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来看吧小说>综合其他>朗月笑长空> 第三十一话 得,抢夺白玉佛-第四十话 戏,鼠猫戏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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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得,抢夺白玉佛-第四十话 戏,鼠猫戏恶霸(2 / 2)

展昭赶紧收回手,瞪了他一眼,问,“你捡那黄纸做什么?”

白玉堂失笑,“这黄纸上,大多有标记的。”

“标记?”展昭吃惊。

“我也是之前听大嫂说的。”白玉堂道,“去买黄纸的时候,男人和女人买的是不一样的,女人烧的纸钱,要在中间折一道,这样才能给地下的人用到呢。我们看看这来拜祭的是男人是女人吧。”

“还有这说道?”展昭吃惊。

白玉堂挑起嘴角坏笑,“都说了让你们开封府多招几个女娃儿干事,别一衙门都是大老爷们,看着多没趣。”

“去。”展昭瞪了他一眼,“开封府的活儿有危险的,哪儿好找那么多女孩子来做,再说了,厨房煮饭的大娘不是女的么?”

白玉堂听得眼皮直跳,摆手,“那不是女人,那是母老虎!”

展昭哭笑不得,蹲下身去,不让白玉堂动,自己伸手,捡起了一张纸钱一看,就见纸钱上有一道明显的折痕。

“是个女人!”展昭一惊。

白玉堂点点头,“看来当年还有女眷没死,要是能找到她,就能知道当年案子的真相了!”

“嗯”展昭觉得有理,刚想把纸钱放回去,却被白玉堂一把抢了,再扔回了纸堆里。

“死耗子,谁让你碰了,不说了晦气么!”展昭不满,“你诚心跟我对着来!”

白玉堂哭笑不得,“那你不让我拿自己又拿起来?”

“我成天跟包大人在一起,怕鬼做什么?”展昭瞪眼。

白玉堂张了张嘴,摇头笑了,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把那没烧的纸钱点。见展昭还气哼哼的,就用肩膀蹭了蹭他,道,“猫儿,我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么,这要是真晦气,那我给你分掉一半,不好么?”

展昭不吱声,心里补骂了一句,“笨老鼠。”

第三十六话访,分两路暗访

展昭和白玉堂独自进去废墟找线索了,公孙和庞统单独在外面,可别提多别扭了,更何况两人还同坐在一匹马上。

庞统就见公孙低头看别处,便笑,“我还以为展昭与白玉堂不合的江湖传言是真的,没想到两人那么好。”

公孙挑了挑嘴角,心说这就好了?他俩好的时候你还没看见过呢。

“喂。”庞统凑过去看公孙,“你讨厌我?”

公孙看他,干笑,“怎么会……庞将军人人敬仰。”

庞统见公孙跟他皮笑肉不笑的,就道,“你也是个小气的,文人么,心胸宽大些,我不就是占了你些便宜么。”

公孙牙齿磨得咯吱响,心说你还敢提那事,但秉承开封府一贯对客人都礼遇有加的优良传统,公孙依旧干笑,“怎么会呢,倒是将军你,一个武将,怎么就这么小人之心呢?”

庞统继续笑,“先生真风趣。”

公孙也笑,“将军也不错。”

……

白玉堂和展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庞统和公孙坐在马上,两人含笑对视,场面有些诡异。

对视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默默上马,众人往颖昌府赶去。

公孙咳嗽了一声,问两人情况,展昭将发现纸钱的事情说了。

“还有活口?”公孙心念一动,“这就好办了。”

“猫儿,我们先去找那个知府?”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想了想,道,“我们四个人目标太大,一起去恐怕被发现,另外,我想去颖昌府街头看看,还有那个被灭门的钱庄。”

“那就分头行动呗。”白玉堂道,“咱俩上街,公孙和庞统去知府衙门,公孙正好能给那县太爷把把脉。”

公孙叹气,展昭都不把他放心上,更别说是白玉堂了……这两个小子算是把自己舍给庞统了!

一路无话,到了城门口,四人分头行动,庞统带着公孙下了马,沿路找了家客栈隐蔽了一下,将马交给伙计栓到马厩之后,便从窗户出来。庞统带着公孙,两人走房顶,穿小巷,来到了知府衙门的后院,翻墙进入了衙门里头。

刚一落地,两人就是一惊,庞统无语地看着四周的枯树烂叶,摇头,“这是废宅么?怎么那么破?”

“觉不觉得不对劲?”公孙问庞统。

“当然,哪儿有知府衙门这么穷的?”庞统挑眉。

“不是这个。”公孙看了眼四周,低声说,“有没有感觉到,毫无生气,四周一派的死气?”

庞统听后皱起眉,点头,“被你这么一说,对啊……”

两人走了几步,在后院没有发现一个守卫的兵丁,也没有下人,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绕过后院,两人绕过了回廊,往前院走。庞统突然一搂公孙,两人躲到了一旁的一块假山石之后。不一会儿,就看见有两个衙役走过,两人都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的,边走边打哈欠。

公孙看着这几个衙役的样子,微微皱眉,似乎是不解。

“怎么了?”庞统低头问他。

此时衙役已走,公孙走开一步,拍拍衣裳,道,“那几个衙役好像病了。”

庞统皱眉点头,“看起来的确是有些病态,面黄肌瘦的样子跟吃了逍遥散似的,这还怎么当差啊?”

公孙知道庞统身在军中多时,所以对军容要求很高,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道,“问你个问题行么?”

庞统吃惊挑眉,“念书人就是念书人啊,说话这么斯文……有什么就问呗”

公孙想了想,道,“你做边关将领做得好好的,虽然说现在久无战事,但有你镇守着边关,对于辽和西夏无疑不是一种震慑。突然就把你从边关调回来做禁军的将领……对于你这个王爷来说,究竟是升还是贬?”

庞统挑起嘴角一笑,问,“我若不是太师之子,你觉得是升还是贬?”

“贬。”公孙回答得毫不犹豫。

庞统点头,“那既然我是太师之子……这就两说了。”

公孙了然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庞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升迁还是谪贬一点都不关心。我这辈子就喜欢两件事,一件是打仗,一件是查案子,打仗最过瘾就是打辽人,查案自然是要赖在开封府不走了,对不对?”

公孙无语,不过对庞统的看法稍稍抬高了一些。

“走吧。”庞统伸手一揽公孙,不经意间,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了公孙的屁股一下。

“刷拉……”庞统在公孙心目中稍稍抬高了一些的形象,瞬间跌至谷底——这人果然是个流氓!

