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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似水流年(1 / 2)

 毕业前夕

1

蔚蓝青天。

有如圣母玛利亚的心境般,纯粹洁净,伸展至世界的每个角落。虽不能说没有半片云彩,但眼前景况,已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晴天,正正适合毕业典礼这庄重的日子。

不过。

蓉子心中如此想到。

到底是怎麼回事?

这种毫无实感的感觉,到底是怎麼回事?

低年级学生,在黑板写上祝贺各位学姊毕业几个大字。然而,不可思义的是,於远处眺望的自己,对此竟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自己,并非毫无紧张感。只是,身为这庄严日子的主角,却怎样也无法将精神投入深刻的感慨之中。

这真的没问题吗?

沉寂感,没有;兴奋感,也没有。此时此刻的自己,竟没有什麼感情起伏。

没错。这种感觉,和展开重要工作前的心情,的确很相似。希望典礼在没有丝毫阻滞下,顺利完成。典礼还没有进行,心境却已先行一步。

这的确是个坏习惯。到了这一刻,依然不想放下红蔷薇大人这名衔。在本年度学生会干部选举後,就应该退居幕後的自己,到了最後的一刻,依仍紧握手上的工作。

祝贺各位学姊於本日毕业。

上午班会结束後,数名二年级学生步入了教室。她们为毕业生们,送来了形为白色蔷薇的襟花。

这是每年的惯例。由同属一组的二年级学生,为每位毕业生配戴襟花。所以,刚才进入教室的,是二年级椿组的学生。

眼前影像,让蓉子不禁想起,那令人怀念的往事。一年前的今天,自己也曾以同样形式,踏入学姊们的教室。

为毕业生配戴襟花。这重要而光荣的职务,在学生之间是很受欢迎的。为此,希望担当此职的学生们,会通过猜拳,竞争那仅有的六个名额。

()

想到这里,蓉子起了疑问。

自己,并没有在猜拳中胜出啊。再者,自己更没有举手,去竞争那六个名额。

(啊,对了)

蓉子终於想起来了。没有这些记忆,是应该的。自己,并没有竞争过。做为唯一的例外,蓉子事先就被决定为六人之一。身为班会委员,蓉子更因而担当起先锋这一位置。

想为毕业生献上襟花,却又不希望走在最前面,是绝大多数学生的想法。对这些略微害羞的学生来说,蓉子无疑是依赖的对象。

蓉子同学,拜托你了。

被如此委托,是第几次了?太多了。蓉子,也没有把它们一一记忆。

然而,自己并没有被利用的感觉。托这种依赖的福,才可以亲手为姊姊,戴上襟花。出於偶然,姊姊和自己在不同年级同属一班。就像现在的江利子和令一样。

(令)

话说回来,道听途说,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事。

今年,令亦将为毕业生们,配戴襟花。令,并不会主动参与这工作,也不会如蓉子般,被委以重任。然而,令应该没有猜过拳。

为什麼呢?

无论如何,请让令同学,为我们配戴襟花。这是大家的期望哦

这就是三年级菊组,提出的特别要求。

身为姊姊的江利子,感觉一定挺复杂吧。不,对她来说,这说不定是件很有趣的事。

现在,我们将替各位学姊配戴襟花。虽然对此并不善长,但我们一定用尽心完成。有什麼失误或不足之处,敬请多多包涵

看似代表的学生,向毕业生们致词。在她身上,蓉子彷佛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

有什麼失误,这让人有些担心。失误,是指不小心被襟花的别针,刺伤手指吗。真希望,失误不会发生。

衷心祝贺各位学姊毕业。

二年级生们,共分为三组,每组两人,一人拿著装有襟花的盒子,一人负责为毕业生配戴襟花。很快,其中二人便来到了蓉子面前。

红蔷薇大人,祝贺您。

二人向蓉子深深地鞠躬。然而,在下一个瞬间,豆大的泪滴,自双手拿著纸盒的学生眼中,涌了出来。

怎、怎麼了?

