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无玄。」
无玄也对她回以笑容。
明月依旧于夜空绽发光芒,不过无玄已不再抬头仰望。接着,无玄心中浮现一个念头。对了上让由布子小姐听听刚才作的和歌吧!这毕竟是许久未见的自信之作啊!一定要请由布子说说感想
「对了,由布子小姐,其实有一首」
3
目送少女的母亲走出房门后,恕宇开始准备进行「除秽」。
虽说是准备,但实际上也只是在房间四个角落安置音响,然后用胶布从房间内侧将门封住罢了。
谁也进不来。
「真不可取!真不可取!」周围的「小黑」们开始大声嚷嚷:「恕宇真是的,打算做不可取的事情」
「什么叫做不可取的事?我可是打算拯救这女孩耶?」
「妳是在利用妳的立场!」小黑们异口同声嚷道:「妳那是性骚扰!真不可取!真不可取!小鸟游恕宇真是不象样!」
「啰嗦!」
恕宇的一声怒喝,「真不可取、真不可取」的合唱声便消失了。取而代之,开始响起窸窸窣窣移动身子的细微声音,但恕宇对这老早就习以为常,因此她并不在意。那是只有恕宇才看得见、听得见的东西,若她不去在意,就等于不存在一样。倒不如说,其实原本就不存在,除非进入恕宇的视线内。
在群聚的窃窃私语声之中
恕宇缓缓靠近比自己大一岁的年幼少女。少女躺在华奢的被褥上,看似相当痛苦,不时不规则地吐气。
「在睡觉吗?」
没有回应。看来安眠药奏效了。
(虽然就算她醒着,也是件有趣的事。)
她内心如此想着,同时为了慎重起见,再次确认少女熟睡后,轻轻地在少女因发烧而泛红的脸庞覆上涂白的面具。那个面具是由特殊的香木制成,有着能让人陷入轻微催眠状态的效果。若是让睡着的人戴上,可就不是芝麻绿豆般的轻微小事能够吵得醒的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要是效果太卓越,就会永远醒不来了,不过恕宇才不管这些。
让少女戴上面具,在等待效果发挥的这段时间,恕宇悄悄地观察少女枕边的鬼。
观察
喔喔,就是那个啊!恕宇在内心点头。这种鬼不足为惧,至今已经打倒过好几只了。在会附身于人的鬼之中,这个种类是最多的,也就是「心因性」的鬼。这个女孩恐怕是在某处撞见令她大受冲击的场面,或者是长年累积的压力终于爆发了吧?而那就会产生出「鬼」,使得她到现在都一直被附身。经验尚浅的恕宇,最多只能做到如此判断。不过她知道,这种鬼对她来说不具威胁,这样就足够了。
鬼不安分地东张西望,然后往恕宇的方向窥探。
它是因为无法确信恕宇是否在看着它,因而感到在意吧。究竟恕宇是猎物呢,或者单纯只是背景?鬼和野生动物一样,只会对敌人、饵食,或者是入侵自己划定的地盘、对它们显示出意志的人产生反应。就如同普通人类看不见鬼一样,鬼也看不见普通人类,只把对方当成是寻常风景。鬼所能看见的,就只有看着鬼、同时能够看见鬼的人。因此鬼就算会间接折磨人类,也没办法直接危害人。不过若是对于恕宇这种能看见鬼的人来说,那么又另当别论了。换言之,「见鬼」可以看得见鬼;而正如见鬼能够杀掉鬼一样,鬼也可以「狩猎」见鬼。因此鬼只要一发现那样的人,就会满心欢喜地奋勇袭击过去。
(可恶!)
恕宇内心突然强烈地感到愤怒。
一边装作没看见,她内心一边如此对鬼质问:(你应该只把人类当成是单纯的猎物吧?)
的确,普通人类没办法对鬼做什么。
就像袭击笼中之鸟一样,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死的猎物。
但是我不一样!
我很强,很强!
我是见鬼!
是特别的存在!
(你等着,等我事情办完就马上)
(用这双手杀了你!)
她内心愤愤然地想着。
然后恕宇重新面向躺在被褥上的少女。少女就这样戴着面具,发出沉稳的呼吸声熟睡着。
接着,她开始缓缓脱去少女身上的衣物。
****012
上半身与下半身的睡衣,加上内裤。少女的**一下子出现在眼前。恕宇不消多久时间便将少女剥得一丝不挂,然后开始像个科学家似地进行观察。她曾经看过年长的成shu女性**,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和自己同年龄女孩的**。正因为能够看见同年龄女孩的**,恕宇才会接受排除疾病这种模仿医生的无聊「除秽」工作。
(呵呵呵好大一尊换衣娃娃)
她内心暗笑,然后反复让女孩俯卧、仰躺,看了好几次。又将少女的双脚张开或使她弯身,观察着她的身体。一面观察,一面和自己的身体做比较。看着初次见到、和自己同年龄的女孩**,恕宇内心想到的是
(和我一样)
没有哪里不同。
完全没两样的**。
若勉强要说,就是胸部稍微比恕宇隆起
(都一样)
「啊?」
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袭来,恕宇当场跌坐。
她意识到体内的力量正逐渐流失。
怎样啦!振作一点啊!她斥喝自己。
(什么嘛!妳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本身是一样的啊!没错,见鬼和普通人类只有大脑、情报的认知方式不同)
自己理应早就明白才对。
(这是怎么搞的嘛!)
