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太玄宫,楚冬青便与虞垣衣分道扬镳,奔走一天的他,没有回家,而是买了些蓼花糕,去京兆府大牢探望小豆花。
一如昨天那般,小豆花见到他,依旧是哭个不停,然后在他怀中睡着了。
当他回到家时,却见家中不止有初眉阿姊,师父也来了。
趁晚膳开始之前,他将今日发生的诸多事情,一并告诉了师父。
钟渔得知他的决心后,只是叫他不要有所忧虑,而今能做唯有不断精进,只要足够强,一切忧虑都迎刃而解。
明日起,楚冬青将开始去太玄宫悟道,以及修习其他的基础道术。
田氏地宫中,前太子萧驰望着殿下的田贺,寒声道:“你兄长来信了?”
田贺恭声道:“回殿下,兄长信中说,布局已经差不多了,不出意外,四月六日就可与北境之军里应外合,一举夺下镇北城,九日大军便可兵临宣安城。”
“布局十年,终于到了收官之时,虽然有些仓促,但并无大碍。”萧驰诡异地笑道。
田贺低声道:“殿下若是再等个一年半载,必然万无一失。”
“当年落荒而逃,一气之下,撂下了狠话,若再等下去,本宫的颜面就尽失了。”萧驰无奈道。
“何不请殿下的师尊再出手一次,以他老人家的神通,杀个裕王,不再话下。”田贺谏言道。
萧驰目光望着殿外那尊大香炉,沉默不语。
他其实也想稳中求稳,别说一年半载了就,就算十年八载,他也愿意等,毕竟他已经是第二境的鬼修了,寿元还很漫长,可是他师尊不愿再等了。
在定今洲,第二境的炼气士,就属于最强之列,但当他晋升第二境时,才真正明白师尊的强大与可怕,那绝对是超脱第二境的存在。
他坚信,若是师尊要杀他,绝对如捏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
所以他不敢违背师尊的意愿,沉吟道:“师尊能为我出手杀一次七弟,并引开国师去救楚常青,本宫便已经感激不尽了,怎好再三请劳烦师父老人家。
再说了,这世间哪有什么万无一失之事,与其迟则生变,不如当机立断,趁此机会一了百了。”
田贺奉承道:“殿下所言极是,另外,郑氏对钟渔的态度,至今无动于衷,想来并不愿意被当刀使,而且楚二郎有成为大晏於菟之姿。”
萧驰蔑笑道:“如今收官在即,不可打草惊蛇,若他真是第二境,到时师尊定会出手助本宫,楚二郎只是头未成纹的幼虎,不足为惧。”
裕王府,重兵守卫,戒备森严,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
为了提防那位神秘人的刺杀,裕王更是亲自去了一趟太玄宫,将原本暗中保护他的三位长老,增加至五位,并且再三请求国师,多加守望着他的裕王府,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前去救援。
裕王的卧房,灯火通明,里里外外皆是披甲执刃的亲卫,在立储君之前,他已经不打算出府了。
礼字桥百楼坊,虞克敌与任英雄陪着一身女儿装的虞垣衣来到春玉楼,只不过后者头戴笼白纱的帷帽,瞧不见真容。
夜晚,正是风月之所最热闹的时间,老鸨瞧见这三张生面孔,当即迎上去问道:“三位可是来寻欢作乐的?”
任英雄开口道:“我阿姊是来见碧虚郎君的,快去通报。”
老鸨摇头道:“碧虚郎君早就不见客了,各位还是找别的姑娘作陪?”
任英雄掏出一封信,递于老鸨面前,沉声道:“你将这封信交予碧虚郎君,他自会见我阿姊。”
老鸨接过信,半信半疑道:“那老娘去试一试。”
三人望着老鸨上了阁楼,没有踏入顾笛的楼阁当中,只是凑在门口低语了几句,然后将信从门缝中塞了进去。
随后,那老鸨慌慌张张地跑下来,满目尽是不可思议,忍不住仔细端详了三人,毕竟碧虚郎君六年来,除了凌绿姑娘,便谁也没见过。
打量了几眼,便发现任花辞胸膛有些凸起,且没有喉结,显然是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