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距离上课只剩一分钟。他缓缓走到王莹的办公桌前,将水杯放下,沉吟了片刻才说:“我看陶欣艺写的作文就行,她上次作文也是满分。”</p>
然后,陆铭看都没看朱白露,望着秦雅神情恳切。</p>
“朱白露的写的字迹太潦草,我实在看不懂,还是陶欣艺写的楷书好。”</p>
秦雅没有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若有所思,转头看着朱白露。</p>
“你的字确实潦草。我是看惯了才知道你写的啥,高考阅卷老师不一定懂草书。你得试着写楷书,实在不行就写行书。”</p>
朱白露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点头说好,不甘的道:“那作业还是请······”</p>
急促的上课铃声恰好响起打断了朱白露的话,陆铭转头狂奔回到教室座位。</p>
而朱白露抱着语文作业,慢悠悠的在走廊上走着,不断深呼气,当着地理老师的面从教室正门回到座位上。</p>
朱白露坐在座位上越想越不甘心。</p>
从小到大,没有哪个男生这样对她不假辞色,不感兴趣。</p>
整个年级语文能考上一百三十五分的就几个,二班的朱白露,三班的林轩,还有九班的黎景华。在朱白露看来,陶欣艺的语文是没法自己比。</p>
突然被她的字压了一头,让朱白露有些不服。</p>
而陆铭正好是陶欣艺的同桌。念及此,朱白露隐约感觉到一丝猫腻,想到陆铭讲到陶欣艺的语气,她仿佛明白了什么······</p>
诸多因素加持之下,朱白露对陆铭起了浓浓的征服欲。</p>
可惜伏案刷题的陆铭不知道朱白露心头的小九九,否则必会感叹“自恋是病,即便是钱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何况是人”。</p>
学久了,写久了,不知不觉间笔又没墨了。</p>
陆铭熟练的从笔袋里取出新笔芯换上,抬眼看见孙华青的座位空荡荡,不由有些感慨。</p>
听陶欣艺说,孙华青烧到了39.8℃,被王老师押去了医院,请了三四天的病假。让一个高烧病人自愿留在教室继续学,能是因为什么呢?为了理想吧······</p>
陆铭甩了甩酸痛的手,忍不住打了个哈气,解开羽绒服的拉链。</p>
刺骨的寒风灌进来,带走好不容易攒下的温度,冷得疼,又清醒了几分。</p>
做为全年级进步最大的学生,陆铭很努力。</p>
或许他不是最努力的学生,但一定是最努力的一批学生。当然,全班第一的陶欣艺同样也是最努力的一批学生,</p>
耳畔传来陶欣艺写字的声音,陆铭撩起袖子,在手臂上写下一句话。</p>
“我陆铭可是要考上六百八十分的男人,不会困!”</p>
随后,他放下衣袖,把那行字藏起来,仿佛真的不困了,用着换上新笔芯奋笔疾书的继续刷《五年模拟,三年高考》,继续努力。</p>
陶欣艺见陆铭学得认真,忍不住又悄悄看了他一眼,然后忍不住继续看了一会儿。</p>
感觉到陶欣艺的视线,陆铭微微坐直,嘴角止不住上扬,道:“窗外的景色很美,所以你很喜欢。从桂花到枯枝,再到雪。”</p>
“嗯。”陶欣艺点点头,松了一口气,难得他没刨根问到底:“我们加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