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离你还有五公分
我想在今天这一天里,自己的寿命已经缩短了好几天。
据说所有的恒温动物在心脏跳动十五亿下之后,生命就会划下句点。
欧仁妮想起了这个说法。
(如果真是这样,那在这趟旅行拍板定案后,我的寿命不知道已经缩短了多少。)
因为她的心脏一直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地,不知道已经多跳了几个星期的量。
欧仁妮一面眺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田园风景,一面悄悄移动视线。
鼓太郎就坐在她的对面。
时间是星期六上午,电车有点拥挤。
(没想到我们居然会两个人一起旅行)
而且还要过夜。
这时欧仁妮发现自己映照在车窗上的脸居然是笑盈盈的。
(糟糕糟糕。)
她抿起双唇,试着摆出烦恼的表情。
不过这么一来神情就变得更加诡异,简直像想上厕所却在忍耐的人。
(唉~~我该摆什么表情才好)
正当欧仁妮独自钻牛角尖时
「是在下一站下车吗?」
鼓太郎发问,而欧仁妮则是「嗯」了一声。
「这是除灵的工作吧?」
(唉~~不要提这个啊)
欧仁妮虽然在心里吶喊,嘴巴上却是这么说:
「是一位之前很照顾我的人拜托我的。」
是的,这是为了工作。
鼓太郎之所以会跟来,只是因为他想要打工罢了。
就连恋爱的「恋」字都没有一撇,完全是为了钱,这只是一趟商务旅行。
(这件事我自己也很清楚。)
欧仁妮本身并未抱着什么期待。
话虽如此,这仍然是一次利用周末的过夜旅行。
正值青春年华的两人相对而坐。
(从旁人眼中看来,会觉得我们是一对情侣吗?)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从欧仁妮的内心升起,等她发觉时,心头早已悸动不已。
她的脸笑吟吟的。
这样的自己让欧仁妮好害臊。
如果是祈梨,虽然会对恋爱中的自己感到害羞,不过她同时拥有一颗会因此兴奋不已的少女心;不过很不巧的,欧仁妮的少女情怀尚未成长到那种地步。
意识到恋爱只会让她觉得难为情而已。
(我、我得说些话才行)
欧仁妮将视线往鼓太郎移去。
当看见他脸庞的瞬间、当双唇映入眼帘的剎那,她回想起前几天的接吻。
(!)
也就是在战斗中趁势亲下去的那个吻。
她也不知道牙齿撞在一块的情况能不能称为接吻。
若是从没得到对方同意这点而言,说不定已经算是犯罪行为了。
不过对欧仁妮来说,那是一次印象深刻的吻。
光是回想起来,脑袋就咻地一声瞬间沸腾。
欧仁妮慌乱焦急了起来,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Kiss、Baiser、口づけ、Bacio、接吻、Ku、Bcijo(注:依序为吻的英、法、日、义、中、德、葡萄牙文的说法。)
无论尝试换成哪一国语言,接吻依旧是接吻。
也就是说,她根本无法考虑其他事情,而且也不可能思考。
那个吻就是如此重要。
好害臊、好难为情、好不耐烦,就在水蒸气几乎要从头顶冒出的状态下,她硬是挤出一个问题。
「你跟爱尔米娜和好了吗?」
话才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难得有独处的机会,我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唉欧仁妮轻声叹气。
这时她放在大腿上的手似乎摸到东西,她掏了掏口袋。
那是一个护身符。
这一定是神明的旨意!是上天要妳告白的启示!
