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要非得确定在某一点上嘛！单项的优秀，杀伤力当然没有综合的优秀强，你是钻石小baby，你自己不知道么？”</p>
“真会说话。”</p>
汪言被哄得心情大悦，可是仍没迷糊，晓得她没有完全交实底。</p>
夜色中，黄浦江上驶来一辆辆游轮，灯火辉煌，丝竹悠扬。</p>
卢一天驻足两秒，突然发出一声叹息。</p>
“你看这十里洋场、不夜长江，多美？”</p>
外滩是很美。</p>
那种现代化的、城市化的、用灯火和金钱渲染出来的奢侈迷离的美，是汪言生平仅见。</p>
大少点点头：“确实，很漂亮。”</p>
卢一天甜甜一笑，继续带着大少向前溜达，闲聊似的谈起过往。</p>
“我高中的时候，特别想上去看看，可是既不想挤在普通游轮底层，又舍不得那300多块钱的高档游轮门票。</p>
于是我就经常坐晚上的轮渡，2块钱一张票，直来直去的渡江，但是该看的都看得到。</p>
后来有个丑得像蛤蟆似的富二代追我，我犹豫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决定跟他吃顿饭。</p>
他带我登上一艘叫做sununer的私人游艇，是他整个包下来的，两个小时花掉两万，为我准备烛光晚餐又是至少一万。</p>
晚上9点整，他向我表白，想让我做他的女朋友。</p>
当时我没有正面回应，我再一次犹豫，3天以后，我决定和他交往着试试看。</p>
那是极其失败的一次初恋。</p>
他对我很好，特别舍得给我花钱，带我去到很多很多以前不敢想象的地方。</p>
我很感动，试着对他好，但最多只能接受牵手。</p>
每当他想拥抱我的时候，只要是在正面，我就控制不住心里的烦躁和恐惧。</p>
可是，我又是那么喜欢那些漂亮衣服和首饰，零零碎碎的进口零食，迪士尼的玩偶，和米奇的背包……</p>
我是不是很贱？”</p>
“有点。”</p>
汪言诚恳点头。</p>
噗嗤！</p>
卢一天抬头看到大少的表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软绵绵的拍他一下。</p>
“讨厌啊你！”</p>
汪言回手抓住她的手，抓住就再没松开，当她想挣脱的时候，就轻轻摇晃一下。</p>
“别闹！好好讲你的故事，然后呢？”</p>
卢一天挣扎两下，没挣开，索性就不再理会。</p>
“然后，我就慢慢的减少花他的钱，并且在高中毕业的暑假，第一次出去兼职打工，发传单啊、给健身房拉客户啊什么的。</p>
赚到人生里第一笔、第二笔、第三笔工资。</p>
我小心翼翼的花，到暑假结束，剩下3000出头，给他买了一款飞利浦的电动剃须刀，当时最好最贵的那款。</p>
送给他的时候，他真的特别惊喜，超级惊喜的那种。</p>
然后我对他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们分手吧。”</p>
我去！</p>
神转折把汪言都搞一愣，满脑门子直男问号。</p>
姐们，你图的是啥？！</p>
想半天没想明白，索性直接问：“所以，你能不能总结提炼出一个重点来？”</p>
噗嗤！</p>
卢一天又一次莫名其妙的笑喷了，真的，笑得汪大少满头雾水。</p>
“你怎么这么逗啊？”</p>
我哪逗了？！</p>
汪言顺嘴瞎掰：“故事都应该有核心思想，比如说，你从初恋里体会到了什么？”</p>
“体会到了有钱真好！”</p>
卢一天翻个白眼。</p>
汪言瞪圆眼睛逗她：“这玩意儿还用通过谈恋爱体会？小时候买不起小浣熊方便面的时候我就明白了！”</p>
“哈哈哈哈！”</p>
卢一天的笑点真的很迷，倚着汪言，笑得前仰后合。</p>
怕她摔跤，大少贴心的揽住她的腰。</p>
卢一天拍来一下，却没反抗：“你啊，满嘴没一句靠谱的话！”</p>
“所以是验证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真理么？”汪言反问。</p>
“扯淡。”</p>
卢一天不屑撇嘴：“你得先好看，然后再有钱！”</p>
真是一个诚实的好姑娘啊……</p>
句句大实话！</p>
她笑了一阵儿，真的开始做总结。</p>
“魔都的落差实在太大了，最底层和最顶上，隔着十万八千里，却又彼此看得见。对于我们这种底层出身的孩子而言，实在太残酷了。”</p>
一句话，直接说到汪言的心坎儿里。</p>
鼓角又何尝不是如此？</p>
而且，更加的赤裸裸。</p>
“所以你才在大学里奋发向上，努力学习瑜伽赚钱？”</p>
卢一天继续以出人意料的坦率，讲大实话。</p>
“最开始学瑜伽只是想泡个好看的富二代啦！</p>
我这人有病，既爱慕虚荣，又格外忍受不得面目丑陋的一切。</p>
受不了被中年油腻男包养，又想过上奢侈的富太太生活，只能去找个好老公啊。</p>
练瑜伽能让自己变美，加强竞争力，何乐而不为？</p>
发现能赚到钱，都是后面的事了。”</p>
汪言很好奇：“那你现在还想钓金龟婿吗？”</p>
“当然！”</p>
卢一天毫不犹豫的回应，“魔都的房价多扯淡啊！靠我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栋豪宅？”</p>
“可是，如果富二代只是想和你玩玩呢？”</p>
汪言的问题一出口，卢一天立即回望过去，对上一双深邃、不含丝毫恶意、却又没有任何爱与喜欢的眼睛。</p>
哎……</p>
她意兴阑珊的叹口气。</p>
“我能怎么办呢？尽量控制着不把自己交付给不值得的对象吧……”</p>
她不是雏，特殊分里清楚的显示着。</p>
汪言突然玩味的笑了。</p>
“所以，肯定会有那种你明知道不值得、没结果，却仍旧控制不住的情况，对么？”</p>
“对！”</p>
卢一天干脆点头，驻足，面对面的与汪言相对而立。</p>
“像你这种，帅气，幽默，审美品位高，明明很年轻却一身成熟气场，一看就是极其优秀的二代，我明知道没结果都忍不住要试试。”</p>
汪言继续与她对视，轻声问：“然后呢？会后悔么？”</p>
“以前后悔过一次，但这次我觉得不会。”</p>
卢一天摇摇头，突然轻轻咬着下唇，粉润的唇瓣在灯火中闪烁着一种莹弱的光。</p>
“我的所有一切，加起来可能只有90分，而你是99，我会赚。”</p>
这是有史以来，汪言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情话。</p>
轻轻拥抱她一下，然后拉着她转身走向出口。</p>
“走吧，给你补足那9分，今晚，你就是我的公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