“这样把先生留在庞统身边行么?”展昭总算是把公孙那茬想起来了,问白玉堂,“上次先生好像说过他是流氓!”

白玉堂笑,“庞统要真是流氓,上次脱光了先生的衣裳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了不是?所以说,念书人就是难伺候。”

展昭瞪了他一眼,“你对先生有意见?”

“没……”白玉堂笑呵呵,“我就是对书呆子有意见而已,不知道那个周岚会是个什么样的书呆子,再加上身世凄凉身体抱恙,我最怕就是跟那种书呆子打交道,还是等先生治好了他再说吧。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颖昌府最大的酒楼——颖昌楼前面。

“走,猫儿!”白玉堂一拽展昭,“吃饭去。”

“还在办案呢。”展昭不想去,白玉堂拉着人往里拽,“老实猫,不是要探听消息么,哪儿消息最多?绝对是酒楼!”

展昭无奈,被白玉堂拉进了颖昌楼。

等两人落座,展昭左右看看,白玉堂要了一间最高档的雅间,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展昭抬眼看白玉堂,“请问白少侠,消息在哪里?”

“小二。”白玉堂并不答话,只是伸手掏钱袋,边喊了一嗓子。

一个伙计颠儿颠儿地就跑了进来,往桌边一站,“爷,您要些什么?”

白玉堂伸手掏出一个大元宝给他,道,“什么都不要,就想问你点事儿。”

“唉!好嘞!”小二的伸手接过银子,乐呵呵地回答,“爷您尽管问,这颖昌府的事儿没有我不知道的!”

白玉堂对展昭挑挑眉,示意——消息在这儿呢,你问吧。

展昭瞟了他一眼,心里嘀咕——浪费!

白玉堂无语,转脸问店小二,“听说你们这里有三个恶霸?”

“呵……”小二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跑过去关上门,跑回来坐到桌边,“二位爷,少提那三位恶霸啊!提不得啊,万一让人听见了可要惹火烧身的!”

“这么厉害?”展昭失笑,“你们为什么不报官啊?”

“没有用的。”伙计摇摇头,道,“之前周大人倒的确是管的,但是后来呢,遭了个什么下场啊,那三个恶霸身边有能人,可以帮他们施咒下毒,他们害活人啊。”

“颖昌府的百姓似乎对他们很不满啊。”白玉堂道。

“我看您二位是外乡人,所以提个醒。”小二小声说,“平时我们都不敢跟人提起那三个人的。”

“他们一般都在哪儿出没啊?”白玉堂颇有些好奇,

“哦,这个客官可以不用担心,这几个恶霸一般都是晚上出来活动的,白天都在家里睡大觉呢。”小二笑道,“他们通常都在画舫、妓院、赌坊什么的地方出没。”

白玉堂点点头,不再说那几个恶霸的事情了,展昭话锋一转,问,“对了伙计,城门外的那处废墟是什么地方?”

小二的一听,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二位爷,恕小的眼拙,二位究竟什么来头啊?为什么要打听那废墟的事情?”

“哦,也没什么。”展昭笑道,“我们今天路过那废墟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在里头烧纸,我们见荒山野岭的就一个姑娘怪危险的,想问她要不要同行入城,可是她跟吓坏了似地就落荒而逃了。”

“哦……呵呵。”小二点点头,“也难怪啊。”

“难怪什么?”白玉堂追问。

“那个丫头疯疯癫癫的,是个傻子。”小二道,“当时镖局一场大火,万贯家财和十几口人都烧没了,唯一这么一个丫头被她娘亲藏在水缸里头了,才逃过一劫。只可惜那丫头从水缸里爬出来的时候,头先着地给摔坏了,所以弄得现在这样疯癫。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按照那些纸钱和香蜡烛火的堆放……那不是一个傻子或者疯子可以做的事情。

“这姑娘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么?”展昭问,“我有个朋友是个神医,说不定能给她治好……”

“啊,那您可积了德了,这丫头叫刘玉,是老刘家最后的一点根苗了,刘老员外生前乐善好施,没想到飞来横祸死于非命,就留下了唯一的一个丫头还是个傻子,死不瞑目啊。”伙计连连摇头。

“对了……那个灭门的案子,听说是三个流匪干的?”白玉堂问伙计。

“唉,哪儿能啊!”伙计笑着摆了摆手,“那是官家的话,其实啊,是那三霸带着一大帮子人干的!”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蹊跷,展昭追问,“那么那家被烧掉的钱庄呢?”

小二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也是他们干的!”

第三十七话疯,怪病与疯姑

等小二走了,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回所有的事情都跟那三个恶霸有关系啊。”展昭摸着下巴想了想,“先找他们谈谈比较好。”

“嗯。”白玉堂给自己倒了杯茶,“听听就觉得那帮人不是东西,猫儿,今晚咱们耍耍他们呗。”

展昭眯起眼睛看白玉堂,“怎么?又有坏点子了?”

白玉堂挑挑眉,笑而不语。

“在这之前。”展昭道,“咱们先去找到这位刘小姐,问问她灭门的案情。”

白玉堂点头。

……

公孙和庞统悄悄溜进了颖昌府衙门的内宅,后院一溜房子都破旧得厉害,旁边的几间门窗都破了,显然是久无人居住,唯独中间那间门窗完好,就是紧闭着。

庞统一带公孙,落到了那间屋子的房顶上,抬手轻轻地揭开了一块瓦片,往下观望。就见床铺上靠着一个人,脸色苍白嘴唇爆裂,怎么看都是个病入膏肓之人,手上拿着笔,正在批阅卷宗。

公孙微微皱眉,这人估计就是周岚了吧,看他的样子,脸上竟然已经有了灰败之色,这样下去,挨不过半年的啊。这时,有人敲了敲门,一个下人端着一碗汤药进来,道,“大人,吃药了。”

周岚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道,“又喝药,总喝也不见好。”

公孙一闻那药的味道,眉头皱得更深,这药材里大多都是些滋补的东西,根本没法治病,但是却可以续命,这是吊着周岚不让他死。

等下人走了,庞统盖上了瓦片,问公孙,“怎样?我们进去么?”