这是昨晚她的室友珠子所说的话。
「啊~~这一定是命运,根据我占卜的结果,恋爱的成功机率是150%!」
「这不合常理的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试着把祈求欧仁妮同学得到幸福的心意化成数字。」
「这根本不是什么占卜吧」
「有什么关系,我帮妳在行李里塞一些招来好运的道具吧。」
她擅自打开欧仁妮已经整理好的包包,打算塞东西进去。
像是形状诡异的三角旗、骷髅贴纸、变色成混浊黑色的药瓶、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长相很不吉利的邪神像
「哇,快住手啊!」
「怎么这样~~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收集来的」
「我不需要什么回忆,毕竟这只是工作而已。」
「也有从工作中萌芽的恋情呀!」
珠子的眼眸闪闪发亮。
她简直把欧仁妮的恋情当成自己的事一样,她是真心地为对方加油打气。
「神父是不能结婚、也不可以谈恋爱的。」
「别这么说嘛,请妳带着这个吧。」
珠子边说边抓起一个被丢在一旁的护身符,硬是塞给欧仁妮。
那个硬塞到她手上的护身符写着:
『母子平安』
「妳是在搞笑吗?」
「在挑要送给欧仁妮同学的护身符时,我也是很伤脑筋的,所以我贪心地挑了这个涵盖健康平安、恋爱成功、家庭圆满的护身符。」
珠子以百分百的笑容回答。
「妳希望我把这个拿来用吗?」
「是的。」珠子的脸上堆满笑意。
「我只是一个高中生」
「我想说这个就算长大成人了也还能用。」她笑嘻嘻的。
「妳没想过如果被人看见拿着这个的话,会很丢脸吗?」
「只要把这个挂在书包上,坐电车的时候就会有人让座位给妳唷。」她笑盈盈的。
「太夸张了!!」
结果在珠子的笑容攻势下,欧仁妮还是没能把护身符丢掉
(给我这个有什么用我可是一位神父啊。)
根据欧仁妮所属教会的宗旨,不分男女一律都得终生维持单身。
就算喜欢上别人也不能付诸行动。
在生命走向尽头前,都不允许谈恋爱。
在世界末日来临前,都必须隐藏自己的爱慕之意。
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跟鼓太郎接吻的时候。
(我喜欢鼓太郎。)
若是现在,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如此断言。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仰慕之情这种东西是可以靠理性压抑的。
因为我是神父。
因为我有自己的使命。
因为我喜欢的人已经有其他对象了。
然而这种肤浅的说法,只因为一个吻就消失在九霄云外。
接吻根本毫无价值可言,那不过是唇瓣与唇瓣的接触罢了。
可是在透过双唇感觉到他的那一刻,恍如绽开般的幸福感充斥全身。
我只有感受到喜悦。
尽管那个吻毫无爱的成分,我还是很开心。
我高兴到几乎流下眼泪。
(那才是真正的我。)
没有人能对自己的心撒谎。
即使喜欢的人已经有其他对象,我还是喜欢他。
这并无道理可言。
即使再怎么以言语掩饰,只要一个吻就会粉碎殆尽。
(就算没有结果也无所谓。)
(即使是单相思也好。)
(只要我能接受自己的心意就够了。)
这是一种懦弱吗?
更多的期望只是奢求,我也想和大家保持朋友关系,我并不想将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爱慕之情被他否定,各式各样的理论互相争执,让我分不清哪一个才是自己真正的心意。
(真想和他牵着手)
我只有这个念头。
真想摸摸他。
好想跟他肌肤交迭,感受他的热度。
比起无法坦率的对话,我想剎那的碰触更能够填满我的心,让我感到世界充满光辉。
(如果是珠子,她会怎么做呢?)
我一边望着护身符,一边思考着这件事。
(珠子真的很厉害,总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当她希望对方得到幸福时,她会毫不害臊地将那股心意直接向对方表达。
(我就做不到了,毕竟这太难为情了。)
因此对自己而言,珠子的笑容十分耀眼。
我好想变得跟她一样。
如果能变得坦率,事情会有什么改变吗?
欧仁妮在心里思考,当她以手心把玩着护身符时,鼓太郎注意到了。
「护身符?是有人送妳的吗?」
「呃、啊、嗯是呀,是珠子送的。」
欧仁妮不想让他看见那是什么护身符,于是赶紧收起来。
「我也有礼物要送欧仁妮。」
「咦,要送我礼物!?」
欧仁妮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
鼓太郎从座位上站起,自置物架上取下波士顿包。
(鼓太郎竟然会送我礼物)
对于这从未预料到的进展,欧仁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就像个怕生的转学生一样瑟缩起身子。
(他是有说过想送祈梨她们礼物,难、难道我也有?)
(也就是说)
欧仁妮光是想象,全身的血液就开始沸腾,脑浆似乎也要跟着蒸发。
(怎、怎么办总觉得越来越紧张了)
自己的寿命也越缩越短了。
「来,这是点心。」
「」
鼓太郎从包包里拿出来的是一盒点心。
只看包装纸的话,应该是从不错的甜点店买来的,不过无论怎么看都是组合式的点心盒。
(难道在鼓太郎眼中,我是一个贪吃鬼吗?)
