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皇帝这说辞:自辩他知道,这“自证”是什么意思?</p>
你到底是觉的我有罪还是无罪?</p>
刘腾故意板着脸喝道:“看我做甚,还不谢恩?”</p>
李承志狐疑道:“请教寺卿,陛下所言‘自证’,是何用意?”</p>
“还能是何用意?”</p>
瞪了他一眼,刘腾又往边上挪了几步。一看就是有悄悄话要说,李承志连忙跟上。</p>
“李承志,你也真可以,入营才几日,竟差点让麾下哗了营?一百三十余位虎士联名参你:称你牛鼎烹鸡,玉珠弹雀……</p>
其余不论,高车虎士皆是精骑,你却硬让他们操练步阵,岂不就是误人子弟,浪费人才?</p>
元士维等人又参你演战之时故意选无实战经验的新丁,有避难就易,避重就轻之嫌,故而向陛下请命:要代元谳与你李氏仆臣重新比过。陛下准了,并许你也可参阵……”</p>
稍一顿,刘腾又压低了声音,“以某来看,你近些时日所为,虽够不上‘欺压’,但‘苛刻’还是称的上的。</p>
还有你这规距立的也太长了些。都说‘下马威’、‘杀威棍’,但也没有日日都立威,且从天明立到天黑的?</p>
故而陛下见到元士维等人奏呈时,虽知皆为夸大之词,但也知你并非清白无辜,至少这大材小用是真有其事。</p>
莫怪人家不服:你只一昩强压,却不拿出真材实料来?包括今日这演战,看似是你李氏家臣胜了,但凭借的无非便是你之仆臣军纪严明,上下一心,元谳等人却军心涣散,毫无斗志……元士维参的也并非没有道理……</p>
正因为元谳败的太快,故而陛下才觉的你这操典是否如你当初之言:练之必有奇效?因此有了这‘自证’之说……某以为,你还是尽快拿出些真东西来的好……”</p>
李承志心里泛着古怪,盯着刘腾,似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p>
但这样老狐狸一旦板起脸,跟死人的没什么区别……</p>
李承志也懒的狡辩,因为他确实存了私心:朝廷若真是因自己的建议而扬短避长,弃骑练步,他怕是做梦都能笑醒。</p>
而公允论,这些天对麾下确实压的有些狠,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p>
皇帝还算英明,没有偏听偏信。大致意思就是:既然别人不服气,那就拿出真本事让人信服!</p>
但他怀疑,好像是皇帝嫌不过瘾,所以才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元士维的请求……</p>
李承志抬头往金墉城上看了看,明显可见城楼上的人比往常多了些。除了兵卒,好像还有几个太监。</p>
他心中一动:元恪莫不是早就派了人立在城头,盯着校场内的一动一静吧?不然这口谕为何来的如此及时?</p>
心里猜疑着,李承志又应道:“陛下有谕,臣自当遵从,请教寺卿,该如何比过?”</p>
刘腾随口回道:“陛下并未示下,某也不知。既是元士维等人所参,你自当与其商定……”</p>
李承志又转了转眼珠:“若是有了胜负,又该如何?”</p>
“若你输了,陛下自会斟酌,是否撤了你个虎贲将。若你胜了,自是该如何就如何:</p>
该行你的法令就行你的法令,该肃你的军纪就肃你的军纪……若是你处置不公,赏罚不明,自有元渊这个中郎将惩戒予你……”</p>
听着也算中肯?</p>
李承志抱了抱拳:“谢过寺卿解惑!”</p>
“等等!”</p>
见李承志要走,刘腾叫住了他。眼神微微乱瞟,好似有些不自然,“稍时比阵时,将军阵往城下挪近些……”</p>
李承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本能的就要往金墉城上看,猛听刘腾低喝道:“乱瞅什么?莫要声张……”</p>
我就说这圣谕怎就来的如此之巧?</p>
原来是怕我将这些兵打残了,一时半刻再给我寻不出合适的对手来?</p>
原是真是你没看过瘾?</p>
你可是皇帝,怎就这般闲?</p>
“下官明白了……”</p>
回了一句,李承志转身朝元渊走去。心里急的要死,却还不敢多露声色。</p>
“元士维等人联名弹劾下官,称今日演战有避难趋易之嫌,陛下令下官重新与之比过……故请中郎示下……”</p>
说话的同时,李承志又是扯嘴角,又是挤眼睛,不停的给元渊暗示着:皇帝就在金墉城上……</p>
本以为元渊必会变色,但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微叹一声,又露出了几丝无奈。</p>
这分明就是看懂了,但你就不惊奇一下的吗,却叹什么气?</p>
不理李承志满脸错愕,元渊回头,神色淡然的看着元士维:“你想怎么比?”</p>
元士维狂喜不已:陛下竟真答应了?</p>
岂不是说,皇帝信了自己等人奏中所呈?</p>
只要胜过这一场,李承志十之八九惨了……</p>
按捺着心中的喜悦,元士维往下一拜:“肯请中郎,可否容我等稍事商议……”</p>
元渊冷冷回道:“一刻为限!”</p>
可笑元士维自以为得计,却不想是皇帝一时兴起?</p>
“愚不可及!”看其背影远去,元渊轻斥了一句,又道,“去准备吧……高车之勇,名付其实,莫要轻敌!”</p>
轻敌?</p>
看来元渊是真怒了,不过城府深,未表露出来罢了。</p>
“谢过中郎提点……”</p>
……</p>
不到一刻,元士维去而不返。</p>
没料错,果然是有备而来!</p>
元谳之前如何比法,元士维就要如何比法:以骑对步!</p>
已在箭在弦上,莫说有八九成胜算。便是无一丝把握,李承志也绝无退缩之理。</p>
他微吐一口气,交待着李亮:“知会下去:元士维所选之兵皆为高车虎贲,十之八九随父辈于一线奔战,故而莫要留手,只当实战待之……”</p>
李亮重重一拜:“仆晓得!”</p>
见元渊朝他招着手,元士维则立在一侧,李承志又道:“除此外,元士维先要比骑、射,以三人为限……除李睿外,你再选两个出来……”</p>
匆匆交待一句,李承志便迎了过去,元士维竟罕见的朝他拱了拱手:“敢问李旅帅,骑射之人,可否由应战者自行挑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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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志心中一动:“你要挑谁?”</p>
元士维伸手一指:“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