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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166米 这就叫恩宠!(2 / 2)

他不笑还好,一笑,周围的姑娘三两个聚集在一起,嘴巴里面小声惊呼着好帅。

她又开始怀疑造物主了,为何如此不公平,偏生要造出长离这种风姿卓绝的男人来。

*

正午十二点,日光当头。密密麻麻的光线穿过法国梧桐茂盛的枝叶,在地面上投下了斑驳的光影。

温十月挽着卓南过马路的时候,就看见那一颗法国梧桐下凝立着的男人。他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了了青烟如梦一般,眉眼淡漠得好似不能够再淡漠了一般。只是将凉悠悠地视线送过来,不经意扫过她挽着卓南的手上。

过了马路,完全走近,卓南倒是先微笑开口,“久等了,大哥。”他还是叫的大哥,没有改口,倒也听不出其他鲜明的情绪来。

莫归年如星光般的眉眼覆着层凉意,却依旧挽起惑人笑容,“无妨,我们赶快进去,父亲应该在酒楼里面了。”

温十月的瞳孔好似被凝结,又好似被剥裂,只是复杂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只见男人抬起微凉的指尖,缓缓将香烟送在唇边,深深吸了一口。在白色烟雾从薄唇中溢出来的时候,他捡回烟头扔在了脚边,乌黑发亮的皮鞋便踩了上去,碾压。

可是他真正碾压的又是什么,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只是听见他嗓音微哑,“走吧。”

然后他转身,身姿颀长如玉,却又料峭如陡峰。

*

“爸。”莫归年长睫半敛,遮住眸光,望着座位上的父亲开口,“十月来了,还有......她先生。”

“爸,你好。”卓南声线平和,眸光之中尽是波澜不惊,“我是卓南,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不得不说,卓南是标准的谦谦公子姿态。且他也丝毫不拘泥,只是极其自然地唤了一声爸。

莫西元脸上倒是带着笑容,标志性的礼貌笑容,只是抬手示意,“请坐。”

卓南和温十月双双入座,男人的视线淡淡略过,继而自己在莫西元旁边落了座。好死不死,他正对着她。可以那么清楚的,看见她明亮如水的眼瞳。

“卓南。”莫西元面上带着微笑,却用一个父亲的审核标准打量起他,“十月倒是没有告诉我她已经在墨西哥结婚了。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我的女儿她很乖巧,我希望她没有嫁错人。”

卓南听得微微一怔,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却蓄满笑意,“这是自然的。没有及时告知您,这是我的错,还请父亲多多包涵晚辈。”

菜品渐渐上齐了,四人双双开始动筷子

“卓先生。”男人终究是开口了,带着极其疏离的气息,“你们日后是打算在哪里定居。”

“墨西哥。”卓南笑得温文尔雅,“十月在安城当进修医生,还有三个月就结束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回墨西哥了。不过还请父亲和大哥放心,虽说以后会定居在墨西哥,但是还是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他说的如此随意,说得如此漫不经心。

“那什么时候准备要孩子?”男人薄唇一启,就这么轻轻问了出来。

莫西元怔住,他没想到归年会问出这样唐突的话。他本来以为,归年愿意将这个男人带来和自己吃饭,就是放下了十月。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子的。他的儿子,他最清楚不过了,清楚到了一眼就能够看穿的地步。所以现在,心底指不定有一团怎样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此时,卓南指骨修长的手缓缓覆盖上她放在桌上的手,笑意融融地回答,“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应该很快就有了。”

莫归年的眼眸一暗,隐隐觉得心脏某处开始变得空泛。那种巨大的虚无将他紧紧包裹住,又像是从哪里来的猛鬼将他的心悄悄挖走,不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到最后,他什么也没有。

“很好。”

他淡淡开口,唇角挽着倾世的笑容。

这样的温润笑容,让温十月觉得眼睛微微刺痛。只见男人如羊脂玉般莹润的手指缓缓执起茶杯,他举起来,眸光凛冽,“在此,我以茶代酒,恭祝二位,白头到老。”

