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来融入卧虎镇,融入到让周围的人觉得他原本就是卧虎镇的人,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这对他来说并不难,他原本就是个孤儿,是从社会最底层崛起的。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柳无涯了解到卧虎镇并不全是一副衰败的样子。在镇子的最中心住着许氏一族,那里是卧虎镇的权力中心。许氏是卧虎镇世家,实力强大,他们负责保护镇民不受盗匪的侵扰,当然也收取一定的保护费。
“想饱餐山珍海味吗?想怀抱绝色美人吗?想坐拥无上权势吗?这些你通通有机会得到,你需要做的,仅仅是一个开始……还等什么?赶快加入我们的行列吧!”
以上这些信息,是一张宣传单上写的,纸张虽然劣质,内容却极尽诱惑,上面还印了个衣着暴露的美女图片。发布者正是卧虎镇的主人许氏一族,宣传单的目的是让镇上的人去许府应聘,成为他们开疆拓土的合伙人。
柳无涯当然知道,所谓的合伙人说白了就是炮灰,但他还是决定去应聘。
这些天他冷静盘算,只有掌握更多的资源才能更快实现他寻人的目的,而要想掌握更多的资源就必须拥有更强的实力和更大的权力。卧虎镇许家,将是他的跳板。
经过十多天的恢复,柳无涯的身体状况虽然离全盛时期还差得很远,但至少不再那么虚弱。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变化,体重在增加,胡子在生长,看上去不再是个营养不良的少年,而是个三十多岁的邋遢流浪汉。他相信不用乔装打扮,许猛也很难认出他来。
卧虎镇的中心地区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几乎站得下镇子里的所有人。广场中央摆了一张破木桌,一名男子抱着手臂坐在木桌后面闭目养神。另一人提着一口破铁锅当做铜锣,一边敲打一边宣传。
“各位父老乡亲,又到了许府招纳新人的日子,欢迎大家踊跃报名!成为许府的一员,好处多多。大家不必再担心吃不饱饭,穿不暖衣……”
任他说得口干舌燥,看热闹的人很多,报名的没有。这个乱世,容易冲动的人早就死光了。成为大势力的小兵,好处是有的,但需要用命换。
柳无涯不急着报名,他要等其他人报名,然后混在人群里。
可一直没人报名,让他略有尴尬,如果最终只有他一个人应聘,会不会太显眼了?好在救星很快就来了。
“我要报名!”
一个声音高喊着,人从街道的那头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地挤开人群进到了最里面。这个小伙子看上去文质彬彬,衣服虽然破旧却打理得很干净,不像是个习武之人。
见有人报名,许府家丁竟有些意外,木桌后面的汉子也睁开了眼睛。前些年,许府每月一次的招纳活动,响应的人很多。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让许府损兵折将,愿意加入许府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为了扩充人力,只要报名就能入府,负责招聘的人还有奖励。家丁脸上带着笑意,耐心地指导小伙子签字按手印,心里想的却是拿到奖励后去好好喝一顿。
“我也要报名。”柳无涯也不等了。
“好好好,你也过来,签上名字。”家丁简直乐开了花。
柳无涯签的名字是他本名,然后他瞥了一眼小伙子的签名,叫做白书生。
直到黄昏,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报名。不过许府的家丁很满意,一个人报名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两个人报名就是喜上加喜。
他们从许府后门进入,来到了一处小院,先前闭目养神的汉子开始了对他们的训话。训话的内容很多,大多都是废话,柳无涯提取出了有用的信息。
许府分前后院和东西房,前院住着负责冲锋陷阵的武者,后院是负责杂务的仆役,东边别墅是许家男人们生活的地方,西边花园是许氏家眷享乐之所。而此人,是后院的一名管事,姓李。
“你们两个现在成为了许府的家丁,正好西房缺一名护卫,后院缺一名扫地的。接下来就是对你们的测试,武力高者去西房。至于怎么测试……这个……”李管事略作沉吟,突然握拳捶在自己的掌心,“有了!你们两个比试,谁赢了谁去西房。”
柳无涯笔挺地站在小院中间,准备迎接白书生的进攻。老实说他根本就没有做准备,因为他早就看出这个白书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果不其然,白书生煞有介事地冲过来,一拳打在柳无涯胸口,却没有丝毫力道,所以柳无涯躲都懒得躲。
“喂,大哥帮帮忙,我有不得不进入西房的理由。只要你假装输给我,你要我给你当牛做马我都愿意。”白书生的声音很小,也很隐蔽。
柳无涯是什么人?黑暗之王。他心想:“哼,你要进西房关我什么事?不打残你就是对你仁慈了。”
白书生察颜观色的能力倒是很出色,似乎看出了柳无涯的不屑,有些臊得慌,脸一下子就红了,额头上汗水渗出。
柳无涯的五感灵敏,自然能看到白书生脸色潮红,听到他心跳加速,呼吸浑浊,总的来说就是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那句话又浮现在柳无涯脑海:“柳无涯,天下无敌算什么?富可敌国算什么?权势滔天算什么?有本事,你做个好人!”
“好吧!五百年前我让你失望,现在不能再让你失望。从今天开始,我就做个好人。”柳无涯心软了。
他身体就像受到重击,突然弹开,“轰隆”一下撞碎了小院并不结实的砖墙。这演技,简直满分。
“这……”白书生的拳头还保持着击出的姿势,嘴巴张得大大的,汗水还来不及滴落。
一旁的家丁,把签合约的本子掉落在地上都没有注意到,嘴里喃喃道:“这是什么拳?”
李管事摸了摸下巴,沉吟半晌:“出拳时力道含而不发,然后调集全身之力以寸劲轰出。你看他脸色潮红,好似关公……这难道是久已失传的‘武圣拳’?看来我们卧虎镇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他不会有事吧?”家丁反应过来,捡起本子,说出自己的担心。
柳无涯当然没事,但是必须装作有事,他貌似艰难地从砖块中爬起来,捂着胸口虚弱地喘气:“多……多谢兄台手下留情……”
白书生:“……”
就这样,白书生入了西房做护卫,柳无涯被分到后院搞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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