公孙点点头,庞统一搂他,从后面跳下,抬手轻轻一推窗户,带着公孙窜入了房里。

“呃,你们……”周岚见突然进来了两人惊得一跳,手一松,药碗落了下来,庞统上前一步,一手接住了落下的药碗,然后抬手,飞快地点了周岚的哑穴,公孙反手关上了窗户,走到了周岚的床边。

周岚睁大了眼睛盯着走过来的庞统和公孙,见两人都相貌不凡,穿着也挺体面,不像是什么贼人,也就稍稍放心了些,不解地仰脸看着众人,想着他们找自己什么事。

公孙拿出一张开封府的名帖让他看了看,周岚睁大了眼睛,公孙道,“周大人不必紧张,我们是开封府的,在下公孙策,是为了调查一些案子才来到颖昌府,听说大人为恶霸所困怪病所扰,所以才来看看。

周岚赶紧点头啊点头,眼圈都红了,他其实多次想写信给开封府的包大人,甚至派人去报,但都被人阻止。他一个文人,这衙门四周已经都被那三霸困住,实在是没法出去,自己又重病缠身,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没想到开封府的人真的来了,周岚一个劲示意两人解开自己的哑穴,他有很多话要说。

公孙对庞统点点头,庞统抬手,解开了周岚的穴道。

“呵……”周岚喘了几口气,就道,“公孙先生,学生我冤呀,我真想去开封府找包大人,但是无奈被围困在颖昌府之中,出不去啊,只得任凭那些泼皮在这里为非作歹啊。

公孙点点头,道,“我看周大人病势不轻,可否让我给你把把脉。”

“行行。”周岚赶紧伸出枯瘦的胳膊来,公孙坐到床边,伸手给他把脉。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周岚的手,道,“果然是疫病啊。”

“什么?”周岚吃惊地看着公孙,庞统也皱眉,这么说,所谓的邪佛诅咒,真的就是疫病么?

公孙问周岚,“周大人是否经常头疼,全身乏力,稍一思考便会昏昏欲睡,而且极易烦躁,总觉得疲累不堪。”

“对!对!”周岚点头,庞统见他形同枯槁,有些不解地问公孙,“这是什么病症?”

“是累死病,是因为进入血液里的毒虫造成。”公孙叹了口气,道,“这是一种古时候流行的疫病,后来渐渐就没有再发生过了。那些毒虫产自西域,会侵入人的血液里头,慢慢地消耗掉人的精气,导致人极度疲累。过度疲累是很容易造成意外的,有些人甚至无病无灾,直接就睡死了,至于坠马、吐血、染病,什么都有……所以看起来并不像是中毒的时候大家死法一致,就像是被诅咒了,整个地区的人都离奇地死了。”公孙解释。

“啊……那,那我父母妻儿,还有那些意外死去的府衙下人……都是因为中毒了?”周岚大惊失色,“是他们?他们竟如此狠毒啊!”

公孙皱眉摇头,“这种累死病的药其实就是一种毒虫,放在饭食里或者水里就能使人中毒,蔓延起来相当的快,如果这些药误入了水井或者河流,那可就糟糕了。”

“那岂不是全城百姓都有性命之忧?”庞统也皱眉,“岂止……所有河流湖泊水井之间都是通的,岂不是有一天我大宋都要亡国了!”

公孙皱眉,“这种毒物已经失传了多年,只在西域一带还存留,可见这次事情一定不简单,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那你能不能治?”庞统问公孙。

公孙点点头,“自然是能的!”

庞统又惊又喜,伸手拽过公孙一把搂在怀里,“先生真是神人!”

公孙被抱了个满怀臊得满脸通红,这庞统不愧是个武夫,真粗鲁!但是庞统将他放开的时候,公孙却见他眼中一丝促狭,恼怒,“这人真是……无耻!”

随后,公孙和庞统悄悄离开了知府衙门,庞统花钱租了一间药庐,和公孙一起呆在药庐里,研制治疗累死病的药方子。两人用竹竿在屋顶挑了两块蓝白色的布条,布条飘起随风交错着,等展昭和白玉堂找他们的时候看见了,就知道他们在这药庐里了。

……

再说展昭和白玉堂去找那刘玉,根据酒楼伙计提供的线索,刘玉住在东城外的一间小庙里头,那庙里有几个老尼姑,人家看她可怜所以就将她收留了下来,平时种种地什么的。

展昭和白玉堂一路往东走,白玉堂左右张望,皱着眉头说,“猫儿,也就是包大人从来没路过这颖昌府,不然早就派人来管了!”

展昭自然明白白玉堂在说什么,这颖昌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特别的热闹,但是热闹的并不是正当买卖,而是遍地的赌坊和窑子,还有当铺酒楼,满大街都是要饭的,水里停着的都是画舫,一派的莺歌燕舞,整个城都乌烟瘴气的。

“唉。”展昭也摇头,“这颖昌府还有正经过日子的人没有了,怎么弄成这样。”

说话间,两人已经离了热闹的街区,来到了东城郊外的一个小竹林前,白玉堂抬手指了指远处小山包上的一座小庙,“猫儿,就是那个尼姑庙吧?”

“嗯,应该是。”展昭点点头,两人加快脚步,往山上走,沿途山路难行,小道是碎石板铺的,凹凸不平,两边都是烂泥地,展昭留神看着白玉堂那雪白的鞋子和衣裳下摆,别弄脏了。

白玉堂见展昭走路就看着地,也有些纳闷,低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见展昭看着自己衣摆呢,哭笑不得,抬手在展昭眼前晃了晃,“笨猫,看那儿干什么?”

展昭摇摇头,道,“你铁定不会自个儿洗衣裳,到时候脏了肯定就扔掉,那衣裳太惨了。”

“胡说什么呢!”白玉堂瞪他一眼,“我的衣裳都是大嫂给挑的,我敢扔啊,她不拆了我!”

“这倒是。”展昭心里平衡了点,故意抬脚踩了一片活动的石板“吧唧”一声,黑黑的水渍溅起,沾到了白玉堂雪白的衣服下摆上面,斑斑点点的。

“你,疯猫,我招你惹你了!”白玉堂磨牙。

展昭得意,“你这次来就带了两件衣裳,这件脏了,你就得洗衣裳了……我还没见过你洗衣裳呢,铁定有趣。”

“死猫,你也好不了!”白玉堂也飞起一脚,踩石板,泥水溅起来,展昭的衣摆上也是一排黑点……

“死耗子!”展昭也恼了,两人开始互踩石板,边往前走边避让,打打闹闹地一路上了山。

就快到山顶的时候,展昭拍了白玉堂一把,示意他看远处。

白玉堂回头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开了块田地,有两个人正在种菜,一个是一身淡黄色袍子的老尼姑,带着个僧帽。另一个,则是个穿着朴素黑布衣裳的姑娘,脸上脏脏,头发乱乱,正在锄地。

白玉堂用胳膊肘一蹭展昭,“估计就是那丫头吧?”