会急遽地无力,恕宇认为是对自己感到失望的缘故。她如此断定。没错,我一定是对自己感到失望!我一直期待着,自己不只是思考,连**都和普通人类不同。可是因为没什么不同,才会忍不住感到沮丧。一定是这样的
「不对喔,恕宇!」耳边传来小黑们的嗫嚅:「就算身体一样,恕宇也还是怪物喔!因为妳看得见我们嘛!」
「啰唆」
「有什么关系?妳是怪物,就表示妳是个特别的存在呀!」小黑们笑着。「没错,恕宇是特别的!就算外观相同,但内在是特别的!是特别的」
「闭嘴!」
恕宇的一声怒喝,让屋内四个角落设置的音响起了反应,开始传出鸣弓弦的声响。弦鸣声充斥屋内,无数的小黑发出细微哀号,一个个接连消灭。不具独立的实体、空间依附率高的「鬼」,禁不起声音对大气产生的震动。恕宇视线所及之处,弱小的鬼只要一受到鸣弓弦的声音震撼就身形俱灭。
恕宇窥伺少女的枕边。
病魔之鬼果然也痛苦地扭动着身子。
(它也感到痛苦!)
看到自己以外的所有鬼怪因痛苦而颤抖的光景
令恕宇感到喜悦
以及作呕。
实在是多么软弱的存在啊!
可是,普通人类却连这种软弱的存在都战胜不了。
恕宇俯瞰被她剥得一丝不挂的少女这个女孩的年龄虽然比恕宇大(虽然只大一岁),却连这种弱鬼都打不倒,卧病在床将近半年。而现在,还屈辱地被恕宇随心所欲当作玩具摆弄。
这就是普通人类
也就是软弱。
(但我是不同的!我是见鬼,是强而有力的存在!不是人类,而是特别的!没错,是强而有力的存在!)
「妳这家伙!」
恕宇转头看向愤怒的声音来源。
缠在少女头部的病魔之鬼浮了起来,瞪视着恕宇。
鬼大叫道:
「妳这家伙看得见吧?妳看得见我吧!?」
「是啊!」哼恕宇嗤笑道:「看得见啊!你看起来很痛苦呢!」
「妳这家伙!妳这家伙!妳这家伙!」一面受弓弦鸣声所苦,一面飘浮至空中的鬼喊着:「把这个声音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鬼的痛苦吶喊,使得恕宇流失的力量再次回复。她站起身来。
握拳、张开手掌,她确认着身体状况
同时露出冷笑,对鬼宣告:
「很痛苦吧?不具身体的你们,就连这种声音也受不了吧?你很想要一个实体吧?能让你不输给声音的实体!」
「妳这家伙!妳这家伙!妳这家伙!」
「很痛苦吧?声音震动着空气,让你很痛苦吧?那你就过来!来我这边!这边的水很甜喔?我给你一个好听的名字吧?我帮你取个名字!」
帮你取名
给你一个实体。一个不输给声音的实体。
啊啊啊啊鬼痛苦地扭曲身体靠近恕宇。
没错,你就渴望吧!恕宇内心低语。打从心底渴望实体、渴望名字吧!而那将会对你的存在加以束缚!我的视线、我取的名字将会束缚你,而你则会得到实体。
一个不输给声音的实体。
一个能让我杀掉你的实体!
鬼痛苦地发出惨叫:
「妳这家伙!」
恕宇放声高笑。
「怎么啦?来吧!」
她大叫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投向地面。经过特殊加工的符咒,一接触地面就立刻燃烧了起来。鬼是木,而火是自木而生、之后化为土,而土即是死亡、终结。恕宇等待地面上的火阵完成,然后单手拔出小刀。金克木以金气将鬼(木)逼进火中,促使其归于尘土,这就是新鹰流的五行阵。
(啊!)
视野一角看到纷飞的火星落到了**少女身上,恕宇一瞬间内心暗叫不妙。不过,脸上的表情马上被嘴角的冷笑取代。如针点般的火焰,八成会在那女孩身上留下无法消除的灼伤吧。不过那又怎样?我可是救了没有任何义务要拯救的生命耶!感谢我都来不及了,没道理向我抱怨。
谁管那么多!
错在她自己软弱!
恕宇不去理会少女和火星,嘴角依然挂着冷笑,重新审视着鬼。在鸣弓弦的声音包围之下,鬼痛苦地扭曲身体往这里靠近的模样,令她欣喜得几乎要起鸡皮疙瘩。同时心想:
(没错,我就是喜欢这样!)
(喜欢杀鬼!)
(喜欢杀怪物!)
(因为我很强)
之所以答应接受这种像是在模仿医生的无聊「除秽」(虽然确实也有部分原因是想看同年龄女孩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比较一下),终究是因为恕宇很喜欢这种杀鬼的感觉
「来吧!」拥有见鬼之力的少女再次说道:「过来,然后看清楚注视着你、替你命名、决定你生死的人!看清楚看着你的人!我的名字是小鸟游恕宇」
看得见鬼的人,见鬼。
特别的存在
小鸟游恕宇。
这是她九岁那年的冬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