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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最长的一梦(十一)(2 / 2)

“朱然,你这个叛徒,不是说好的么,你们这群叛徒叛徒。”

“来人吧,把试图密谋造反的张仪拿下,押后审讯,无论涉及到谁,一律严惩,绝不姑息。”

桂王拍了板,一场闹剧一样的兵变忤逆瞬间被镇压,很快的,与其有牵连的任公子等人,纷纷落网。

“先生,你要去哪里?”

看见李文焕向外走去,珍娘立刻跟了过去。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要把某人打成猪头了,你要不要同去。”

珍娘忽然想起来了那人可恶的笑脸,立马点头答应了,两个人坐着马车,向压着任景升的那个客栈赶去。

“先生,好奇怪啊,明明已经安排好了朱然他们,为什么还有出兵围我们家这一出啊,偷偷的把那个张仪弄掉不就行了。”

“你爹的目标可不是什么张守备杨守备啊,是太师,所以必须有人落口实啊,这光天化日之下带兵围剿当朝监国,你想想多大的罪,有多少人跟着吃排头,梁太师他们完蛋了。”

“啊,先生你的意思我爹此行的目的不单单是看我?”

要么怎么说王姑娘兰心慧质呢,真是一点就透啊。

“自然是看你是最重要的,引蛇做最后一搏是次要目的,你爹已经主政,收拾梁太师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这样给对方一点微末的翻本机会对方肯定会疯狂的赌一把,把打击政敌的时间大大缩短了,你爹能以最快的速度整合朝政。”

“政治真复杂。既然如此偷偷的审问张仪让他咬人不就行了。”

“那样不是很明显的阴谋和陷害么,什么事没出突然就针对梁太师了,师出无名啊。你看现在这样连路人都知道有人带兵试图对监国不利了,后手行驶起来阻力就小多了。”

“名义真的那么重要么?”

看珍娘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李文焕笑道:“这个社会就是讲究名义的社会啊,没办法,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有这么一个名义大义,对维护规则就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现在你还小,等你大了就懂了。”

“哦”

“把手伸出来,我送你几个字。”

王小姐乖巧的伸出了白嫩的小手,任其被李文焕握在手中。瞬间,一缕红晕爬上了脸颊。

李文焕现在珍娘的手心处写了个险字,说道:

“越风光的地方就越危险,反之同理,越危险的地方风景也就越好,真遇到选择的时候,别怕冒险,明白么?”

说实话,现在的珍娘心如鹿撞,李文焕说什么根本就听不进去,被他那手掌的温度烧的晕晕乎乎。

接着李文焕在珍娘的手心里写了个土字,说道:

“土地兼并是很严重的社会矛盾,想缓和这个矛盾,就要想办法从皇室贵族里抠出土地,把它们还给需要的人。”

珍娘又点了点头,心道:“先生这是怎么了,这是国家大事啊,他和我这个小姑娘说什么?”

下一个字是仁字,李文焕将了许多关于施仁政的故事,珍娘也不去听他具体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偷偷的笑。

“说了半天了,有什么感觉?”李文焕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之后问道

珍娘挤了半天挤出两个字:“痒…痒”

在客栈的马房里,李文焕和珍娘见到了被捆的像个粽子似地任景升。李文焕拿掉了堵在他嘴里的白布,说道:“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不记得了,张兄,我知道现在说什么多没用了,你就出气吧,来来来。”

李文焕心道:“这家伙每次都有花样啊,这次要好好折磨折磨他。”

他从客栈里叫来几个拿棍棒的小二,悬赏道:“谁第一个把他打成猪头,赏纹银十两。”

一个命令下去,几个小二眼睛都红了,看着任景升的眼神比看肥羊还亲切。

任景升看着向他摩拳擦掌走过来的众人,哭声道:“虽然骗子不值得信赖,但是骗子也有尊严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李文焕一听,也对,马上改口道:“那就杀了他吧。”

他话音刚落,任景升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呼:“各位大哥,赏个脸,把我打成猪头吧,多谢了。”

一顿乱棍下去,任景升胖了一圈,又一顿毒打,又胖了许多,这个人都肿了起来。

诶?看着鼻青脸肿的任景升,越看越有种熟悉感。

“别打了,别打了,要死人了…………张兄我对天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现…………不不,我改个名字重新做人…………”

“你想改个什么名,如果我听了满意就再绕你一次。”

“我,我。”

他看了一旁正在笑个不停的王珍娘,立刻有了灵感。

“我想好了,为伊消得人消瘦,我从今天起,改名任消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我说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呢,这个名字我不喜欢,给我打死他。”

任消瘦就这么憋屈的死于乱棍之下,死后的化作漫天烟尘,烟尘凝结后成了李文焕第三颗黑色的小珠子。

王小姐看见李文焕给了她一个明媚的笑脸,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先生。

二十年后,卫国发生了芙蓉池政变,卫珍娘成了卫国三千年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她广施减负仁政,打击贵族兼并土地,积极开办各种女学杂学,废除无数遗留弊政,带着卫国走向了强国之路,她本人也受卫国老百姓爱戴,私下里都称她为“珍宝皇帝”

鄢陵王家老巷子比以前热闹了许多,这一天,从一辆马车下来两个雍容贵妇。一个站在巷子口久久凝望,另外一个在身边静静相陪。

“陛下,你在想什么呢,年年都来看还看不够?”

当今天下,能这么肆无忌惮和卫珍娘说话的,只有明国公夫人,一品诰命田碧荷。

这位绝代女皇并没有回答,她忽然想道,如果当年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喊那一声先生,也许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回忆里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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