展昭也看了看,觉得的确和酒楼伙计形容的很像,两人对视了一眼,走到了田边,展昭轻唤了一声,“刘玉!”

那姑娘一愣,转脸吃惊地看了两人一眼,这一眼,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了然,这丫头眸正神清,绝对没疯!

丫头看了白玉堂和展昭一眼后,并不说话,只是低头接着锄地。那老尼姑走了过来,道,“两位施主,这里是佛门清净地,而且不太方便男施主上来。

展昭笑了笑,道,“师太如何称呼?”

“贫尼法号妙庵。”老尼姑对展昭一礼,道,“两位施主,请回吧。”

白玉堂最怕见尼姑,人不都说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自己最近本来就背,前两天还差点让金子给砸死了,就道,“我们不找尼姑,我们找刘玉。”

展昭给了他一肘——怎么说话的你?

白玉堂皱眉——猫儿,少跟姑子套近乎,仔细倒霉。

展昭摇摇头,无视他,对妙庵尼姑道:“这位师太,我们有事想找刘玉谈谈。”

“呃……”老尼姑有些为难地回头,对那丫头说,“小玉,这两位施主说找你有事情。”

刘玉抬眼看了看两人,缓缓地走了过来,老尼姑回去继续种菜。

“刘玉……”展昭刚叫了她一声,却见刘玉突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抬手,一把抡起了手里的锄头。

锄头上都是黑泥,这一把,好些都溅在了一旁白玉堂的身上,白玉堂紧着往旁边闪,但还是沾了好几点,急得直瞪展昭——死猫!霉运来了吧!“

“哎呀,小玉,快把锄头放下!”身后老尼姑紧着对白玉堂和展昭摆手,“两位,快跑呀!”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只见刘玉操着锄头就追着两人砸了过来。两人大惊,赶紧就躲,两人虽然功夫了得,但这刘玉是个不会武功身世凄凉的丫头,总不能动手伤她吧。白玉堂和展昭无奈,让来让去,溅了满身的泥水,最后让刘玉撵得到处跑,白玉堂这恨啊,磨着牙瞪展昭,“死猫,这下子好了,被个疯丫头撵得满山跑!”

展昭也泄气,心说这丫头怎么这么厉害……

第三十八话洗,带回知情人

刘玉拿着锄头一路追着展昭和白玉堂打,两人不能还手只能一个劲让,毕竟刘玉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白玉堂和展昭三晃两晃就晃得她有些晕,又追了一阵子,就实在追不动了,连锄头都举不起来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见那疯丫头靠在锄头上嘘嘘直喘,便走了过去。

“刘玉。”展昭叫了她一声,见她又要抬锄头打*,就赶紧道,“你先别激动,我们不是坏人。”

白玉堂在一旁扶额,这猫真呆,哪个坏人不说自己是好人的?难道还在脑门上写上坏人两个字再出来干坏事不成!

果然,就见刘玉喘了几口气,又想要打*了,白玉堂突然道,“唉,等等,疯丫头,开封府包大人知道么?”

刘玉一愣,白玉堂一指展昭,“开封府的展昭啊,听说过没?”边说,边对展昭道,“猫儿,拿你的令牌给她看!”

展昭伸手想掏令牌,不料刘玉突然扔了锄头,转身就往一旁的树林子里头跑去。

“唉!”展昭一愣,看白玉堂,“这招不管用啊!”

白玉堂挑眉,“我看未必……啧,你这猫才见过几个女人。”

展昭眯起眼睛,抬脚狠狠地踩了一脚路边的青石板,“跨嗏”一声,渐起的一大片泥浆把白玉堂小半块衣裳下摆全弄脏了,展昭转身就追刘玉去了。

白玉堂这气,磨着牙说,“死猫,一会儿你给我洗衣裳!”说完,追了上去。

进了林子里,就见刘玉站在一棵树边,警惕地看着两人,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还是拿出了那块开封府的令牌,递给刘玉看,“我们是来调查那三霸和镖局、钱庄灭门案件的。”

刘玉盯着那令牌看了好一会儿,眼圈就红了,将令牌还给展昭,开口道,“那些尼姑,是监视我的,我不能让她们知道。”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这丫头果然没疯。

“大人,我们一家都不是被流寇害死的,当时我躲在破缸里都看见了,我家爹爹是死在那三霸的手里的,他们还放火烧了我家,可是我没地方喊冤,又怕他们追杀我,只好装疯了。”刘玉道,“收留我的老尼姑是好人,但是庙里其他的人好几个都跟三霸他们有来往,所以我不敢声张。”

展昭点点头,道,“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带你回开封府吧。”

“包大人真的要查这案子?”刘玉又惊又喜。

展昭点了点头,道,“你想给你家人申冤,就跟我们一起回去,见包大人,将当年案件的真相说出来。”

刘玉看了展昭一会儿,有些迟疑,突然问,“那个……嗯,你是南侠展昭,不是骗人的吧?我听人说,展南侠是个威武的大英雄,你怎么……这么斯文啊?”

“噗……”白玉堂转脸看别处,忍不住笑出声来,江湖上的确很多人都以为展昭是个大汉,其实原因都处在他的表字上面,展昭字熊飞。这字是他师父天一老人给取的,据说那老头子收他做徒弟那会儿夜夜飞熊入梦,谁都知道飞熊入梦是天大的吉兆,当年周文王就是因为夜梦飞熊,才找到了号飞熊的姜子牙。所以老头就想给爱徒取个表字叫飞熊。不过据说展昭小时候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异常可爱,好好的一个孩子叫展飞熊,未免也太憋屈了,孩子家里不让啊,所以就改取名熊飞。但多多少少还沾个熊子,你想啊,除了叫猪飞牛飞,那个飞都比熊飞听着灵秀点啊,哪怕叫个猫飞呢……

见白玉堂忍笑,展昭则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耗子总是因为他的字笑话他,不过也是……都怪自己那个师父,非要做什么怪梦,说什么飞熊入梦……你看看人家白玉堂的师父。据说当年他师父暮青云头一眼看见白玉堂的时候,就觉得这娃娃漂亮得像是一块美玉,所以给他取了个表字,叫泽琰。展昭皱皱鼻子,心说听听人家,泽琰,再听听自己,熊飞。又一想,师父自己的名字还没取好呢,还能指望他给别人取名字么,听听两个名字的差别,天一,暮青云……唉,差了都有十万八千里了!

见展昭不说话,刘玉还以为真有隐情呢,伸手握住藏在身后的匕首,看了看白玉堂问展昭,“你是展昭,那他是谁啊?”