蓉子吃了一惊。只是数秒的刹那,蓉子实在不能理解眼前的事。

实在很抱歉

说著,那名学生慌忙擦了擦眼泪。

不知怎麼的,变得这麼感动啊

因为一只手离开了箱子,如花瓣般薄弱的纸盒,差一点就折坏了。

一直以来,她都很喜欢红蔷薇大人。

负责配戴襟花的学生,在旁边补充到。

解开安全扣,手持襟花的二年级生,准备为蓉子戴上襟花。不过,她的双手,也在战抖。

对不起啊,好痛。

刺伤了指尖,那学生用了不少时间,才於蓉子胸前,戴上襟花。

实在对不起,似乎,有点歪了。

谢谢,没问题的。

对不起

微笑著,蓉子感到歉意由心而生。对比自己,面前那不知姓甚名谁的二年级学生,更为毕业典礼而感动。

所有毕业生的胸前,都已戴上了襟花。然而,二年级椿组的学生没有离开,并集he於教室一角,似乎在商讨著什麼。低头窥视纸箱,像似数著什麼。难道发生了意外?

(怎麼了)

遇上此等场面,即使事不关己,蓉子也无法坐视不理。

(数量,不对?)

满面迷茫的二年级生们,立於原地,反覆思量後,终於行了离去的礼仪,并步出教室。

等等。

有如自然反应般,蓉子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学生们。

是什麼事?

二年级生代表,应声转过身来。

刚才,才记起来。今天,有位学生因流行性感冒而缺席。如果襟花有馀,可否交由我们代为保管?我希望能和毕业证书一起交给她。

话音刚落,同学间就响起了对啊,这样很好啊之类,同意的声音。大家都因为毕业典礼,把因病缺席的同学忘记了

原来是这样。太好了。襟花数量不对,我们还以为,一定是和其他班级,在数量上弄错了。

问题,瞬间便迎刃而解。

真是太谢谢了。多亏红蔷薇大人的帮忙。

蓉子同学,果然是最可靠的呢。

(真是的)

蓉子耸了耸肩膀。真是意想不到。到了最後一刻,自己还是如此热衷於照顾他人。

2

毕业典礼的正式名称,是毕业证书授与试。

典礼的目的,是向顺利完成高中课程的学生,颁授毕业证书。

不过啊~

圣如此想到。

不过是颁授毕业证书,有必要举行如此隆重的典礼吗?

自己并非对典礼持反对意见,只是,接二连三的彩排,以及典礼那冠冕堂皇的感觉,实在令人有点意兴阑珊。

和其他毕业生一起,整齐排列於体育馆外走廊上的圣,转了转肩膀。要是在典礼开始前就累了,那怎麼办?然而,其他毕业生的眼神,似乎和圣并不一样。

紧张吗,圣同学?

听见圣的叹气声,站在前排的佐佐木克美同学,回过身来问道。

我的样子像是紧张吗?

正因为觉得圣,不是会紧张的类型,我才问的啊。

原来如此。

笑著,圣点了点头。与此同时

(咦?!)

一丝惊讶,飘过圣的脑海。自己的确改变了。

以前的自己,根本不会和同学,有这种闲聊般的对话。别人的话,不论语带关怀,还是无特别意义,听著都会变成恶意的刁难,而遭自动隔离。

知道接下来要怎麼做,自然不会紧张罗。

(无特别意义的闲聊,不也挺好吗?)

自己,到底是什麼时,变成这样的?

是因为入世渐深,使性格变得圆熟了?还是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成年人的世界污染了?不知道。这问题,大概一言难尽。

不过,正式的典礼,可就不一样罗。

克美同学天真烂漫的笑颜,和佑己真有几分像似。回想过去一年,排队时总会站在克美同学的附近,却没有像今天这样交谈过。当然,包括克美同学在内,自己和班上大部分的同学,关系并不亲密。身为白蔷薇大人,除了上课,多数时间都身处蔷薇之馆。

怎麼了?