对于这个相当微妙的礼物,欧仁妮的心情十分复杂。
「谢、谢谢可是为什么要送我点心?」
「我请五十岚、浅海兄弟给我一些建议。」
「他、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建议送朋友吃的,或是之后不会留下来的东西比较好。」
「朋、朋友?」
大受打击的欧仁妮不禁拉高音量。
「呃,啊,抱歉应该是朋友以下吧?」
「以下!?」
她几乎要晕了过去。
「我我原来我连朋友都不如哈哈啊哈哈。」
「不是的,我在想欧仁妮是不是这么看我的。」
「为什么!」
「那个因为如果不是朋友的话,那不就代表在那之下吗?所以」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从她口中吐出十分悲伤、略带哭意的嗓音。
「因为我的所作所为,在欧仁妮眼中都很莫名其妙吧?」
「我、我又没有瞧不起你。」
单单是说出这种表达好感的话,欧仁妮就害羞地别过头去。
在她托着腮帮子凝视的玻璃窗上,映照着自己涨红双颊的脸蛋。
「请你不要误会我好不好。」
「妳说谎。」
「我才没说谎。」
「那妳到底是怎么想的?」
「咦~~!?」
「欧仁妮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
「怎、怎么看待你」
口齿不清的欧仁妮说话结结巴巴的。
她的思考回路接二连三地短路,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喜」
我到底想说什么啊。
对于突然化身为勇者的自己,欧仁妮吓了一跳。
「喜?」
鼓太郎的声音敲击她的鼓膜。
只有说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说出来了。
「喜喜」
下一个字却挤不出来。
一秒彷佛有永远之久。
只不过是说出两个字而已,心脏却像要炸开一样。
欧仁妮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护身符。
「喜欢」
「喜欢?」
鼓太郎疑惑地反问,就在下一秒钟。
「一堆破绽(注:日文的「好き」(喜欢)与「隙」(破绽)都是「suki」。)。」
「呃!?」
「你就像是老是出错、让人照顾不来的弟弟啦。」
在说完的瞬间,欧仁妮对自己感到绝望。
(珠子,对不起我做不到)
这没什么。
(我不过是以神父为借口一直在逃避而已。)
她深切体认到自己的懦弱。
即使都已经出来旅行了,如果本人欠缺勇气也毫无意义可言。
「那真是辛苦妳了。」
「还好。」
欧仁妮试着露出笑容,心中却降下了泪之雨。
这时广播放送着目的地的车站名。
电车逐渐减速。
「我们下车吧。」
鼓太郎站了起来。
欧仁妮也跟着起身。
她突然看见鼓太郎的手。
「」
还差一点。
只要稍稍伸手就能碰触到了,距离剩下短短的五公分。
欧仁妮颤抖着。
如果主动牵住他的手,鼓太郎会怎么想呢?
他会对自己绽放笑lm吗?
他会允许自己这么做吗?
电车停了下来。
两人走到月台。
车门关闭,电车再次前进。
「那我们走吧。」
「嗯。」
两人并肩踏出步伐。
夏目的太阳高挂天际,在滚滚的积雨云上空绽放灿烂的光芒。
两人的影子鲜明地映照在水泥地上,无论再怎么靠近都不会重迭在一起。
欧仁妮望着空荡荡的掌心。
(明明靠得那么近)
虽然只有离他短短五公分的距离,可是无论再怎么接近仍然遥不可及。
*
地点是鲜少有行人通过的天桥。
吊唁的花束倚靠栏杆放着。
「就是这里。」
欧仁妮开始咏唱咒文。
她让粒子飘浮起来,一位身穿学生制服的少女现身在空中。
那是幽灵。
不过她的表情却是元气十足。
「我已经听八神说过了,我的名字是朝比奈优奈,曾经是国中一年级的学生,就是妳要代替我向葛原学长告白对吧。啊,葛原学长是三年级的学生,他是学生会的成员,还是网球社的社长」
「等、等一下。」
欧仁妮打断才刚见面就径自喋喋不休的优奈。
「什么告白?」
欧仁妮圆睁双眼,彷佛在表达「我可没听说过这件事。」
「所以八神才会找女孩子来帮我不是吗?」
「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欧仁妮思考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已经中了圈套。
她拿出手机大吼:
「八神先生!你怎么没跟我说!!」
『因为要是我说实话,妳根本不会接受这次的请托吧?』
「唔」
被说中了。
