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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仇人相见(1 / 2)

 二人你一句我一言地争吵起来,戚寒玉通过他们的交谈大概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燃^文^书库][]在十三年前,蚬口村突然来了一个外地人,在这偏僻的小村里建了一家造纸厂。村民们欢欣鼓舞,夹道欢迎,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终于来了个老板。

但“老板”有时候并不止是台吸油烟机,他还是台顾头不顾腚的坦克,为达目标一条道走到黑,踏倒一切敢于阻挡的“螳螂”。

在追求利益的道路上,老板秉承着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两面三刀习惯。任谁劝说都没有建造相应的污水排放设备。将大量的充满了化学成分的污水偷偷排进了地下,这也就是戚寒玉和方峥过来之时,所见到的牛奶河形成的原因,而且他们非但不管当地人生活是否受影响,还变本加厉,没日没夜地生产。最后导致地下水被污染,令那些居住距离较近的人受到伤害,都得了一种怪病。

得病之人身体浮肿,整个人肿得像个注满了水的气球,透明的皮肤下都能看见一股一股地水流涌动,轻轻一按就陷进去个大坑。

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内,竟然接连死掉了16条人命,其中就包括葛援朝的母亲、老婆和一双儿女。

小山村地处偏僻,人烟稀少。而且十几年前这里的消息闭塞,让很多人都弄不清楚究竟哪里来的怪病。村里的诊所和赤脚医生瞧来瞧去,正方土方偏方来回开,结果依然不见成效。村民们为了生计,只得远远搬离,致使葛援朝家所住的那两排农舍搬迁一空,仅剩下他家一户。

并不是老葛不想搬走躲避灾祸,而是他家已无人可走,仅剩下他一个糟老头子。

葛援朝虽然出生于小渔村,但他心怀大志,从小就读书看报,早睡早起,讲卫生懂礼貌,致力要做一名对国家有用的人。那个时候唯一他能想到的对国家有用的人就是当兵,遗憾的是在审查过程中他父亲的身份敏感,结果在征兵的最后阶段把他刷了下来。

他不相信神鬼传奇,他相信科学,所以当小河湾变成牛奶河,土地一块一块的枯死,空气变得刺鼻之后。他就知道了事情绝不简单,他三番五次地进城,企图有关部门能治理家乡那间作孽的工厂,但有关部门实在是太多了,谁好像都挺有关,谁好像也都没啥关系。最后找到了管理环境卫生的地方,当时的胡清是那的头头,满口应承之后却是不办事儿。

在葛援朝的妻儿相继肿成气球之后,他才弄清楚,原来胡清和开工厂的胡风是兄弟俩,胡风是胡清的弟弟。所以这事儿一直被胡清压着,根本就从来没有有关部门去办理!

走投无路,家破人亡的葛援朝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了令他即后悔又爽快的事情。他将办工厂的胡风一家连锅给端了!远住在省城的胡清躲过一却,却也从此变得生不如死。

至此之后,工厂关闭,污水再不排向地下。

但根深蒂固的顽疾就算过了13年,也依然没有康复。河水依然是牛奶河,土地依然枯死,空气依然刺鼻……

唯一改变的就是葛援朝和胡清两家,都为愚蠢和贪婪付出了血的代价!!!

胡清一把摘掉眼镜,猛地扔了出去,金边眼镜在地上磨得吱吱响,坚韧的镜片打着转地跳出镜框,却是没有丝毫破损。他整张脸涨得通红,如同将军一样指着缩在地上的葛援朝,居高临下地骂道:“憋孙,你还敢跟我讲道理,你还跟我**律,你算老几啊?你是个毛啊你?”他吸了口气,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接着道:“我父亲一生清贫,用尽全部养育了我和清风兄弟二人。当你们满街乱跑,抓鸡打鱼的玩闹时,你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在家里读书!当你们追着卖糖葫芦的小贩买零食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在家里读书!当你们围着小姑娘甜言蜜语,在树林子里打滚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干什么?我还在家里读书!”

胡清越说越激动,喷出的唾沫星子在车灯下看得清清楚楚,挂在夜空的月亮似是也被他的激情所吸引,由云朵背后露出俏脸,映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小小村落里。他接着吼叫:“我寒窗苦读15年,没有任何朋友,没有任何玩伴,甚至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我们家条件穷苦,供不起两个学生,我弟弟为了供我读书,十几岁就出海捕鱼。我承受了全家人的寄予和期望,忍受了别人所无法忍受的孤独,在我用全部拼搏换取成功时,我凭什么还要跟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懒汉一同吃苦受穷?凭什么?”

胡清脑袋上冒着蒸蒸热气,像头发情的公牛一样突然冲了出来,一头扑在葛援朝身上,挥拳便打。葛援朝也是心潮澎湃,他没有胡清的花花口舌,搞不出弯弯话儿来,只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现在不用开骂了,用最简单最实用的方法解决矛盾,他二话不说,咬着牙就跟胡清撕打起来。

胡清的身体绝对比葛援朝要强壮,这二人从直观上看,简直就是爷爷和孙子的状态,胡清白白胖胖,细皮嫩肉,丝毫不显年龄。而葛援朝蓬头垢面,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但奈何胡清酒肉朋友忒多,按天的在酒堆里泡着,临了还得去洗澡放松一下二弟,这一来二去的,身体也是外强中干的货。

葛援朝以前连人都敢杀,可见他心中的恨意和那股生猛劲儿,在这当儿下还真是不落下风,跟胡清打得难分难解。

一个胖子一个花子,抱着团儿满地滚,撕皮扯蛋,抓脸揪头发,这些经久不衰的武林招式全部使了出来。

戚寒玉没有阻拦,过往的事情究竟谁对谁错,她是无法给出答案的。胡清和葛援朝如果不打这一架,他们二人就算死,恐怕也是带着恨意和不甘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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