展昭一愣,老实回答,“他是白玉堂。”

“哦……”刘玉突然松了口气,收起了戒备,道,“那就错不了了。”

“啊?”白玉堂有些不解,问那疯丫头,“什么意思啊?”

“哦……我听人说过,说展昭跟白玉堂是死对头,我看你俩刚刚就一直在吵。”刘玉道,“另外,我听说锦毛鼠白玉堂是个穿一身白,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穿一身白的倒是多……那么好看的就少了,你估计是真的吧,反正我没见过比你好看的男的。”

“噗……”这回忍笑的换成展昭了,白玉堂则是一张脸气得煞白,虽然他本来就很白,但是现在比衣裳还白。展昭赶紧拽住他,“唉,好男不跟女斗!”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一甩袖子,道,“带着那贼丫头走吧,去找公孙他们。”说完,转身气哼哼地走了。

展昭笑,对刘玉招招手,刘玉就点头跟上了。

“展大人,这三霸很厉害的!”刘玉不无担心地提醒,“他们身边有巫师,会巫蛊诅咒执法法,可以诅咒人的,县太爷就是这么被诅咒得家破人亡的,包大人真能收拾他们么?”

展昭点点头,道,“巫师诅咒这些都只是他们吓唬世人的一种说法,不用担心,既然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必然是要他们血债血偿的!”

“嗯。”刘玉用力点头。

白玉堂在前面走着,心里还是别扭,也不知道自家老娘是怎么把自己生下来的,虽然不知道老子是谁……不过这张脸真他妈的要命!

展昭见白玉堂闷闷不乐,就笑眯眯地靠上去,问,“怎么了?”

白玉堂横了他一眼,心说你明知故问。

展昭坏笑,伸手轻挑白玉堂的下巴,“没用的美人,翻了脸还是美人!”

“死猫!”白玉堂火了,一脚踹过来,展昭躲开,这几天吵架大多都是这耗子占上风,今天终于扳回了一局——爽啦!

三人依旧走小道,绕过大街,回了城,两人上了屋顶,打老远就看见一间小院子上面高高挑起的竹竿上两块蓝白交错的绸子,有些无力地摇摇头,带着刘玉,翻墙进了那小院子。

刚刚落地,庞统就听到动静出来了,不忘给公孙带上门。一看见刘玉,庞统就问,“这是?”

“万通镖局大当家的女儿。”展昭道,“就是我们在废墟发现的烧纸的那个。”

庞统点点头,看来展昭和白玉堂这次的收获也不小。

“公孙先生干什么呢?”白玉堂就闻到一股药味和一股兰草香,公孙似乎是在做药。

“说来话长。”庞统让众人坐下,将他们在周岚那里得知的情况,以及公孙诊断出累死病的事情一一说了。

“我好像是听说过这种怪病。”白玉堂皱眉想了想,“大嫂好像提起过,这种血虫几乎无孔不入,只是因为这种药师都是父传子的,而且巫医就算在西域部族也经常会被嫌弃,所以已经慢慢没落,这种病也渐渐消失了。”

“公孙先生能做出解药么?”展昭追问。

“他说能。”庞统站起来,道,“我还要进去给他搭把手,你们接着坐。”说完,转身回药庐了。

刘玉双手攥了攥自己的衣襟,低声说,“周大人是好人的,如果当初他不是看我可怜,想为我申冤,也不会得罪了三霸,落得家破人亡的田地。”

展昭笑着道,“他既然是一方的父母官,为百姓着想就是分内事,你不用太过自责,对了,去洗洗吧,现在不装疯了,也就不用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了。

刘玉脸一红,赶紧就去烧热水,准备洗澡。

白玉堂和展昭也都窜回了房里,将身上那身脏衣服换下来,展昭换完衣服就拿出来到水井边打水洗,只见白玉堂的房门一开,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衫出来,手上拿着那堆脏衣服。

“怎么,五爷,洗衣服呀?”展昭笑呵呵地问。

白玉堂瞄了展昭一眼,就见他正在用皂角搓衣服呢,挑挑眉,道,“不就洗个衣服么,有什么难的。”

展昭也失笑,心说这耗子心虚了,不语,继续洗衣服。

白玉堂走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看了看展昭,就见他是用木盆洗的,旁边还有一个空盆……白玉堂将空木盆拿过来,倒入水,将衣服丢了进去。

展昭见白玉堂学着自己样子一步步做呢,就使坏,故意停下手,道,“让我见识一下白氏洗衣法。”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心里骂,贼猫。但又不能丢了面子,就两根手指捏着衣服,在木盆里甩来甩去……衣服上面的泥汤子是下来了,但是衣服却变成黄兮兮的了,白玉堂眉头一皱,脏死了!

展昭在一旁摇头,将自己的衣服又搓了搓,拧干了挂在一旁,白玉堂也将那件黄兮兮的衣服提出来……

“还没洗完呢!”展昭瞪了他一眼,“这么黄一件衣服就往外晾,多丢人啊。”

白玉堂无奈地看了展昭一眼,将衣服放回盆里,又涮了涮。

展昭皱鼻子,“笨!”

“死猫!”白玉堂扔了衣服,却见展昭拿着皂角递过来,道,“用这个洗。”

“怎么用啊?”白玉堂拿着皂角看了看,终于是说了实话。

展昭接过皂角,在衣服上揉了两把,然后拿起衣裳搓洗。

“哦……”白玉堂在一旁瞄了一眼,“不难么,我也会。”就伸手去抢。

“不对。”展昭见白玉堂拿着衣裳不是搓,而是在扯,就想伸手阻止。

“跟你刚刚做的一样啊!”白玉堂不肯放手,最后,一个要搓,另一个也要搓,两人手上都沾了皂角,双手滑到一起,双臂交缠,十指交错……

第三十九话查,鼠猫探恶霸

搓衣服渐渐就变成了搓手,两人感觉到对方手指的温度才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转脸对视,才发现脸靠得很近。两人对视中,突然就愣住了,白玉堂的手指不经意地在展昭的手背上轻轻滑动了两下,似乎是在抚摸,也似乎是在瘙痒,亦或安抚……总之展昭就感觉心中微微地痒了,白玉堂的心也跟着痒了,于是就接着轻轻滑动手指……

这时,突然就听到“喀嗒”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刘玉换好了衣服梳理好头发,走了出来。

展昭和白玉堂瞬间反应了过来,赶紧弹开,两人同时扯撤开,洗衣服的木盆是放在水井壁上的,一个不稳就栽了下来,白玉堂那件衣裳掉到了地上。

展昭下意识地过去捡,白玉堂也伸手捡,两人又靠到了一块儿……对视呆住。

“你俩干什么呢?”刘玉边将盘起来的头发用木簪子固定住,边走过来看两人,视线落到了展昭晾在一旁的衣裳上头,皱眉,“这怎么晾的呀?”边走过去拿过衣裳看了看,皱眉,“皂角沫子都没洗干净呢,衣服皱成这样,等干了就没法穿了。”边说,边将衣服从架子上拿了下来,顺手也捡起了地上白玉堂的那件衣裳,看了看,摇头。从水井里打上了水来,将衣服浸到干净水里头,开始搓洗。

白玉堂洗了把手,转脸看一旁的展昭,撇嘴,“死猫,还教我,自己也是半斤八两!”

