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不愿意听我的了?”聂明珠说道。
“姑娘的话我怎么会不听?”许妈妈不假思索的回道。
“那就是了,我刚才说的话妈妈可是愿意听了。”聂明珠哼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亲昵。
“是,姑娘说的是。”许妈妈拗不过聂明珠,只得让芳龄拿个两个软靠枕垫在身下,才缓缓地坐起来。
聂明珠在旁看着床上清瘦的许妈妈,眼眶突然一热,眼泪就流了下来,那年,她被陆渊禁在后院,身边一个亲信之人都没有,她只得求助许妈妈,许妈妈让儿子许宁生前往京兆尹处递了状纸,许宁生却被关入大牢,许妈妈击鼓鸣冤,被一顿杖责,奄奄一息,也因为这事,祖母令许管事一纸休书将许妈妈休弃,之后,不知是伯府还是侯府,或者是两者都有,买通了京兆尹,许宁生在牢中被生生折磨致死,而芳龄则给了人牙子,不知被卖到了什么地方,许妈妈本就因被重罚气息奄奄,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后含恨离世,被一张破草席一卷丢在乱葬岗中。
这一切还都是她那个好妹妹告诉她的。
“姑娘……”许妈妈见聂明珠突然流泪,顿时有些失去方寸。
“妈妈……”聂明珠看着许妈妈关切的脸,忍不住向前抱住她,泪流满面。
屋子里静悄悄一片,谁也没有开口,在听到聂明珠呜咽声,在场的紫荆、白芍都垂下头偷偷的抹着泪。
姑娘那会表现得太正常了,正常到异常,现在哭出来,她们反而松了口气。
许妈妈搂着聂明珠缓缓的拍着她的背,以为她是因为名誉被毁之事才如此,不觉也是泪流满面。
大姑娘是她一手奶大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她心里,大姑娘就跟她的半个闺女一样,即便后来不亲近她了,这点也从未变过。
只是,没想到姑娘这般命苦,从小小年纪失去娘亲,到现在居然出了这种事情,那侯府陆家恐怕也是要退亲的,姑娘这辈子可怎么办才好?她又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夫人?
这般思想之下,许妈妈更是心疼,一时之间两人是哭个不住。
紫荆和白芍见状,忙向前劝解,好半响才缓过劲儿来。
聂明珠红着眼眶,又对许妈妈说了些贴心话,方才从许妈妈家中出去。
许妈妈家里因为聂明珠的这趟又是多了话语,这些暂且按下不说。
只说聂明珠回到沉香院时天色已晚,此时侯在院子里的春柳见她回来,忙迎了上去,看到紫荆和白芍跟在她身后,眼神微微一闪,似有些不自然。
“有什么事?”聂明珠看了她一眼。
春柳点点头,凑到聂明珠身边,从身侧袖口底下拿出一封信,“姑娘,陆公子托人送过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