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能听出刘波对李凯越或者是对他和习卫国两个人的蔑视,觉得他们两个年轻人未必知道盘子上描绘的图案。
“得,那我就看看。”
李凯越当然也听出刘波这是要考自己,他随即笑着拿过那件粉彩大盘。
习卫国也将目光看向了那件粉彩大盘,只见上面描绘着一共五个人物,其中一个龙袍加身头戴宋代典型官帽的人物,对面则单膝跪着四名身披铠甲的武将。
只一眼,习卫国已经看出这表现的是什么,同时也知道这难不住小越。
“这有什么难的,这不就是杯酒释兵权吗?”
李凯越做了好几年文物商店的经理,虽然那时候对鉴定没什么造诣,可见过的东西不少,这一副画片又怎么能难倒他。
说起杯酒释兵权,就不能不提一下宋太祖——赵匡胤。
众所周知,宋太祖——赵匡胤通过陈桥兵变,龙袍加身。
当上皇帝后,赵匡胤也十分担心手下那帮掌握重兵的将领会有不臣之心,同时又不愿意像前朝皇帝那样,在得到江山后对一帮有功之臣杀掉,所以想到一个巧妙的办法。
一日,宋太祖把石守信、高怀德等禁军高级将领留下来喝酒。
酒兴正浓,宋太祖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但做皇帝也太艰难了,还不如做节度使快乐,我整个夜晚都不敢安枕而卧啊!”
“陛下何出此言?”石守信等人惊骇地忙问其故。
宋太祖继续说:“我这个皇位,难免有人会惦记啊。”
石守信等人听了知道这话中有话,连忙叩头说:“我等绝无不臣之心。”
宋太祖说:“你们虽然无异心,可你们部下也难免希望你们黄袍加身,做出怂恿之事啊。”
一席话,软中带硬,使这些将领知道已经受到猜疑,弄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锅,一时都惊恐地哭了起来,恳请宋太祖给他们指明一条“可生之途”。
宋太祖见状,才缓缓说道:“人生在世,像白驹过隙那样短促,所以要得到富贵的人,不过是想多聚金钱,多多娱乐,使子孙后代免于贫乏而已。
你们不如释去兵权,到地方去,多置良田美宅,为子孙立永远不可动的产业。
同时多买些歌儿舞女,日夜饮酒相欢,以终天年,朕同你们再结为婚姻,君臣之间,两无猜疑,上下相安,这样不是很好吗?”
石守信等人见宋太祖已把话讲得很明白,再无回旋余地,当时宋太祖已牢牢控制着中央禁军,几个将领别无他法,只得俯首听命,表示感谢太祖恩德。
这就是历史上,发生在宋代的杯酒释兵权。
赵匡胤没有像唐朝李世民、明朱元璋那样在黄袍加身后对一帮有功之臣进行残忍杀害,而选择了一种更为巧妙的办法解除了他们的兵权。
从某种意义上说,宋太祖赵匡胤为了防止出现分裂割据的局面,加强中央集权统治,以高官厚禄为条件,解除将领们的兵权,已经足够仁慈,同时是明智之法、睿智之举。
赵匡胤的举动,一直被后人称颂,以至于经常表现在瓷器绘画中。
李凯越洋洋洒洒将杯酒释兵权的故事说了一遍,别说,在场中有几位还真就不知道这故事,听的还挺入神。
“说的好。”
钱中华拍了拍手,这故事他自然清楚,他称赞的是李凯越身形并茂的讲述,真有种听评书的感觉。
习卫国也举得结算自己讲述这故事,也不见得有李凯越表现的好,偷偷给他竖起个大拇指来。
刘波一看没难住李凯越,还真有些不甘心,开口道:“看来你也是圈内人。”
“好说。”李凯越笑着回应了一句。
“钱老,那我就先请这位兄弟掌掌眼,您看行吗?”刘波问了钱中华一句。
“当然。”钱中华笑答道,其实他也想看看李凯越尤其是习卫国到底是个什么成色,再次之前他就举得习卫国有些特别。
“兄弟,那你就掌掌眼吧。”刘波摊手道。
李凯越闻听此言,再次将那大盘子拿起来,先是看了眼表面的釉面以及绘画,然后翻转过来看了眼底足,发现上面有六字款——大清雍正年制。
按理说,东西李凯越觉得不错,可要说是雍正的东西却还有些不像,一时间他也拿不定注意。
“兄弟,怎么样?”刘波问了一句。
“东西不到代!”李凯越给出了回应,他虽然不确定东西是什么年代,可他肯定不够雍正。
“你这话说的,六字款很明显是雍正粉彩的官窑盘子,你却说不到代。”
“就是,说话可要有依据才行。”
“对呀,不能随便胡说。”
一时间,一帮人都对李凯越发起了攻击,尤其是刘波,虽然不说话,脸上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钱中华也在笑,非常从容的笑容,同时目光一直在看着习卫国。
习卫国面色平静,心里却也明白,眼前刘波这帮人都是一伙的,而且是以刘波为首。
“小越,给我看看。”习卫国开口了。
“给。”李凯越将盘子递给了习卫国。
习卫国单手接过盘子,另外一只手缓慢摸过盘子的釉面,与此同时目光扫视过了画风以及釉面,而后将盘子翻转过来,看向了盘底的六字款。
几个动作,简洁干练,毫无拖泥带水。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钱中华只看着习卫国那几个动作,脸上便露出了欣赏之色。
事实上,明眼人通过几个动作足以看出一个人是否是行内人,就好比农民使铁钎,那一上手就知道干过多长时间,那和奠基仪式上的某某领导用铁钎绝对不用。
习卫国也只是看了二十秒钟时间,便将东西放在了桌面上,抬眼道:“釉面以及画风,都是典型的清代官窑。”
“像那么回事。”
刘波笑着夸了一句,心里还是没把习卫国当回事,对他刚刚的话也只是当成了随波逐流的说辞。
“我的话还没完呢!”
习卫国很平淡的口气开口道:“虽然是清官窑的瓷器,却是件典型的‘官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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