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他与我先后沐浴安寝,依旧是一个外侧一个内侧,许是今日经了些事,不过多久我就入睡了,至于他,并不曾过多在意。
身边的女子合衣而卧,近乎白色的简衣轻轻的笼了她的身姿,曼妙间只能看到那颈下的白皙锁骨轻微的颤动着,却是合了呼吸显得有秩有序。
龙炎睁着一双暗夜里透亮而清澈的琥珀色眸浅浅的久久的望着她安睡的容颜,心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伸手拢了她鬓角的发顺到耳后,旋即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些许的黯然神伤,仿佛是多年的珍宝受了他人的亵渎一样,那种伤痛,那种忧心,堪堪的无可比拟。
良久,他静静的起了身,替那一女子将锦被拉好才踏了略有沉郁的脚步离开。
轻风起,暗夜凝,人,孤单。
袭衣浅淡流离的摇曳着,称着他颀长而精瘦的身躯分外的单薄,可惜这也比不过他眼中的分毫。
双手自然的负着垂在身侧,剑眉微微蹙起时眉心处多了一道深深的痕印,仿佛是用刀满含恨意的刻下一般。
她,就是那个街市上人人传为神话的白蔷薇吗?她,就是那个一曲扬名天宇的神奇女子吗?她,就是那个为自己治理水患的女子吗?她,就是那个说要守护自己的心的女子吗?
既如此,为何还要……离开自己身边去那个弘城弄的人尽皆知呢?
既如此,为什么自己的心,她竟迟钝的没有感觉到哪怕一分呢?
既如此,为何还要如此疏离的将她自己的心埋的幽深幽深呢?
不懂,真的不懂!
窗外的庭院里一些兰花静静的开着,它浅淡素雅,并没有牡丹的嚣张,玫瑰的放肆,就好像一个出尘的轻灵仙子淡然的观望着世间百态,却始终不曾沾染点滴。
合了这宁静的夜色竟是透出些安详和怅然,人说,每一种花都有自己的语言,人说,每一种花都有自己的执着,人说,每一种花都有它所要代表的涵义,那么,她又是哪一种花,又代表着怎样的涵义?
纱帐里呼吸浅浅淡淡,可惜纵使借用了造物者的天成之力,也无法打破那份堪与幽谷相比拟的不可侵犯。
凉风吹来时,我不由得紧了紧被子,这才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不知哪里去了,揉了揉眼睛,透过纱帐才看到那抹立在窗边的颀长身影,竟是看的人心疼不已,好单薄,真的好单薄!
掀了被子悄悄踏步过去,离的甚是轻远自然也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色,良久,才暗自叹息一声去了走廊那里。
种下的勿忘我已经有了花苞,相信不久它们便会开花了。
抱了那古藤桌边的琴,盘膝坐在走廊上,心知他很伤心。
因为我作为一个妃子竟然抛头露面的成为了人人赞扬的青楼女子,因为我并不乖巧的拂了他的心意,也因为我并没有真正的温暖他的心。
所以才让他如现在一般单薄的,孤单的,沉痛的立在窗边吹着凉风,沐浴着夜色,而沉沉的隐匿在黑暗里,企图永远的就那样慢慢的化为空气,以至于让他身边的人后悔,撕心裂肺的后悔!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儿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叹朱红色的窗
我依身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被风乱也微摇
你的影子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