『毕竟身为男人的我没办法接这个工作,拜托妳了。』
「讨厌~~~~~~~~!八神先生这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她放声大吼,然后挂断电话。
「八神先生就是欧仁妮之前提到的那位吗?」鼓太郎问。
欧仁妮不耐烦地垮下脸。
「没错,他替我处理了留在日本的手续,还帮了我许多忙,可是个性却烂透了!真是的!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工作,还故意推给我接!」
在发泄好一会儿后,欧仁妮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她按下自己身为专业神父的开关,拯救无法前往阴间的灵魂正是神父的工作。
「没办法,我就帮妳去告白吧。」
「」
优奈以疑惑的眼神望着欧仁妮。
「怎、怎么了。」
「我不相信妳~~」
「只要告白就好了吧,我会帮妳告白的。」
「我才不想让妳这种粗鲁的人帮我告白~~」
「粗、粗鲁!」
「我有说错吗?那妳说给我听听看。」
「又没有对象。」
「有啊,就在妳的旁边。」
优奈指指鼓太郎。
「咦~~~~!」
「妳试看看吧。」
「这、这有点」
「妳果然做不来。」
优奈俯瞰欧仁妮,她的眼神彷佛透露出她望着的对象不是一个女人。
「我会说的,我说就是了。」
欧仁妮脸色一沉,将视线从鼓太郎的身上移开。
「我喜欢你。」
「不行~~~~!这是什么!烂透了!一点感情也没有!破坏气氛!妳当了几年女人了!?我懂了,妳根本没跟男生告白过吧!!」
欧仁妮的双颊像是着火一样涨红。
「妳、妳是什么意思,这怎么可能嘛!我已经十六岁了喔!」
「天知道。」
「妳给我看清楚了。」
欧仁妮望着鼓太郎。
她倒抽一口气并集中精神。只要想着这是工作就好了,没错,这是战斗,嘴里念出的是咒文,眼前的是敌人。她狠狠瞪着鼓太郎,然后嘟哝着:
「我喜欢你。」
「为什么听起来像在挑衅啊!!」
「我、我已经放感情下去了」
「妳根本就搞错方向了!」
从优奈的嘴里发射出有如机关枪的怒骂子弹。
十六岁的欧仁妮完全无法反驳十二岁的优奈。
她女性的自尊被彻底否定、轻蔑、贬低。
即使是欧仁妮也忍不住眼眶含泪。
「可是这种情况,该、该怎么做才可以呢?」
她怯生生地反问。
「只要想着喜欢的人不就好了!」
「喜、喜欢的人」
欧仁妮的声音变得尖锐。
「来,告白吧!」
「不,这种事我有点」
她害怕得腿软,步伐也跟着慌乱。
「这只是预演而已!妳可是得代替我向葛原学长传达我的心意耶!妳振作一点好不好!!」
「可是这个对象不太适合」
「这是我的错吗!?」
「如果妳不中意这家伙,那就闭上眼睛,想着自己意中人的长相不就好了。」
(闭上眼睛还不是一样~~~~~~!)
欧仁妮一边在心里发出悲鸣,一边合上眼。
她照着优奈所言,试着在脑海里想象自己的意中人。
她的胸口开始剧烈鼓动,全身逐渐火烫起来。
她开始头晕目眩,也渐渐站立不稳,难为情到即将灵魂出窍一样,不赶紧说出口肯定会死,就算说了还是要死,这种二选一的选项该怎么抉择呢?
欧仁妮使尽全力将自己的心意化成声音:
「我、我、我喜欢你。」
「别开玩笑了~~~~~~~~~~~~~~~~!!」
优奈的愤怒有如天雷般炸裂。
*
打从心底感到错愕,这句话正好用来形容优奈现在的表情。
「真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人。」
「对不起」
优奈愕然俯瞰的视线如箭般射来,欧仁妮毫无辩驳的余地。
「总之先去学校吧,现在葛原学长还在那里。」
鼓太郎一行人前往的是一所国中。
网球场座落于校园的一隅。
坐拥四块场地的球场正各自进行着比赛,当优奈看见其中一位男孩的瞬间,她的眼神顿时闪闪发亮。
根本不用请她特别说明是哪一位男生。
就像没有人会抬头仰望夜空,还问出「哪个是月亮?」一样。
他每次挥动球拍的动作,都洋溢着宛如香气的爽朗感。
「那位就是妳说的葛原学长?」鼓太郎指了指。
「呀~~~~就是他、就是他!」
优奈兴奋地尖叫,那开朗的模样根本不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的确很帅」
在面对高大男生的自卑感作祟下,鼓太郎彷佛也被征服般地点头同意。
一旁的欧仁妮向优奈问道:
「只要向他告白就行了吧?」
「就凭现在的妳!?」
她毫不客气地以参杂憎恨的语气痛斥欧仁妮。
「不可能,妳倒是说说看现在的妳能做什么?」
「告、告白」
