的习惯,看见好吃的,就会目露凶光。身边的如冰见她这副模样忙拉着她的手,怕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只是饭菜热过一回了,那个传说中的四哥还没有来,众人也只得在聊天消耗些时光。
待到掌灯的时候,张嬷嬷才笑吟吟地进来:“四少爷回来了。”
就见她身后闪出一个穿着袈裟的光头小男孩出来,怯生生地朝柳夫人一拜:“阿弥陀佛!小和尚戒痴见过诸位女施主!”
“嘢?--”惊叫一声后,柳如玉自知失态,连忙捂着自己的嘴,不好意思地迎着诸人投来的目光尴尬地笑笑。桌下她在如冰手里画圈:“四哥怎么会是和尚?”
如冰:“不知道啊?”
柳夫人站起来,跑过去把男孩揽在怀里,看了又看:“四年不见了,长高了这么多,都快成大孩子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小和尚……”男孩正要说什么,却被张嬷嬷应声打断。
“四少爷啊,怎么动不动就叫施主施主的,这可是您的母亲,你该叫母亲大人!这是在自己家里,就不要说那么多佛呀仙呀的,听着怪累的。”张嬷嬷又笑着跟柳夫人说,“四少爷非要做完晚课才过来,这才耽误了晚宴。”
“我的儿啊,当年是母亲不好,不该听信人的话,把你送进佛堂去。娘想让你回来,你可愿意还俗?”柳夫人强忍着眼泪,笑吟吟地问。
男孩却双手合十拜了一礼,方起身道:“母亲,戒痴在寺庙里每日礼佛,心已如古井。学佛是对自己的良心交待。因果不曾亏欠过我们什么,所以请不要抱怨。”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悲伤的柳夫人也不知道该劝慰些什么了。
张嬷嬷忙在一旁宽慰道:“夫人,孩子还小,慢慢来吧。大家等久了会饿着的,菜都快冷了。”
柳夫人听了感激地瞥了她一眼,拉着男孩的手回到餐桌边坐下:“来,乖儿子,坐娘身边来,多吃些。”说着给他夹了一整个猪肘子。
柳如玉原以为他又要开口诵佛号了,但却见他伸手将那猪肘字拿在手中,津津有味儿地啃起来,吃得满嘴流油,不禁有些哑然,忙问如冰:“僧侣不是不沾荤腥吗?”
如冰:“不知道啊!”
如玉:“难道他师傅是个花和尚?”
如冰:“不知道啊!”
柳如玉知道问她也是无用,就干脆笑道:“四哥,你们吃斋念佛的人不戒荤腥的吗?”
旁人一听都笑着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