嗯?没什麼。不过在想,自己对这班,真是没什麼贡献。

没办法啊,圣同学,是高中部全体学生的姊姊哦。

克美同学说话时的样子,的确很可爱,让人有种想一亲香泽的冲动。然而,在佑己愤怒的面容滑过脑海的刹那,圣打消了这个念头。

(?)

不过,制止自己的,为什麼不是志摩子呢?

佐藤圣的七不思义,还有六个尚未揭晓。

克美同学,佐藤同学,前面没人罗。

圣的背後,另一位佐藤同学,佐藤信子同学,轻声地提醒了二人。在说话的时候,二人前方已出现了长约五米的空档。排在藤组前的李组,已经开始进场了。

不好意思。

说完,圣快步往前,追上前面的同学。

(正式的典礼啊)

毕业典礼,到底有没有彩排的必要?

为免学生在典礼过程中出错而贻笑大方,说不定是彩排的原因之一。但,身为高中生,应该不会犯下如此错误。

由教导主任担当司仪,应该说是司礼,即使没有彩排,典礼应该不会出现问题吧。只是,会场中不乏因忍受不了沉闷,而发出奇异声音的学生。简直,和幼稚园没什麼分别。

没经过彩排,入学典礼不也顺利完成了吗?婚丧喜庆,更不可能把参加者集he,进行彩排吧。

请藤组入场。

根据场内指示,藤组的学生步入做为会场的体育馆。

(啊~终於要开始了)

还没进场,圣的心中就泛起了几分失落。

响起的背景音乐,是圣诗队的歌。因为并不是高中棒球赛的进行曲,大家也用不著齐步而行。

一坐下,圣的目光就聚焦於场馆右方的典礼流程。白色画布上,飞舞著书法老师的楷书。那是不带半点生硬,连绵而柔顺的美丽字体。

然而,一看见今天的餐单,叹气声就接踵而至。由开幕词到闭幕词,彩排将包括典礼全程。除了主菜的毕业证书颁授仪式,画布上还写著什麼什麼致词和什麼什麼齐唱等一大串的文字。

难道,就不可以像授与驾驶执照般,把事情简化一些吗?

圣并不是想批评毕业典礼。圣很清楚,自己一遇上沉闷的事,就会立刻为睡魔召唤。实在不想,在自己的毕业典礼上睡著啊。

去年的毕业典礼上,自己就在不知不觉间睡著了。那可是姊姊的毕业典礼啊。

再怎麼说,自己可是本次典礼的主角。和非毕业生相比,有更多的地方不能出错,也因为要如此集中,圣一直以为,自己没什麼机会睡著。但现在看来,这想法未免太天真了。

即使进入了会场,自己那毫无紧张感的心情,依然没有变化。真想让心情,变成一年前那样。虽然有著失去姊姊的不安,但现在的圣更需要当时的紧张感。

其他的毕业生,还在继续进场。

(不妙)

彩排还没开始,自己已经昏昏欲睡了。

3

入学典礼,毕业典礼是不用说了,然而,连戏剧表演,圣诗合唱和运动会,父亲和兄长们,也必定会前来参观。

然而,无论来的是谁,自己也绝不理会,绝不看上一眼。下定如此决心,完全是因为十数年前,那令人尴尬的痛苦回忆。

还记得,幼稚园时的某一次运动会。明明只是小孩子的运动会,父亲却身穿以帷幕布料做成的袴褶[*注5],在场为自己摇旗呐喊,而兄长们也穿著严肃地现身运动场。对於不请自来,请他们不要来却偏要来者,当然没有必要在会场,寻找他们的所在。

不过

江利子如此想到。

今天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一入场,自己的视线马上就落到父亲和兄长们的座席。在发现最为显眼,貌似狸猫的父亲後,目光就开始在那附近扫视。如此紧张地寻找什麼,的确是少有的行为。都是恋爱惹的祸。爱情让人改变,这句话说得一点不错。

