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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作精神,从头再来(1 / 2)

 一周过去了,陈老板没有给我电话。

两周过去了,陈老板依旧没有电话。

想了两周,要死要活折磨了自己两周,冷静下来后,我还是要振作精神从头再来。我想到了付成,想到付成后我就想去他那里碰碰运气。我说的碰碰运气不是指借钱,我轻易不向家里之外的人借钱,这样容易让人看不起,伤了友情与情分。

一年未见,付成的厂子又扩大了,边上还建起了一幢楼房。相比之下,我仍旧是那副寒酸样,是个一事无成的“小瘪三”,我心底里涌现出一股子泡菜味。

付成对我的到来虽感意外,但没有过多惊喜。想想也是,我们之间只是曾经的雇主与雇工的关系,算不上交情,人家能笑脸相迎就很不错了,要求过高只能无端伤自己的心情。

付成问我电脑设计学成了吧,我只能笑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一言难尽啊。我转移话题问付老师身体好不好。正问着,付老师走进办公室看到我了,很友好地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付老师问我在哪儿上班,我说没上班,自己出来单干了,办了个加工厂。付老师听后夸了我几句,说我有知识、有想法,与一般的年轻人不同。我惭愧地笑笑说:“不行不行,日子过不下去了,所以想来找付老师帮帮忙。”

付老师问:“你做什么加工?”

我说:“点焊加工。”

“点焊加工?我们厂没有这种活呀。”

“我知道,呵,但是你们玩具上有很多铁配件,那些铁配件是需要焊接的。”

“这个还真不知道,我们买的都是现成的配件,拿回来组装上去就可以了。”

这时,付成的电话响了,他闪到一边接电话去了,我和付老师继续聊着。

“所以说,我想让付老师您把那个配件厂介绍给我,我去他们那里找找看需不需要这点焊加工。”我说。

“我们是从佛堂镇那家拿的货,都是他自己送货上门的,厂子里我还真没去过。不过我有他的电话号码,我可以先电话帮你联系一下问问看。”付老师说。

这时,付成接完电话走了过来,付老师让付成打个电话帮我联系一下。付成说,他刚好要去九联(地名)办点事,顺便带我去趟佛堂,付老师同意了。付成拉着我的手就迅速离开了办公室。付成过于积极的态度让我百思不解,难道我的事在他心目中就这么重要?不可能。

辞别了付老师,我就与付成离开了办公室。

上了车,付成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捡到了元宝。我问他笑什么,他说没什么。说话间,车子驶出了工厂的大门,付成又掏出手机来拨打电话。

“陶总,我可以出来了,你把孙总和宋总叫上,十分钟后老地方见。”付成对着手机说。

我以为付成是在约人谈什么生意,也没多问。

付成打完电话后对我说:“大勇,你怎么这么瘦啊?这样不行,与人打起来不经打呀。”付成虽然做了几年的老板,但习性还是那样,喜欢吹嘘江湖事。我感觉付成的潜意识里长期存在着一种“江湖豪客”的情结。

我回付成说:“日子不好过,吃了上顿没下顿,能不瘦吗?”

付成哈哈大笑:“你们这些知识分子,讲话就是酸溜溜的,实在是听不来。”

我们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车子就到了一家宾馆门口。

付成说:“到了,下车。”

我以为付成在这里谈生意,谈完生意再带我去佛堂,所以我说了一句:“付总,我就不上去了,我在车上等你。”

付成说:“坐这儿不是太难受了?上去看看电视也好啊。”

我问:“时间很长吗?”

付成说:“这个说不好,但几个小时是肯定要的。”

下了车,付成又开始打电话,问那个陶总到了没有,他已经在宾馆楼下了。陶总说已经在宾馆318房间了。

进了318房间,我才知道,付成是被约来赌博的,他们玩一种叫“牛公”的牌,我没玩过。我没看他们赌,一是我看不懂这种牌的玩法;二是这些都是有钱的主,赌得大,我自觉不看,看了万一多嘴一句惹祸上身,咋办?我忘不了1998年那惨痛的一幕。

他们赌他们的,我看我的电视。

起初,四个人玩得倒是心平起和,有说有笑的。半小时后,输赢渐渐拉大,一个个脾气就上来了,气氛不再那么和谐。我听见付成说:“老子今天怎么这么背,输两万多了!”孙总接话说:“两万多?老子他妈的输四万多了。”

四个人边说边继续玩。又过了一小时左右,付成牌运太背,越打越火,他朝我喊道:“大勇,你过来替我洗把牌。”我回答说:“我洗不来牌呀。”

付成说:“就是搭搭牌,换换手气,又不是叫你玩牌技。”

我本来不想去的,你想呀,都是大老板在赌,万一其他三个怪罪我,可不是好玩的,都说赌桌上六亲不认。付成看我犹犹豫豫,又喊了一声,我这才走过去用右手把扑克牌上上下下来回动了几次。我只出一只手去动牌是有意的,这样做的目的是尽量避免人家误认为我“作牌”。他们三个对我都不熟悉,谁知道我是哪路神仙啊?

说来也怪,我动了牌之后,付成还真来了牌运。我看不懂牌,但我看到其他三家的钱都哗啦哗啦往付成身边送,全是百元大钞,看得我心痒得要命。人比人气死人,不能比!我辛辛苦苦干一年还攒不到五千元,人家牌桌上随便玩玩就是几万、十几万。看着花花绿绿满桌子的钱,我心酸得不行。

算了,我还是看我的电视,别管牌桌上的事了。这时,我听见有人手机响了,紧接着我听见付成又在喊我过去。

付成说:“你接下电话,就说我上厕所去了。”

我问:“谁的电话?”

付成说:“是老头子打来的。”

我接通手机后,一听是付老师的声音,我说:“我是大勇,付总刚刚上厕所去了。”

付老师问我:“付成是不是在打牌?”

我说:“没有。”

付老师没再问别的,挂了电话。可能是付成赢了钱,便趁机说:“不能玩了,老头子打电话来查岗了。”

“赢钱就想跑了?”陶总说。

“没有,刚才你们不都听见了嘛,真是老头子的电话,我都不敢接,”付成说,“可能老头子找我有事呢。”

“别扯这个,继续玩。”

“就是,一赢钱就走,下次谁还同你玩。”

“好,我不走,行了吧?再陪你们玩半小时,说好半小时哦。”

赌局继续……

我觉得赌这个东西很怪,要是起了牌运,怎么玩怎么赢,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十几分钟过后,宋总没钱了,输个精光。输了钱的宋总就朝付成借钱,付成当然不同意,付成说:“赌桌上不好借钱的,下了赌桌可以借。”另外两个输了钱的都叫付成借点给宋,付成站起来说:“不玩了,明天再玩,没钱了还怎么玩?”说完,付成喊了我一声:“大勇,我们走!”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宾馆。

上了车,付成快速将车发动后离开了。付成说,不溜快点那班孙子还会喊的。我拍马屁说:“就是,没钱了还玩什么?我们那边赌桌上也不借钱的,赢钱的借钱给输钱的很容易坏牌风的。”

开出一段路后,付成把车停在路边,打开手提包来数钱。边数边乐呵呵让我猜他赢了多少。我故意说:“有三四万吧?”

付成说:“三四万也叫赢?我赢了九万多。”

我羡慕地说:“赢了这么多啊,真厉害啊。”

付成随手抽了一沓钱递给我说:“打赏你的,拿去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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