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瑞文的提问，R1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p>
“这很奇怪吗？”他反问。</p>
“我们全都是这样来的。人类未来综合技术协会很少对外吸纳成员，高层评估未来需求，然后直接在白塔内部培育需要的人才，缺多少造多少。我们出生于T部门的不同项目之下，生来就被赋予了各种使命。”</p>
他抬头看了看房间左上角的扬声装置。</p>
“除了少数几名幸运儿之外，其他人都是在T部门长大的兄弟姐妹。他们会获分合适的职位，一辈子为协会效命。”</p>
“是T教授创造的你们......”瑞文嘟囔道。</p>
倘若眼前这家伙真的是自己身为人类的那一部分，自己和“恐怖大王”之间无形中又多出了一层渊源。所有因果之间仿佛都牵着一条看不见的丝线，说不清，道不明。</p>
“那蕾切尔呢？她的父母又是怎么回事？”</p>
“有些小孩会被领养，由协会高层单独照料，他们就是那些幸运儿，被选中参加一场很长很长的过家家游戏。”</p>
“我不知道蕾切尔的父母是谁......我对她的了解的确不多。”R1承认道。</p>
“让我理一理。”瑞文用两条触须支住下巴。</p>
“你在挣扎于鬼门关的时候听见了不应该存在的广播。你还说过，你一直在用幻觉压制存在于你体内的东西。”</p>
“而当你活下来后，那个不应该存在的声音有了实体，出现在了你面前。”</p>
“你难道认为蕾切尔是幻觉？”R1难以置信道：</p>
“不可能，她绝不会是假的！她是我的朋友，这么久的时间，我不可能毫无察觉！”</p>
“我没说她是假的。”瑞文摇头。</p>
“但我们的确一直找不到她，每次都是她找到我们。要主动找到蕾切尔，我们就得对这段回忆做出剖析。”</p>
“这不是你的梦，也不是我的梦，是蕾切尔的梦。是她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她在上一段梦里向我们揭示了‘溶解圣母’的本质，我们现在得去找到属于她自己的真相。”</p>
“想解救她，这是唯一的办法。”</p>
两人离开了隔离病房，继续在走道上探索起来。瑞文把触须贴在墙壁上，不放过任何一丝从隔壁传出的动静。</p>
R1在一座垂直电梯前停下了脚步，观察起了按钮旁的编号。这座电梯的面积非常庞大，足以容纳五到六辆大型货柜车。</p>
“这是直达T部门的大电梯，那是我们这些人出生的地方，但它不应该和隔离病房处于一个楼层。”</p>
“这是梦。”瑞文不以为然道：</p>
“我们只能解释为是梦的主人在为我们铺路。不论通向的地方是好是坏，我们最好跟着。”他后退两步，伸长一根触须，按下电梯按钮。</p>
电梯门开，一股寒气猛然袭来！</p>
电梯轿厢内部宛若一节火车车厢，站位，座位，乃至卧铺都一应俱全，甚至还划分出了冷冻柜，危险品储藏格和大型储物间。</p>
即便地板干干净净，瑞文还是嗅到了一股掩盖不住的尸臭气。</p>
“有生就有死。这部电梯运送过的尸体比塔内的任何一部都要多。”R1面不改色地解释道。</p>
两人跨过厚重的门槛，走了进去，宛如两只蚂蚁踏入了巨人的升降机。电梯停在原地，用不同语言播报了好几次相同的警戒提示，这才慢慢吞吞地关上了门。</p>
“这还不如爬楼梯呢！”瑞文看着那比蜗牛还要慢的趟门一寸寸关上，低声抱怨。</p>
“你可以试着背负一百吨重的东西爬一级楼梯看看。”R1呛道：</p>
“这部电梯平时升降一次至少要运送几百人，以及上百吨物资，否则，就是浪费宝贵的能源。”</p>
“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瑞文有意指出。</p>
“这毕竟是我熟悉的地方。”R1垂下眼帘，敷衍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