(还没到啊)

江利子有点失望。

母亲和兄长们,都坐在父亲旁边,位处来宾席的最前例。然而,熊男,山边氏却不在场。

(明明,说过会来的)

虽然山边先生说过,可能会因为工作而晚点到,但江利子一直确信,他会及时赶到的。

(对我的感情,也就仅此而已吗)

和早在半年前,就为毕业典礼定好日程,即使发高烧也必定出席的兄长们相比,感情的分量,果然不一样。

(花寺距离这里,只是近在咫尺)

整理一下思绪,江利子坐下了。

江利子所挂念的人,是花寺学院高中部的教师。

(既然不是班主任,在完成工作後,应该可以马上赶来吧)

因为知道山边先生可能会迟到,还特地拜托母亲,为他留了位子。即使父亲和兄长会不高兴,也没关系。

在将和父母兄长同列一席的情况下迟到,的确需要莫大勇气。不过,迟到就是山边先生不对了。

(不管怎样,应该快到了吧)

花寺高中,将於明天举行毕业典礼。这种时候,非专职教师的工作,应该并不繁忙。

多年来,花寺高中的毕业典礼,都安排在莉莉安女子学园,毕业典礼的翌日。

花寺学院,是佛教的男校;莉莉安,是天主教的女校。虽然有如此分别,同处一地的两所学校,长久以来都保持著亲密而友好的关系。在入学典礼和毕业典礼的时间安排上,也有相互协议,避免时间上的冲突。

不少家庭,都会让男孩入读花寺,女孩入读莉莉安。像江利子这样,和兄长有年龄差距的,当然没有问题。对於那些有同龄子女,分别就读於这两所学校的家庭来说,两校的毕业典礼时间安排,的确为他们带来不少方便。

(佑己的家人,应该会为此感到高兴吧)

的确听说过,佑己有同年的弟弟,就读於花寺高中。

(嗯,柏木君,也要毕业了)

一想起这位祥子的未婚夫,江利子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对方的样貌,忘记得一乾二净。

()

去年学园祭前,还有过这麼优秀的王子大人,现在真是少见的想法。人的感情,也就如此而已。

取而代之,却对和王子丝毫不相像的熊男先生,一见钟情。不过,这正是人生精彩之处。

(即使那样?!)

到了座位,一坐下来,江利子愣住了。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毕业典礼,已经快要开始了,

真没办法。自己,依然毫不紧张。

江利子圣蓉子

1

美丽国人?

会想起这句话,说不定是因为唱国歌的缘故。

感到身边的同学都站了起来,圣抬起了头,并立刻看了看彩排流程。

(国歌?)

这麼说,典礼开始词和圣诗朗诵祈祷,都已经完成了。一直处於半睡眠状态的自己,对此毫无察觉。

(好啦)

得知要唱国歌,学生们都自动自觉地站了起来。然而,在听到前奏的下个瞬间,圣的脑海,浮现起年幼的自己,和现在的友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对方所说的话。

你是美丽国人?

听到这话,不快感就会毫无先兆地由心而生。为此,自己更曾和话的主人,大打出手。

幼稚园时代的江利子,虽然没配戴标志性的发带,但她那将头发全往後梳,不留半点留海的发型,给人的印象,和今时今日的确没什麼两样。而且,自那时起,害怕二字,似乎就不存在於她的思想中。

一般情况,有兄长或姊姊的小孩,相对都会比较成熟。然而,自小被兄长们溺爱的江利子,似乎也有相同的倾向。

虽然属於不同班级,在校园发现带著朋友们一起游玩的江利子,对圣来说也并不是难事。那个年龄的小孩,应该还没有腻烦或沉闷等概念。不过,那时的江利子,似乎已展现出领袖的才华。

