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一直耐着性子折腾到现在,心中多少有了一些不耐烦,只盼着那位“尊贵的”长史府君快点来,仪式早些结束,也好图个清净去练自己的武艺。()
辰牌过后,前后接引贵宾的马车总算是回来了。萧伯儒激动的带着上下家眷倚门相迎。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绯袍头戴襆帽,体态略富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的拱手回礼:“萧世兄与嫂夫人一并降阶而迎,如此大礼蔫敢承受?”
“陈府君屈尊降临,这都是应该的。”萧氏夫妇一并施了礼,将萧云唤上前来道,“这便是犬子萧云。”
“不错,一表人才。”陈敬之上下打量了萧云一眼,脱口而赞。
虽然他的客套与敷衍已经非常明显了,可是萧氏夫妇依旧心花怒放,如同请神一般将他迎进了正厅,以上宾之礼置座殷情相待。
萧云一直没有多言。等级尊卑向来有差,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在封建王朝尤甚。这个陈敬之分明就是盛情难却了有心没意的来走个过场,却让父母双亲奉若神明诚惶诚恐。
这就是权力,一向让人迷醉的东西。
萧云的脑海里突然生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我若是权力在手胜过这陈敬之,他又当如何?
坐下片刻饮了半盏茶水之后,陈敬之说道:“萧世兄与我同榜入仕,又共事多年,情同手足。令郎冠礼,便也是陈某的家中大事。今日陈某特意请了两位同僚来一同观礼,不时便到。”
“有劳陈府君了,在下感铭肺腑!”萧伯儒受宠若惊的正拜而谢。家中有子冠礼,家主向来只请一名贵宾负责加冠,余者都不大好请。贵宾如若有心,便会代替家主多请几个有份量的人一同前来观礼。请的人越多,越有身份,自然这户人家就越有脸面。
少时过后,府门外果然来了一车一马。萧伯儒陪伴陈敬之不便离席,便由管家出迎。一共来了两人。他们方才进院,萧伯儒就惊喜的迎到了厅前:“魏世兄、尉迟将军——二位大驾光临,真是蓬敝生辉,萧某感激之至!”
“哈哈哈!萧参军你太客气了!某家是个粗人,可不会客套!只是听说今日你府上有好酒好菜,就忝不知耻的跑来了。”一个奔放粗犷的声音率先响起,迎面就走来一个牛高马大的身影。
萧云立在堂中,听到这声音好似有几分耳熟。侧目一看,那势如奔马迎面来而的大汉,可不就是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酒鬼?
尉迟将军?
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脸面白净三绺长髯,相貌清奇颇有几分儒雅风度,正笑容可掬的对萧伯儒还礼:“世兄家喜,愚弟不请自来,还望世兄不要嫌弃!”
“魏世兄这是说哪里话?你这可是在下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啊——二位,快请入座,陈府君已到多时了!”萧伯儒喜不自胜的将二人迎进屋中。
尉迟将军一脚踏进厅堂之中,豹眼环视,一下就瞅到了萧云,顿时放声哈哈大笑:“是你!——你就是萧家二郎?”
“不错,正是在下。”萧云拱手,微笑回了一礼。
“哈哈!我说昨天怎么听到‘萧云’二字颇觉耳熟,原来你是萧参军的爱子!”尉迟将军朗声大笑,走到萧云面前将他上下一打量,再度大笑:“不错!真是不错!好身板,好气势!”
这倒换作萧伯儒惊讶了,他忙道:“尉迟将军认得犬子?”
“何止是认得,还动手打过架!”尉迟将军放声大笑。
“犬子大胆!”萧伯儒顿时怒了,“还不快跪下向尉迟将军赔罪!”
“哎,你误会了,萧参军!”尉迟将军笑道,“昨日某家在明月楼喝醉,误入柳林小解撞上了令郎,酒醉之人自然没个分寸,便随手与令郎切磋了两招。岂料,令郎武艺精湛力大无穷,居然三两下就将某家放倒扔进了水里!啧啧,萧参军,你可是生了个了不起的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