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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人的“价值”(1 / 2)

 千疮百孔的御林宫号中。</p>

马奇思正搀扶着那位辅帝一级级向上。</p>

那些被皇帝派来的帝国的战士被辅帝屏退,于是便只有他和辅帝两个人一级级向上。</p>

御林宫号的内部残破不已,已没有真正向上的道路了,马奇思便为她开辟出一条道路。</p>

马奇思问道:“陛下,臣可以带您飞上高处。”</p>

辅帝缓缓摇头,琉璃的面甲覆盖之下,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似乎已经从刚刚的激动重新归复了平静:“我要脚踏实地地站在高处、站在这艘飞船的高处。”</p>

马奇思沉默片刻,缓缓点头。</p>

他隐隐觉得,这也许是他人生中做的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p>

他便低垂着头颅、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辅帝,向高处而去。</p>

便在这时候,马奇思听见辅帝说道:“你为什么要保我呢?”</p>

马奇思微微怔住,然后他才是笑了笑,一字一句,震声道:“因为当时在祈灵宫号上,陛下您问臣,要不要效忠于您,臣当时没有真正应您,但……臣,心里其实已经应了的。</p>

“而且,刚刚您不让那些帝国军人护送您来,而是让臣来。</p>

“臣,倍感荣幸、感激涕零。”</p>

辅帝嗯了一声,不再开口。</p>

她仰头看着高处,目光显得有些悠远而梦幻,像是思考着什么必要的问题,又像是思绪早已飘荡到了遥远的世界之外。</p>

马奇思却仿佛是被这一句话打开了话匣子。</p>

从今天这一战开始,他就狼狈仓皇的像是丧家之犬,他的幻梦被现实撕扯的支离破碎,而他的所有梦想都在今天破灭,他立而为人的一切仿佛都崩塌了。</p>

他为自己找到的意义,就是保护辅帝。</p>

而在当时,辅帝不愿意跟他走的时候,马奇思感觉自己仿佛一度连这个目标都要失去了,因此他跌坐在辅帝宫殿的门前,看见帝国的军人到来也是只求一死。</p>

直到刚刚,辅帝钦点他陪同登高,他的心中,才又一次焕发出光芒。</p>

那也许是马奇思心中最后的光芒。</p>

马奇思低声道:“陛下,臣的出身,您是知道的,臣生在帝国最大的家族之一,马家之中,却是家族里的次子,我的母亲是酒吧里销售,我的父亲是家族里不争气的偏房、战死在外甚至没有一个体面的葬礼,一出生,我就注定是马家庞大齿轮里面充当一个不起眼的马前卒,就像是那些电影里随处可见的杂牌军。</p>

“然后我得到了一个机会。</p>

“我们马家这一代的天启骑士候选人夭折了,下一代的候补又太过年轻,马家需要在家族之中紧急遴选出一个新的天启骑士的驾驶员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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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幸运的是,我成为了那唯一的幸运儿。”</p>

不知不觉间,马奇思对自己的称呼,从“臣”变成了“我”。</p>

“我以为那是一切的转折,成为天启骑士,我将是马家的希望、帝国的天之骄子。</p>

“然而我错了。</p>

“我只是一个替补而起。</p>

“当我成为天启骑士的第二个月,马家就告诉我,我只是暂时填补空缺的存在,一旦等下一届的天启骑士成年,就将立刻从我手中接过【鹿蜀】,而我,将直接退役,可笑的是,我的家族、我的家人在通知我之前,就已经向全帝国公布了这一个消息。</p>

“我马奇思,只是一个替补的消息,就这样被帝国的所有人所知晓。</p>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只当几年天启骑士的替补。</p>

“于是,我就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笑话。</p>

“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所有势力都懒得接触我。</p>

“那些真正天启骑士应该用的资源,一个也没有,本来在我成为天启骑士第一个月里,想要结交我的那些人统统都仿佛忘了那一切,都对我敬而远之。</p>

“甚至皇帝陛下,都不肯见我一面。</p>

“就连帝国的市井之间,都开始流传我的传闻。</p>

“他们说我是给马家上一代夭折的天启骑士擦屁股的人,是假的天启骑士、是帝国历代天启骑士之中的耻辱。</p>

“我的母亲终日忧虑、我原本那些朋友甚至都离我而起。</p>

“我为马家当牛做马,撑起天启骑士应该撑起的所有脸面。</p>

“但我没有得到哪怕一点我应该得到的东西。</p>

“我做错了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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