她的眼瞳微微收缩,他祝她白头到老。他的一字一句,带着燎原的趋势,直直烧到了她的心里。

卓南哈哈一笑,眯起桃花眼,也跟着端起茶杯,“谢谢大哥。”

正当卓南准备饮茶入口之时,只听见男人低沉开口,“慢。”

于是,卓南的手便僵在半空中,却见男人眸光如流星般轻轻一转,光晕完全消失殆尽之际望进她的眼瞳,“我的好妹妹,你不同我一起喝这一杯吗。”

此茶作酒,就此饮下,恩断义绝!

情殇作旧,心事埋土,再不相干!

阳光道和独木桥,再无半点瓜葛。他生也好,他亡也罢,都不再和她沾上半分关系。置于她的喜怒哀乐,再也同他半分关系了。

最终,温十月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只有自己才感觉得到的那种颤抖。她缓缓伸出手,光线从窗外打进来,落在那只素白的手上。但见素手轻轻执起白色陶瓷杯,举了起来。

“谢谢哥哥。”就连声线,也是颤抖的。

莫归年的眼角泛滥出滔天的凉意,只是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碰在她的杯沿上。发出叮咚的一声响,不知道这一声响到最后落在了谁的心尖上,又成了谁的伤。他终于微笑,“现在好了,可以干杯了。”

“白头到老。”

莫归年重复了一句,然后微微扬起头,将自己白色茶杯中的苦荞茶饮尽。明明只是清淡的茶,却为何饮出了烈酒的味道,还是极其烧喉的那种。

他的喉间滚动,待嘴中最后一滴清茶入喉之后站了起来。清冷开口,“下午还有手术,就先走了。慢聊。”

简单得不能够简单的一句话,说得是那般漫不经心。然后他径直出了座位,眸光清冷如水,他面上波澜不惊,只是离去的步伐,是越来越快,早已没有了平常的沉稳

待座位上都不能够残留住他的气息时,温十月的心完全沉下去。他今天下午休假,哪里来的手术。她都知道。

看样子,她终于解脱了呢,他终于放过她了。为什么,为什么,心会像是被人凌迟般的疼痛。像是一颗火热的心被放到了极寒地带,眼睁睁地看着,一点一点冷透。

“大哥还真是日理万机。”卓南云淡风轻地一笑,又自己斟满了茶水,“虽说没有听十月提起过,但是大哥的名声可不小。我有一个朋友,说是动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也没能请到大哥做手术。到最后,我朋友的爷爷,死了。听说那手术除了大哥没人能做呢。”

莫西元温和地笑笑,“归年那个孩子为了学医受的苦不少。我也没想到他能够在医学界有如此的造化。最开始,他本来还是不学医的,是想学建筑的,成为一名建筑师。不知道后来,为何就选择了学医。”

一席话让温十月的眼瞳微微收缩,眸底的微光像是被一种极致的黑暗倾吞了一般。她知道,他为何要学医――

十五岁的她,站在天台上,风从遥远且未知的地方吹过来。那时候她是和简练的短发,风吹过来的时候,会微微浮动秀发,扫得她肩窝发痒。

她最喜欢站在自家楼房的天台上了,那时候房屋不是太高,全是火柴盒似的双层房屋。还破破败败的。生活条件改善,那都是他成为医生之后的事情了。

那日,冬日的阳光不是很强烈,不足以温暖她。但是风又恰好热情,从未知地域吹过来的时候,卷着十足十的冷意。她站在天台上,看见一栋一栋矮矮的房屋,以及巷子弄堂中偶尔穿行的路人。

“十月。”少年干净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吃饭了,爸让我上来叫你。”

她回过身,笑得眉眼弯弯,“哥哥。”那时候,她还规规矩矩叫的哥哥。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在后来会喜欢上此刻眼前的少年。

