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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1

漠士居就是漠颜的住宅,坐落在城东一角。那是个荒凉地带,但是安静,远离喧嚣。在这个看上去有些破损的两层建筑前面,有一个祭坛,但是早已被弃置。祭坛为普通的圆形,通过阶梯成螺旋状步步上升,最高处便是一个祭祀的平台。漠颜在这个平台上放置了一张桌子,两把座椅。

她坐在靠祭坛台后方的椅子上,打开那个瓷瓶,瓶塞上有一根细长的针。她细看了看那根针,是由上等的玉制成。至于这药物的使用方法,她认为自己的猜想无误。

祭坛周围候满了患病者。士兵们在他们中间维持秩序。患者排好队走上平台,漠颜让染病时间最长的、老人小孩在先,然后依次排列下去。他们坐在漠颜的前面,然后按照她的要求伸出手臂。

漠颜将针尖上沾好药水,针尖立刻发出了淡绿的微光。她用带着手套的手握住病人的手腕,把针尖刺入皮肤里。仅仅一点药水,就能随着血液蔓延全身各处。他们立刻就会感觉到阵阵清凉,皮肤上的黑刺渐渐消退,再过上一个时辰,就能恢复正常。

她从早上一直忙碌到深夜,重复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止。

士兵们由于受过训练,都不觉得劳累。再加上漠颜让雾夜锁和奈莲给士兵送上一碗酒,他们更是显得精神抖擞。

好坐在漠士居的屋顶上,看着目光专注,却带着安慰人心的笑的漠颜,心中有些触动。他的唇角一勾,展露出笑颜,温柔得令人动容。

今夜的星空很美。

他仰起头,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仰望过夜空了。

“喂。”

他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似乎是在叫自己。他看向屋檐下,雾夜锁一脸不满地站在那里。她轻松一跃,跳上了屋顶。她的手中有一碗酒,酒水没有一滴溅出来。她走到好的跟前,把酒碗递到他的手里。

“虽然你什么也没做,这碗酒还是勉强给你吧。”

她送完慰劳酒,就转身离开了。

好端着酒碗,在犹豫要不要喝。他不喜欢酒,除了曾在官场上敬过酒,其他时候都是滴酒不沾的。他向漠颜望去,她的周围还有百余病人。于是,他将碗送到唇边,深品慢酌。这碗酒,就当做为她而喝吧。

夜过三更之时,终于走上了最后一位患病者。

那是个相貌出众的女人,尽管她面容十分憔悴。从她的穿着上,漠颜可以判断出她的身份不凡。女人在漠颜面前坐下,眼里带着期待。

“请把手臂伸出来。”

漠颜看着她,微笑道。

女人卷起衣袖,露出纤瘦的手臂。漠颜给她注药的时候,她的眉挑动了一下。

“疼吗?已经好了。”

“谢谢,公子。”

女人致谢后,走下祭坛。

这时,好迎了上来,对她行礼道:“拜见王后。”

慕容艳夕愣了愣,看清眼前行礼的人后,大惊道:“好?!麻仓好!”

“正是。好久不见。”

在艳夕的记忆中,好还是那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她与好只有一次真正的来往,那就是好在她新婚后第二天的登门拜访。她当时觉得这个孩子甚是有趣,因为他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心思。不过一年,他的变化如此大,风度翩翩,英气十足。

“王后,帝王一定还在等着您。臣立刻令人备轿,送您回宫。”

眼前的男子说话得体,令艳夕感到舒心万分。她点点头,“有劳了。”

祭坛上的漠颜听着两人的对话,略有惊愕和疑惑。这女人竟然是王后。可是王宫禁止所有人进出,她怎会染上这病?

“小姐,请起来吧。”

奈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漠颜身旁,他过来准备收拾桌椅。漠颜应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因为坐了太久,双脚麻木而站立不稳。奈莲手快,扶住了她的肩膀,道:“小姐当心。”

“哎,小姐!”

雾夜锁也走上了平台,带着一抹恶作剧的笑:“小姐,那个女人称呼你为‘公子’哦。”

“没办法,人长这么帅不是我的错啊。”漠颜无奈地摇头道。

奈莲扛起桌子,用空着的手提起两把座椅。雾夜锁就负责扶着漠颜,嘴里还念着公子。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漠颜,辛苦你了。”

好送走了艳夕,才过来向她表达谢意。

“没什么,这个你还要吗?”漠颜从怀中拿出那个瓷瓶,里面的药水恰好用尽。她不得不在心中赞叹,陌吾连这都算准了。

好接过空瓷瓶,毕竟这也算是陌吾的东西,他就拿来做一个纪念吧。

“天都快亮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对了,漠颜,王后让我传令给你。后天一早,请你进宫面圣。”

“那我们呢?”雾夜锁道,然后看了一眼奈莲。

“你们也去吧。”

好交代完后,便目送三人走向漠士居。

“漠颜。”

他突然唤道。

“嗯?”她转过头,看着他。

好露出一个坏坏的笑。

“多谢公子。”

2

慕容艳夕回到王宫之时,天空犹如被蒙上了一块蓝色的染布。从天边到王宫的上空,颜色由深转浅,层次分明。全朝大臣都在玄印门里候着。所谓玄印门,便是进入王宫的第二道门。穿过这扇门,眼前出现的是一条金色地毯,笔直地延伸到几十米距离之外的枭云殿阶梯下。众臣跪在地毯两侧,艳夕从他们面前走过时,纷纷将头低下。

“欢迎王后回宫。”

她走上枭云殿的阶梯,整齐的声音在身后回荡。

枭云殿大门两侧的女婢将门打开,然后跪下恭请。艳夕看见殿堂里那个金冠束发,穿戴华丽的男人后,再也无法保持优雅稳重的步伐,提着裙子小跑过去。墓叶卿迎上来,顾不了周围还有他人在场,把她拥入怀中。

“吾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再也不贪玩了。”

墓叶卿觉得怀里人瘦了很多,听了她带着深深自责的话,心中泛起阵阵怜爱。木莲国是一夫一妻制,若一方离世,另一方在三年内不得再婚。艳夕染上这怪病的时候,墓叶卿就想,什么三年,他一辈子都不愿再婚了。

明智光秀站在墓叶卿身后,对于眼前动作亲密的两人毫不介意。他用不含任何情绪的目光看着墓叶卿和艳夕,心中暗暗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搞笑。他很早就意识到,他对男女之爱提不起一丝兴趣。但是当初见到陌吾的时候,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如果陌吾是女人,他一定会爱上他。

就在光秀处于陌吾身穿女装的无限幻想中时,大殿前传来了门卫的通报声:“麻仓大人到。”

墓叶卿放开艳夕,脸上恢复帝王应有的高贵和郑重。他携着艳夕走到大殿后壁前的矮桌旁坐下。枭云殿是用来迎接或接见贵客的,为了表示帝王的亲切友好,而没有将王座设置在抬高的平面上。

“拜见帝王,王后。”

好彬彬有礼地道,继而转向明智光秀,“光秀大人。”

明智光秀的眉头微皱了一下,他知道,好表面上对他越是有礼越是泰然,那么他隐藏的怨恨就越深。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他宁愿麻仓好对他处处为难,挑衅,充满恶意。

“麻仓,你真是多礼了。”墓叶卿感激地看着好,“多亏了你,这怪病才被扼杀。”他说着,与艳夕含情脉脉地对视了一眼,继续道,“若不是你,吾的王后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其实这不是臣的功劳,是一位叫漠颜的女子。”

“女子?”艳夕惊讶道,“为我们注药的人,不是位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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