展昭望天。

见刘玉在洗衣服,左右无事,展昭和白玉堂就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展昭问,“刘姑娘,你知道蛇鹰教么?”

刘玉一愣,回头看了展昭一眼,点点头,“我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能说来听听么?”

“我爹娘都是蛇鹰教的。”刘玉淡淡道,“我小时候不太懂,但是他们都在胸前纹了一幅蛇鹰的图案。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来,说要给我胸口也纹上一个,但是我娘搂着我死活不肯,说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给留下些血脉吧……后来我爹将那人赶了出去,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可是从此之后,爹娘就开始变得惶惶不可终日,整天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受很大的惊吓,直到后来被灭门。”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三霸要杀你全家?”白玉堂有些不解地问她。

“我不知道。”刘玉摇摇头,“好像听到我爹娘求饶了,还说道什么效忠主上什么的……总之大体跟蛇鹰教有关。”

展昭和白玉堂又对视了一眼,这丫头也算可怜。

刘玉快手快脚地将展昭和白玉堂的衣服洗干净了,晾在了竹竿上面,对两人道,“洗好了,你们这么帮我,以后有什么活儿就都叫我做吧,我很能干的!”

展昭点点头,对刘玉笑道,“真是谢谢你了。”

刘玉摆摆手,转身回屋子去忙别的了。

展昭回头看白玉堂,“这姑娘人不错。”

“是啊……可惜命苦,害她的是那三霸。”白玉堂挑挑眉。

“你想去教训他们?”展昭问。

“猫儿,现在已经有了认证,我们能把那三霸直接就抓回开封府去,等问明了原委,就塞进狗头铡里头。”白玉堂颇有些不满,“这么害人,非整死他们不可。”

展昭想了想,道,“反正今晚收拾他们,不如现在就去暗探一把?”

白玉堂一愣,点头,“好主意,去那三只乌龟的老窝看看。”

商量已毕,两人出了院子,赶往三霸的住处。两人走了,药庐里头,公孙正在做药,庞统则是一直趴在窗户旁边看外面,刚刚展昭和白玉堂洗衣服的一幕他看得清楚,无奈地叹气,问公孙,“你们开封府的人,每天看见他俩这样子都不着急么?我这个外人看着都挺急。”

公孙抬眼看了看庞统,道,“急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总会知道的。”说完,伸手一指旁边的桌子,“把那些药材拿给我。”

庞统过去拿。

“你小心啊,那些药材闻了会打喷嚏的。”

“阿嚏……你不早说!”

公孙接过药材笑眯眯。

庞统眯起眼睛——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看那狐狸一样的表情!

三霸的住处位于颖昌府的西大街街尾,是一处繁华的所在,整条街上都是大的酒楼茶寮,还有几家窑子,房后有河,里头停着两艘画舫。

“猫儿,看。”白玉堂伸手指了指画舫上头穴着的一面小旗,那是一面黑色的旗子,上面画着红色的三个圆点,呈三角形排列,“沿途好多商铺门边都有这种小旗子。”

“估计都是这三霸的产业吧。”展昭挑挑眉,“你看他家的宅子,比县太爷那府衙还像府衙呢,相比之下,颖昌府其他的宅子都很普通。”

随后,两人隐匿行踪,由小巷子里翻上了院墙,白玉堂站在院墙上摸摸下巴,“猫儿,咱俩真像在做贼……”话没说完,就被展昭揪了下去。

院内满是花草,却没什么人,看来都在前面呢。

白玉堂和展昭索性上了房顶,放眼四望,就见厨房的烟囱里冒出炊烟袅袅。

白玉堂一拽展昭,“猫儿,去厨房逛逛。”

“厨房?”展昭纳闷,就跟着白玉堂一起去了厨房。

两人垂在房檐上往里一瞅,就见有几个伙计正端着菜出门,赶紧又缩了上去。见伙计们端着食物离开了,两人跳下了房顶,钻进了厨房里头。

“厨房有什么好看的?”展昭拽白玉堂的衣袖,“咱们跟着送菜的伙计走,估计就能找到那三霸。”

“唉,不急不急。”白玉堂摆摆手,指了指桌上的几盆菜,“不还有没拿走的么。”

“你要做什么呀?”展昭见白玉堂从腰间掏出了一小包药粉来,就好奇地凑上去看。

“出门前大嫂给我的。”白玉堂笑道,“叫专治奸恶之人的良药!”说完,将药粉洒在了汤里和其他的几样菜式之上,边洒白玉堂边皱眉,“这菜怎么这么油腻。”

“是啊。”展昭也皱眉头,“尽是大鱼大肉,看着都倒胃口了。”

很快,伙计又回来端菜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躲到了灶台后面。

伙计端着菜,一个对另一个道,“三爷今天怎么火气那么大?”

“谁知道啊。”另一个端起汤盆,“估计昨晚上那小子没伺候好,惹得三爷不高兴了吧。”

“嘿嘿,我看也是。”两人坏笑着就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从灶台后面出来,跟着他们出了厨房,跃过几间房,就看见前方一处院落……院子中央摆着一张大桌子,有三个人正坐在那儿吃饭呢,虽然是三个人,但是那一大桌子的菜,够十五个人吃的了。

旁边站着一溜的丫鬟伙计,给端茶倒水,添酒布菜。

“娘的!给脸不要脸,今晚上做掉他们全家!”其中一个瘦高个嘴里骂骂咧咧的。

按照之前茶寮小厮的描述,这个瘦高个子应该是老三,孔霸,而对面的两人,一个膘肥体壮,看起来至少有个两三百斤,应该是老大刘永霸,另一个比较精壮,看起来是个会些拳脚的,应该就是老二王启霸。这三人虽然样貌身形相去甚远,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满脸的横肉,凶恶且目光猥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白玉堂瞟了展昭一眼——看着正不顺眼。

展昭伸手给他扇扇风——乖啊,再忍忍。

白玉堂一掌扫过去,展昭抓住,两人瞪了一阵子眼,下面传来了谈话声,才又回过神来继续看。

“唉,就是那个宇秀才么,假正经!”刘永霸撇撇嘴,“而且长得也一般,就是清秀些罢了,三弟,别上火。”

“就是,你要是喜欢,今晚去抓回来,绑了关房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王启霸给老三夹了根鸡腿,“待会儿还有正经事办呢,可别让小侯爷看到你的脸色啊。”

展昭和白玉堂一对眼——小侯爷?