“你高三了。”她从台子上跳下来,动作很轻盈,拍了拍手,“你有没有想过毕业的时候填什么志愿。”

少年的容颜干净得如阳春白雪,微怔后开口,“没有。”

“那考虑考虑医科大行不行?”她盯住他的眼瞳,极为认真地说道。

少年的肩膀瘦削,“不要。”他拒绝得很干脆,眸光犀利,“坚决不要。”

他还不止拒绝了一次,还一连拒绝了两次,连续说了两遍不要。

“为什么!”她的声音虽说不大,却听得出十分惊诧。眸光轻轻盈盈地闪动,像是流光飞舞一般。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我学医?”他的墨瞳在少年时期就风华无限,凉凉地看你一眼,足以将余生都勾了去。

她的眸光星星点点地暗淡下去,清丽的容颜上莫名有些苍凉,“哥哥......我不喜欢有人死去。那种感觉太讨厌了......我希望,能够幸福地活着,安安稳稳地那种。而且.....能拯救一个人的生命,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所以,你当医生好不好?”

温十月的定义之中,生命从来都胜过一切。是的,她很看重生命这个两字眼。

当时的少年只是微微抿唇听她说完,然后眸光是星星点点的亮,“当医生,你真觉得那么好?”

寒风过境,短发被悠悠扬扬吹起,她重重地点头,“真的,哥哥,你理科这么好。要是当医生的话,也一定很厉害。我就不行了,我生物很差,化学也很差......我就是想当也当不了啊......”

少年抬起手来,指骨分明的手轻轻覆在她的头不出的英俊风流,却也是道不尽的孤寂凄清

手指轻轻一动,他拉开易拉罐的环,轻轻有气泡冒出的声音。灼灼的黑瞳望着那白色翻滚的小气泡,微微有些失神。也不喝,只是望着。

十月,你好像和你名正言顺的先生很幸福的样子。而我在一旁,就像是一个粉墨登场却被人砸了臭鸡蛋的小丑。微不可微地叹口气,什么时候,他竟然让自己陷入了万丈深渊的境地。

十月,我是不是就非你不可了。

明明是不甘心,明明是心痛,心痛的感觉是那般的明显。但是如果你真能找到幸福,我也甘愿。是的,我只能用甘愿这个词了。

所有的不干,所有的黑暗,所有的遗憾。

我一个人来背就好。

十月,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幸福。

*

一阵风悠悠扬扬地送过来,卷起地面上的残叶。那些叶子在光影斑驳的地面上翻滚着,总有些身不由己地以为在里面。

莫归年肚子一人坐在长椅长,微微垂着脸,长睫半敛。有路过的学生不时将目光投过来,许是认出了他,他的照片现在还在满学校贴着,毕竟学校出了这么一个风云人物,也算是长脸了。但是谁也没有妄自靠近,因为看起来,这个神祈一般的男人,周遭都被冰雪黑暗所覆盖住。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

他开始想一些事情,没有什么特定的意义,就是漫无目的地,想了很多。大多是关于她的,小时候的一些细枝末节,现在也全部回忆起来。她在学校由于长得漂亮灵巧,总是被男生围住,他每次放学都会去接。不过,那都只是初中时候了。

也有关于自己的,就好比说学医的一段瓶颈时期――

一天午后,他被导师叫到了办公室。

导师姓刘,他很尊敬刘导师。然后刘导师满脸正色地盯着他,“归年,你很优秀。这真的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几十年来,你是我遇见天赋最高的学生。只是,你恐怕不适合当医生。”

他的眉眼清寒淡漠,只是轻轻开口,“为什么?”

“你在问我原因?”刘导师五十来岁,笑起来颇有些随性的味道,“怕是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莫归年的心头一怔,知道刘导师说的,是晕血的症状。果然,他听见刘导师开口,“晕血,血液恐惧症。这是医生的大忌,你看哪个医生是晕血的?所以,做不得,做不得医生!”

