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桌子擦凳子，老汤头儿把我请到靠边上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一边吩咐着老婆给端茶上心，我微笑着头回应，装成是真的茶客模样和老汤头儿闲扯着，旁边的茶客见我这种装束派头的人也来光顾路边的野茶摊儿刚开始也有些好奇，不时拿眼睛往这边看，但时间一长，新鲜劲儿过去了也就各聊个的，不再东张西望。</p>
见周围的人不再注意这里，我压低声音声问道，“怎么样，有回信了吗？”</p>
老汤头儿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见确实没有人注意这边，于是借着递瓜子的功夫把头凑近声答道，“往西两里，路东边有一片树林，你过一盏茶的时间再走，我带你去见二当家。”</p>
不出所料，漕帮的旗号亮出来，就算是雾灵山上的土匪也得掂量掂量。</p>
我不动声色地轻轻了头，示意自已听到了。</p>
话已传到，老汤头儿又忙着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倒了一圈茶水后回到灶旁，伸手把系在腰间的围裙解下，“顺子他妈，瓜子花生快没了，我回去拿来。”他对着老婆大声道，与其是为了让他老婆后见，倒不如是让喝茶的客人们听到。</p>
“快去快回呀。”两夫妻显然事先已经沟通过，老婆子也不多废话，随口叮嘱一句，让人只以为是很平常的存货不够，茶摊老板回去补货了。</p>
打过招呼，老汤头儿背起一个柳条筐，沿着道路西边走去。</p>
我悠闲地继续喝茶嗑着瓜子——既然已经接上了头，接下来就是随机应变，顺其自然的事了。</p>
一盏茶的功夫并不是很久，很快茶已喝干，盘子里的瓜子也嗑得七七八八，没剩几粒。掏出怀表看了一起，时间过去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算来老汤头儿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于是我掏出两个铜板扣在桌上，向看摊儿的老太婆打了个招呼，牵马来到路上，翻身上马，向西边驰去。</p>
两里左右的路途，对马而言只是一撒欢儿的事，不大一会工夫，果然看到在路东边约三四十步外有一片树林，一个人站在树林边上向我挥手示意，让我过去。</p>
把马匹的速度放慢，我靠近树林，挥手的人正是老汤头儿，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上还戴着一快把脸遮住半个的大草帽，要不是我的眼力够好，很难想象到这个一身精明干练之气的人会是刚才在茶摊上总是笑呵呵的那老头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