“怎么会。”孔霸摆摆手,“我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只是实在被那书呆子气着了,待会儿宴请完了小侯爷,我就去把他抓来,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展昭和白玉堂觉得这次还真是来对了,一会儿就跟着几人去看看,究竟是哪个小侯爷。

又等了一会儿,众人吃了饭各自去收拾了,展昭问白玉堂,“怎么吃了那药,不见有什么反应呢?”

“得等一个时辰才有反应呢。”白玉堂低笑,“放心,大嫂做的药,百试百灵!”

“哦……”展昭挑眉点点头,等着看好戏。

等收拾完了那三霸出来,白玉堂在房顶上捂着嘴,差点笑喷了……这三人将自己裹得跟缎棍似地,盛装出席,不过所谓穿衣看品貌,这几人一个赛一个的那么猥琐,这一身绸缎裹在身上还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展昭和白玉堂见几人上了自家的画舫,就悄悄地跟了上去。船开了一阵,就见迎面来了一艘更大一些的船。

“那不是官船么?”白玉堂问展昭。

“恩。”展昭也皱起眉头,“那是转运司的船,不过不是大船是小船……估计是这一带的漕运官员在用。”

“漕运管员?”白玉堂想了想,“莫不是这三霸跟开封府城里的官还有关系?”

展昭叹口气,“难说,如果上头没人,这三霸估计也没这么嚣张。

不一会儿,两船的船头就靠到了一起,官船的甲板高些,船员放下一块大板来,将两船接通。

那三霸齐齐迎了出来,边道,“哎呀柳大人……等您多时了。”

说话间,从官船上出来了一个肥肥矮矮的中年人,穿着五品的官服,油光满面的,圆脸圆鼻,有些三白眼。

“哦……”展昭不屑地摇摇头,对白玉堂说,“他是漕运的一个副使,叫柳大龙,是个专会拍马捞油水的昏官。”

白玉堂想了想,“没什么名气啊。”

展昭失笑,“出名的官就两种,一种是大奸,就好像庞太师那样的,一种是大忠,就跟包大人似的。不过大多数官还是庸庸碌碌混日子的,就好像这柳大龙那样的,虽然有些小毛病,不过大罪过还没。”

说话间,柳大龙已经走到了船头,边给三兄弟使眼色,边对身后跟出来的一个年轻人道,“小侯爷,到了!”

白玉堂和展昭抬眼一望,目睹了那所谓小侯爷的真容,两人同时泄气……真是盐碱地专出蝲蝲蛄,冒坏水的永远搭不上好货……这出来的不是庞煜么,难怪叫他小侯爷了。

第四十话戏,鼠猫戏恶霸

“那只小螃蟹从哪儿冒出来的?”白玉堂微微皱眉看了展昭一眼,“这次的事情不会跟庞太师有关吧?”

“应该不会吧。”展昭摸摸下巴想了想,道,“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白玉堂瞄了一眼四周,两人呆在房顶上偷看总不是个办法,就拽了展昭一把,指了指下头船舱的二楼房间。

展昭挑眉——进去啊?

白玉堂点头——到窗口坐着听么!

展昭想了想,耸耸肩——也行。

于是,两人就施展轻功,快速地跃入了二楼的船舱里头,到了窗口搬了把凳子,坐着慢慢听了。

那三霸对庞煜甚是谄媚,庞煜也够派头,对他们连正眼都不看,只是大摇大摆地过来在正座坐下。

白玉堂在二楼看着他的样子直皱眉,对展昭道,“我说猫儿,这越看这庞煜我越觉得庞统不是庞家的种。”

“呵……”展昭也哭笑不得,道,“我之前听大人提起过,说庞统生下来的时候,因为娘的地位太低,所以一直都没有给他正名,后来被送到少林寺学功夫去了,后来便从了军。直到庞贵妃让皇上选进宫了,他娘才能扶正,庞统也能自认是庞家人了,据说太师府,他总共也就回去过几趟,每次都只是去看看他娘,平时一直住在军营,或者郊外的竹楼里。”

“哦……”白玉堂很感兴趣地点点头,“这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难得。”

“包大人对庞贵妃的评价也不错。”展昭道,“听大人说,虽然太师的确是借着皇亲的身份为非作歹的,但是贵妃人很好,也没什么架子,据说皇上最开始见到庞贵妃的时候,她还穿着一身下人服饰在庞府扫地呢,皇上只当她是个丫鬟,后来才知道竟然是千金,就娶走了。”

“简单地说,就是庞太师的正室欺负人偏房呗。”白玉堂挑挑眉,“庞煜铁定看庞统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他听说庞统以后要常驻京城肯定挺担心的,所以才会多方打探吧。”展昭摇摇头,“不过话说回来,做人能坏到庞煜这份上而,也是需要努力和天分的!”

“呵……”白玉堂让展昭逗乐了,笑着摇头。

这时,楼下传来丝竹歌舞之声,三霸找了一堆美女来跳舞,边给庞煜进酒,送上来山珍海味。

庞煜出门就是这排场,哪儿会对这种东西提起兴趣啊,而且他跟丢了庞统,有些心情欠佳,见眼前一群莺莺燕燕觉得闹得慌,就摆摆手,“都撤了都撤了,看着烦。”

“好好!”刘永霸赶紧将那些歌姬舞娘都赶走了。

孔霸在一旁看着,就道,“小侯爷……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啊?”

庞煜看了看他淡淡叹了口气,道,“嗯……是有些。”

“不知道是何心事呢?”王启霸笑着问,“说不定,属下几个能为您也分忧啊。”

“你们?”庞煜挑眉看了看几人,想了想,笑道,“如果我想除掉一个人,但是又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人的死跟我有关,有什么好的方法么?”

“呵呵呵……”兄弟三人都笑了起来,随后一起看庞煜,低声问,“小侯爷,可听说过诅咒一说?”

