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想不好?好赖都会有一个结果吧。——相信我!”茂生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发现袁玫穿得很少。
“陕北气候冷,你穿这么少会感冒的。”他说。
“感冒就感冒吧,反正死了也没人心疼的。”袁玫嘴噘得老高。
“赶快回去吧,穿这么少,天越来越冷了,我送你去县城吧。”茂生说。
“那你说话算数,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来看我!”袁玫临别时突然亲了一下他的脸蛋,眼睛红红的。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哥,你想啥哩?”茂强见茂生盯着墙壁发呆,半天没讲一句话。眼看都要天亮了,没一点睡意。
“没,没想什么。你到部队一定要听领导的话。”茂生说。
“哦,知道了。——哥,你说等咱们有钱了,盖什么样的房子?”茂强问。
“房子?哦,你说房子。当然要盖最好的,咱们每人一间,父母住一间。”茂生说。
“哥,你说盖房好呢还是修窑好?”茂强问。
“窑修好了也美着哩。挂个面墙,比房还气派!”茂生说。
“那我们就修窑吧!要修全村最好的,把面墙挂上!”好像方案已经确定,就等着实施了。
雄鸡啼破了漆黑的天幕,像一幅水墨画一样从高原之巅开始晕染。拂晓的时候,兄弟两个带着甜蜜的梦睡着了。茂强的脸上笑眯眯的,涎水流了一毛毯。
一大早,新兵列队检查以后,便开始进餐。早餐摆在县招待所餐厅,很丰盛。长这么大,茂强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的饭食。
虽然才十一月,县城的早晨却冷得人发抖。招待所的院子里挤满了送行的人们。
上午九点,随着一阵震天的锣鼓声,人流纷纷向北教场拥去,那里早就停着三辆大轿车。茂强要上车了,紧紧地握着哥哥的手,好一会才放松。车子走了,带走了亲爱的弟弟,同时也带走了茂生的心。
两天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甘肃陇西。
四十天以后,他们就走上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场,茂强和他的战友们在老山前线浴血奋战,经受了血与火的考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