刘导师一直在重复,归年,你做不得医生!

“不行。”他的眉宇之间渐渐浮起些戾气,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坚定,“我说做得就做得,不就是晕血吗,我能够克服。”

他非要做医生!他忘不了那日在天台上她轻轻拉扯着他衣角的模样!当时她清澈眼眸之中如水般的眸光,那么浓烈的希冀,那么涌动的眸光。她乞求,“哥哥,做医生好不好?”

“你克服得了?”刘导师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脸上十分严肃,“我以前遇见过晕血的学生,不超过十个,均是自己转专业了。因为暗血学生知道晕血对一个医生来说意味着什么,况且,知道自己晕血的,是不会学医的!归年,你的晕血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严重的一个。所以,不行!”

当时的莫归年可将他吓了一跳。当时是才送来的一具尸新鲜男尸,解剖的时候,血液泛出来的那一瞬间。他简直被魔了心智一般,面色陡然变得苍白,冷汗直直从额头冒出来,颤抖着冲到一边开始呕吐

。他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当时的他肯定血压迅速降低,脉搏也变得细弱。

说实话,可将他吓惨了。所以,这么严重的情况,不可能继续学医!这样子的情况,上了手术台,连手术刀都握不稳,所以坚决不行!这是为他好,也是为未来的病人负责!手术台都无法上的人,怎么做医生!

“刘老师。”他指骨分明的手指隐隐握住,成了拳,薄唇静静抿在了一起,“给我一个学期的时间,如果我能克服,就让我继续学医,继续当您的学生。”

为了她,抽筋断骨又如何。他知道她对于要做医生的执念,所以,医生他是当丁了!

当时他眼中散发出来的璀璨光芒是不容让人忽视的。刘导师饶有兴致的开口,“哦?你确定可以,一个学期?你是我见过最严重的血液恐惧症患者,确定可以?”

他连续问了两遍,语气之中都是满满地不可置信!如若是换做别人,是断然不会轻易相信。但是莫归年是何许人也,是优秀到了令人咋舌的学生!他教学几十年,才难得一遇的奇才!只是偏偏有血液恐惧症,当真是天纵英才啊,天纵英才啊!

“是。”他切金碎玉般,笃定地吐出这么一个字。

刘导师眯了眯眼,认真地实话,那糖醋排骨,是真的――

难吃。

但是,他看见她眉眼直接的笑意和明媚,突然觉得,无论怎样都值得我。

结果他在完全消失在她视线中后,跌跌撞撞冲到道路一边,扶着一颗樱花树干,疯狂地呕吐。

不是那排骨难吃到了极点,实在是那时的他对肉简直是深恶痛绝。特别是又电光火石地想起了淋漓的鲜血和尸体。眼前又瞬间变成了血红,他开始疯狂地呕吐,恨不得将心脏都呕吐出来一般。

有几个过路的学妹走过来,看见满脸苍白的他,吓了好大一跳,“莫学长,我的天呐,没事吧!”

他凉薄的唇轻轻挽起来,“没事,不用管我。”

“莫学长,让我们付你去医务室吧!”那几个学妹心肠很好很热心。

他却只是微笑,“真没事,你们走吧,谢谢。”

那几个学妹终于走了,然后他一个人狠狠靠在树干上,喘息着。不去想那淋漓的鲜血,只是尽量去想她清澈的眼瞳,明媚的笑容。好像一想到她,什么都不重要了――

尸体算什么,去你妈的。

鲜血算什么,去你妈的。

血液恐惧症,去你妈的。

------题外话------

对不住宝宝们,因为今天这一章字数有点多,修文的时间长了一点!更文时间慢了些,对不起宝宝们!

今天从早上8点开始坐在电脑面前…。坐久了腰疼肩膀疼,现在才完事儿,我去吃饭了,祝宝宝们看文愉快!

谢谢宝宝们的花花票票钻钻,由于今天时间问题,就不一一提名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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