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不想要美梦了。”戴黄老神在在的从怀里掏出个青釉的瓷瓶儿,晃一晃,又揣回怀里去。
箜篌盯着戴黄动作,张一张嘴,又强自捺了性子坐稳,不死心的问一句:
“真的不能不问?”
戴黄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把你的幻术张好。”箜篌说完这句话,就像是突然被人抽了精气神一样,软软向后一仰身就把自己摊在了椅子里,显出一种半死不活的架势来。
班夏好笑的踢了踢他的脚:“喂,你装死给谁看?丢人不啊?”
“如果装死有用的话,让我死透了都行。”箜篌没好气儿的白他一眼,哼哼唧唧的说。
“好了,没问题,你说吧。”戴黄凝神静气,灵识瞬间就像网一样乍然扩散出去,沿着幻术的范围细细查探了一圈儿回来,此时却是刚好收归本体。
这灵识查探,说起来似乎麻烦得很的样子,但真就用出来,也不过就是眼睛一霎的事情。
“我要嫁人了。”得了戴黄的肯定之后,箜篌仰在椅子里,憋了半天,喃喃的说出这么一句明显扯淡的话来。
戴黄额头青筋瞬间跳了几跳,强压住想上去一巴掌抽死丫个二货的冲动,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班夏一瞬间几乎要笑的背过气儿去,好容易喘定了,拧住箜篌下巴一扳,让他正视着自己问道:“嫁人?你是男人吧,就算是你跟你家那将军夜夜*房都不曾在过上,也没有嫁人这个说法,你嫁谁?你那个将军?”
“你才夜夜*房,你们纯阳宫方圆五百里都夜夜*房”箜篌翻个白眼顶回去。
“那你说你要嫁人,啊……噗,不行了,我受不了了。”班夏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想象了一下箜篌一身新妇装束,顶红披彩,浅笑莹然的在那里娇滴滴的跟翎沧拜天地……
顿时就趴在一边瞬间又笑了个生不如死。
“你嫁谁。”戴黄伸出脚把那个笑的只差满地打滚的家伙拨到一边去,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盯了箜篌问,“我不觉得你能放下你的骄傲甘为人……妇。”
最后一个字迟疑了半天,才终于咬着舌头吐出来,跟一个大男人说“为人妇”这种话是不是诡异了点儿?
但是要不这么说,戴黄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才合适。
“不甘。”这一次箜篌倒是答得很快,“无路可走。”
“怎么会?”戴黄蹇了眉看他,“你若是不愿,你那将军定不会逼你什么。”
说着又向外张望了一眼,沉吟一下才继续说道:“我觉得,他对你,似乎要比以前在意很多。”
“不是嫁他,”箜篌烦躁的打断戴黄的推测,“要是嫁他……我为他什么都做得,这个……这个……”
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能顺顺当当的把“这个又算得了什么”这句话给说出来,最后只好尴尬的停了嘴,懊恼的轻轻捶一下桌子。
戴黄却笑起来,两根指尖搭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慢慢的敲过。
“跟他你尚且不愿,那还有谁能让你甘心下嫁?”
“不甘心,无路可走。”箜篌颓然的仰了过去,戴黄却也不着急催他,只是暗暗的扭了班夏的手,不让这个性急的家伙跑去再次拽起箜篌来晃。
三盏茶都被戴黄细嚼慢咽的吃下肚去,班夏在房里老牛拉磨一样的转过了无数圈儿,地皮都叫他生生用鞋底子蹭薄了一层,箜篌却还是半死不活的摊在那里,无声无息。
“戴黄。”班夏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去看戴黄了,他只知道再这么憋下去,戴黄和箜篌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一定会先疯了,憋疯的。
戴黄又怎么会不知道班夏想的是什么,看箜篌这许久都一声不出打算死扛到底的德行,心里也早就暗暗的闷了一股子邪火,眼下里又见到班夏将气闷的眼神向着自己甩过来,便垂了眼帘,微微点了下头。
班夏看见,顿时“嗷——”一声就扑了过去,一把拉起箜篌的衣襟抓在手里拼命摇晃,“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戴戴戴黄黄黄黄……”箜篌突然被人拎起来晃得七荤八素,说话都带重影儿的了,“你你你管管,管管你家这这这,这东西”
“老子他**的不是东西”班夏怒吼。<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