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答道:
“前两天少爷去乡里帮赵里正安置灾民,回到寨子里之后精神似乎有些不振作,老奴以为少爷是太过劳累就没有多问。不曾想从第二日开始,少爷便下不了床了,还突然发起了高烧,不停的打喷嚏、咳嗽,咽喉和舌头充血并发出异常恶臭的气味。”
说到这里,齐安又指着在空地上“跳大神”的几个法师说道:
“赵里正知道这事儿之后请了几个大夫到寨子里来给少爷看病都不济事,有大夫说少爷这是中了邪。赵里正又连忙找人请来了跳大神的法师为少爷驱邪,也不知道管不管事。”
齐泰闻言脸色一变,心中挂念自己的儿子,不禁转身对宇流明道:
“小郡守,你看,这……”
宇流明说道:
“老族长不要着急,咱们先去看看少族长的症状,再做计较不迟。”
“好好好……”
说话间,齐泰领着宇流明等一行人来到少族长齐靖远的房间。只见齐靖远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脸色呈现死灰色,额头微微有些发青,双腮深陷,已经失去了意识。这个人与当初宇流明在会泽县衙门见到的那个强壮敦实的齐靖远大相庭径。
屋内有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大夫正在给齐靖远诊脉,而娜姑乡里正赵庆鹏则是站在一边焦急的等待着结果。为了齐靖远的事情,赵庆鹏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此刻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眼神之中满含焦虑。
说起来这次齐靖远是带着人前往娜姑乡帮着他赵庆鹏安置灾民,回来之后方才病倒的。赵庆鹏心中便觉得这都是自己的过错,费尽心机找来大夫、巫师想要把齐靖远治好,但是始终没有效果。自从那次争水灌溉的事件之后,赵庆鹏和齐泰老族长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些日子以来娜姑乡乡民与齐泰部族的苗民相处也甚是和睦友善。现在齐泰唯一的儿子在自己这里出了事,赵庆鹏心中的愧疚自然是难以言表。
赵庆鹏眼见宇流明自屋外进来,诧异之下连忙过来见礼。宇流明点点头算是回应。这时赵庆鹏一见站在宇流明身旁的齐泰,一股愧疚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拽着齐泰的衣袖有些抽泣的说道:
“老哥哥,我赵庆鹏对不起你啊!我若不叫你们家靖远去乡里帮我安置灾民,也不至于让他染上现在这奇怪的症状啊……”
齐泰拍了拍赵庆鹏的胳膊,说道:
“这事儿不怪你,就是你不叫他,我也得让他去乡里帮衬你。这是我们家靖远命里有这一劫,无论他此番能否挺得过来,咱们不能伤了两家的感情。”
宇流明听着齐泰和赵庆鹏的对话心下感动至于,眼见大夫已经诊疗完毕,当即问道:
“大夫,怎么样了?”
那大夫摇了摇头,口中说道:
“这病症实在是有些奇怪,少族长声音嘶哑伴随着强烈的咳嗽,有些似伤寒的症状,但是其胸部疼痛剧烈,而皮肤之上又有无名的斑块,倒像是染上了麻风或者疥疮。老夫行医多年却未曾见过如此奇特的并发症状……”
说到这里,那位大夫一脸惭愧的对宇流明拱了拱手,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请恕老夫无能,各位另请高明吧!不过依老朽所见,各位还是及早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