优奈的视线十分冰冷,她看向欧仁妮的眼神就像在望着什么废弃物一样。
「妳可是要代替我传达心意的喔,要是让妳把告白弄得乱七八糟,那别说是瞑目成佛了,我搞不好还会变成恶灵。」
「唔」
无从反驳的欧仁妮只能很抱歉似地缩起身体。
「毕竟我能否斩断对这个世界的依恋,都掌握在妳的告白可不可以成功之上。」
「嗯,这我明白,我会加油的。」
「妳根本不行。」
优奈一口咬定。
「其实我很想请妳马上就向他告白,可是现在的妳根本派不上用场,妳身为少女的功夫严重不足,得请妳修行一下才可以。」
「修行?」
「嗳~~」优奈向鼓太郎提出要求。
「可以请你当欧仁妮的男朋友吗?」
「咦~~~~~~~!」
(事情似乎越来越无法收拾了。)
欧仁妮几乎就要当场晕倒。
(男朋友这怎么可以)
这并不是什么演戏、演技的问题。
欧仁妮就连和鼓太郎视线交会也不敢,始终低着头。
好不容易在咖啡厅里相对而坐,她却从拿到菜单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用菜单遮着脸。
「要、要点什么好呢那就葡萄柚吧。」
「笨蛋~~~~~~~~~~~~~~~~~~~~!」
优奈有如落雷般的愤怒声又劈头打下。
「有、有什么不对吗?」
「葡萄柚?如果想补充维他命C,去药局买营养补给品吃不就好了!用妳的少女心认真思考一下!」
「只不过是点个饮料」
「妳给我点这个。」
优奈指到的是加了草莓和冰淇淋的奶昔。
「哇,这好甜。」
「就是甜才好啊,点一道这个,然后要两根吸管。」
「咦~~!?」
「没错。」优奈露出彷佛在作什么美梦似的灿烂笑容。
「两个人把脸贴在一块,一起用吸管喝饮料★」
「我、我会死掉!!」
铿锵,欧仁妮这番话让鼓太郎大受打击。
「原来妳这么讨厌我」
「不、不是这样!」
真不晓得该怎么解开这团纠缠不清的线,欧仁妮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扭扭捏捏地拗着手指。
「我只是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我说啊,欧仁妮。」
「嗯、嗯。」
「为了帮助她,我们就好好做一次吧。」
鼓太郎点了奶昔。
「呃好」
过了几分钟,穴着两根吸管的饮料送了上来。
(鼓、鼓太郎就在我的眼前!)
她完全尝不出味道。
「」
优奈目不转睛、静静地望着欧仁妮。
「又、又有哪里不对了吗?」
「没有。」
优奈不置可否,只是紧盯着欧仁妮的眼眸不放。
「那接下来就请妳写封情书吧。」
「情、情书!?」
「你们互传简讯,这应该没问题吧?」
「要、要写什么」
「什么都可以呀,像是自己喜欢或是觉得在意的事情。」
「在、在意的事情是吧,嗯,我懂了。」
不知道下次选举那一方会嬴。
我真的很在意。
「妳在意这个干嘛~~~~~~~~~~~~~~~~~!!」
「我、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
「恋爱中的少女关心国家大事做什么!?妳觉得会得到什么回答!?两个人一起商量国家的未来干嘹?妳是白痴吗?妳根本是从傻瓜星来的蠢蛋吧!!」
「呜~~对不起」
「鼓太郎,你传一封象样的情书简讯给她。」
照着自己的步调,就当成是一场游截好好玩吧。
就算不勉强找些话题来聊,我也会一直把欧仁妮放在心里的。
如果妳也这么觉得就好了。
「」
欧仁妮的眼睛好一阵子无法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我要把这封简讯当成一辈子的纪念)
*
接下来两人还是被优奈拉着四处跑。
一会儿跑去购物,一会儿又去游乐场拍大头贴。
过了傍晚,在太阳西沉之后,一行人抵达旅馆。
「旅馆是八神先生帮我们订的,我想应该不会是太糟糕的地方」
当说完话的欧仁妮打算走向柜台时,优奈悄悄叫住她。
「我有一件事要问妳,妳打算用什么名义登记?」
「呃,姊弟」
「给我写夫妻。」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妳一直都像这样在逃避吧?」
优奈露出看透一切的眼神凝视欧仁妮的双眸。
「我会跟他说喔。」
「说、说什么?」
「妳今天一直在看鼓太郎传给妳的简讯,而且还笑瞇瞇的。」
「妳都看见了!?」
「要是不想要我拆穿妳,就乖乖照我说的做。」
「怎、怎么这样」
尽管如此,要欧仁妮默默照着写还是让她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