“诅咒?”庞煜一愣。

“咱们兄弟啊,祖上有些能人,供着些法术,只要小侯爷告诉我们您要害死的那个人的姓名,我们兄弟就有本事让他死于意外。

“这么灵?”庞煜似乎并不相信,摇摇头,“我怎么不信呢。”

“侯爷别不信啊!”刘永霸笑道,“咱们兄弟用这方法已经干掉了不少碍事的拦路虎了……百试百灵的!”

“当真?”庞煜心中一动,追问,“我要你们杀的那人,他功夫可好啊,而且还是个做将领的。”

“嘿嘿嘿……”孔霸笑道,“侯爷,不客气地说,别说他是个武将,就算是元帅将军,封疆大吏,咱也要他说死就死了!”

庞煜欣喜非常,道,“我可交代你们去办这事儿,你们若是给我办妥了,我有重赏!”

“不用赏不用赏。”刘永霸赶紧跟庞煜套近乎,“能为侯爷办事,是我们的荣幸。”

“我要你们帮我干掉的人,就是我那三弟……庞统。”庞煜含笑说道。

二楼上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了然……虽然刚刚他们也猜到庞煜可能是想让三霸帮他干掉庞统,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气闷的。

“这庞煜真不是东西。”白玉堂皱眉,“虽然是异母,但好歹是亲弟弟,竟然想害死他!”

“庞煜担心庞统跟他争家产么?”展昭也失笑,“他自己是安乐侯,庞统是中州王,两个各自有自己的产业,不存在多少利益关系吧?而且庞煜是长子还是嫡系,干嘛非要害死庞统呢?”

“唉……”白玉堂摆摆手,道,“猫儿,你也是个老实的,你哪儿能用正常人的想法来看这小人啊,庞煜就是个无赖,他说不定只是看不惯庞统比他能改,才会想置他于死地!”

“只是这样?”展昭吃惊。

“这世上还有为几句吵嘴就杀人的呢。”白玉堂拿出百宝囊翻东西,边对展昭道,“你太心善,想不到的!”

“你找什么啊?”展昭好奇地凑过去看,就见白玉堂翻出了一瓶药丸来,对展昭扬了扬手,笑道,“这药是大嫂出门前给我的,说要是哪天真遇到个天理难容了,就用这药对付他。”

“这什么药啊?”展昭问,“该不会毒死他吧?”

“不会。”白玉堂笑道,“这叫九九八十一日还阳草。”

展昭听得有些想笑,就问,“什么名儿这么怪。

“这药可了不得。”白玉堂挑挑眉,道,“吃了之后,九九八十一天,每时每刻都会接受九种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嫂干嘛弄这种要人命的药啊?”展昭哭笑不得的。

“整人呗。”白玉堂无所谓地回答,“不知道有没有用,这药大嫂做出来之后就没用过,不如拿庞煜那只坏螃蟹试试药,也算给庞统出口恶气?”

“我看行,对了,那三霸的药性什么时候发作啊?”展昭问。

“估计快了吧!”白玉堂倒出一颗药丸来,放在指尖,对着庞煜的酒杯轻轻地一弹……药丸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他眼前的酒杯里。庞煜全然不觉,他一听到三霸有办法解决掉庞统就神清气爽,接着喝酒了,还让歌舞都上来助兴。

见庞煜把药丸喝进肚子里了,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轻轻一击掌,等待看效果。

没过多久,突然,就见庞煜皱眉捂着肚子起身,像是要去茅厕。

孔霸赶紧给他指路,庞煜冲进了茅厕里,白玉堂和展昭笑眯眯——药效发作了啊。

“呃……”王启霸突然对刘永霸唉唉地叫了几声,但是光张嘴,说不上话来。

刘永霸伸手掏了掏耳朵,光见王启霸嘴在动,却听不出声音……而且连四周的丝竹之声也听不到了!

这时候,船舱里刚刚去送庞煜的孔霸也急匆匆跑了出来,他伸着五指不知道怎么了,似乎是看不见了……自己瞎了么?

“哦,原来第一反应是一人丢了一感啊。”白玉堂点点头,拿出药瓶子看看,道,“难怪嫂子在瓶子上写着五感呢。”

“喂,玉堂。”展昭突然伸手拍了拍白玉堂,道,“咱们待会儿把那孔霸带走吧?”

白玉堂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指着展昭,“猫儿,你够坏的啊,王启霸听不到、刘永霸说不了,问话不方便,倒是带着孔霸,他又看不见,我们还能随便拷问他……正好正好!”

“那我们趁他们没注意,现在就行动?”展昭问,“不过最好稍微伪装一下,不然让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白玉堂想了想,道,“别急,我有办法!”边说,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来,将窗帘扯下一大块,用火折子点着了,扔到了船尾……不一会儿,船尾有烟冒起来,在前面的人都看见了,好些人都扑过去救火,刘永霸和王启霸一时半会儿也管不了许多了,都冲过去灭火,只有孔霸双目失明,只能站在原地傻等着。展昭和白玉堂见时机到了,就飞身跃下,落到了孔霸的身边,展昭一手点住了孔霸的哑穴,白玉堂用窗帘将他一卷,跟展昭一人提着一头,飞快地跃下了船,冲着反方向,踩水而去,上岸,立刻隐蔽了起来。

果然,船上众人到了船尾发现扑灭的火只是烧着的窗帘造成的,都觉得蹊跷,回到前头一看——孔霸没了!

“老三!”王启霸站在原地喊,“老三你在哪儿啊?”

但是众人船上船下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孔霸的身影,因为此时,展昭和白玉堂已经离开了人群,从屋顶上走,一会儿就到了庞统租用的窑炉的院子里,将人往地上狠狠地一摔。

孔霸只是闷哼了一声,躺在地上睁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茫然地四外望着。

“抓谁回来了?”庞统从药房里走出来,对展昭和白玉堂道,“解药公孙基本上已经弄出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跟庞统说了庞煜要让人杀他的事情。庞统的眉头微微一皱,摇头苦笑,“他还真有心。”说罢,问展昭和白玉堂,“那你俩呢?就站着听么?给我报仇没?”

白玉堂和展昭一挑眉,告诉了庞统关于九九八十一还阳草的事情,乐得庞统哈哈大笑,大呼解气!

“喂。”展昭抬袖子一挥,孔霸的穴道解开。随后,他蹲下去,对孔霸道,“小子,能让你瞎,就能让你重见光明……不过,你最好问什么,就回答什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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