与此相反,当时的圣,并不怎麼活泼。正所谓本性难移,改变人的个性,并不容易。

天生对陌生人的抗拒,加上在毫无准备下被送进幼稚园,圣似乎不太懂得,该如何对应身边的一切。

每个儿童都有不一样的性格。如果不具备条件,即使是和朋友一同嬉戏,也会变得万分困难。

当然,没什麼朋友的圣,并非刻意回避其他同学。对一人独处感到快乐而满足,而没有主动结交友人。仅此而已。

并不是讨厌游戏和学习。只是,被迫和他人一起,以同一步调行动,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有时候,圣甚至会觉得,教师的存在是一种困惑。当时的圣,的确有一点神经质。

有一天,正在等校车的圣,被从後拍了拍肩膀。转过身,出现在眼前的,是江利子。

圣很清楚,眼前的,就是被他人称为小江利的大人物。不过,圣实在没想过,对方找自己,会有什麼事情。

没说什麼开场白,江利子单刀直入地发问了。

你,是美丽国人?

有如被硬物击中头部,圣感到脑袋里,好像有什麼零件弹开了。

对年幼儿童来说,交际礼仪仍是种遥远的存在,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为别人的话所伤。在十数年後的今天,要对此有所察觉也并不容易,但江利子当时的话,的确对圣造成了伤害。

轮廓深刻的脸孔,色泽略浅的头发。不少家长看见,都会询问圣的国籍。

现在,这已成为可爱回忆的一部分,但当时的圣,对此可是极为敏感的。

对一直认为自己是日本人的孩子来说,你是美丽国人这种质问,的确很刺耳。这种,有如否定自身存在的质问。

我的容貌,有什麼令你不满的?

难道,两亲均为日本人,也不对吗?

有一段短时间,圣的父母也有过这真是我们的孩子吗这样的烦恼。

(居然说我是美丽国人?!)

圣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单方面的欺凌和单方面的哑忍,并不公平。即使平时话并不多,圣又怎会对此毫无感觉?

圣的沉默,纯粹是出於不快。然而,江利子却自说自话地,对此做了既不肯定,亦非否定的解释。

啊、我知道了。你是混血儿。

无视圣的否认,江利子对自己的答案,似乎满怀自信。

那,爸爸和妈妈,谁是美丽国人?

外国的名字,你就只知道美丽国吗?

圣的回答,并非是或否。在以同样辛辣的言词反击後,圣便回过身,背向江利子。

对仍就读於幼稚园的儿童来说,懂得运用美丽国和混血儿等词语,已是相当了不起了。当然,那一刻并没有人对江利子做出赞赏。事实上,那时候的圣,对外国名称等,也不甚了解。知道非洲和伦敦并非国名,也是小学的事了。

不是美丽国,那是哪个国家?

圣做出了拒绝,江利子却固执地追了上去。被指责没有教养,的确会使自尊心受伤。然而,对此刻的江利子来说,满足好奇心似乎比一切重要。

别跟著来。

想逃跑吗,混血儿。

滚开,大额头!

你说什麼

到底是谁先动手,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可以肯定的是,在连串口角後,二人继而动武。

即使分别被老师和江利子的母亲所分开,二人依然以砂土互相攻击,以*威吓。

就连在医务室疗伤的时候,二人也被屏障所分开。因为冲突,似乎是一触即发。

虽然擦伤了手脚,圣也没流一滴眼泪。怎麼可以在讨厌鬼面前,显得软弱?

被老师问及为什麼打架,圣和江利子,都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只是以自己在言谈间激怒了对方掩饰了过去。二人都不认为,老师能明白自己的心情。

那就握握手,做回好朋友吧。

圣明白,老师是想让事件和平地解决。然而,对这种处理方法,圣却怎样也不能妥协。

因为是小孩之间的事,就能草草了事吗?

光是握手,又怎能消除心中的愤怒和不快?

我们可是很认真的啊!

听话啦,圣。江利子也一样。

(大人)

圣对老师投以冷漠的目光。那并不是一位令人讨厌的老师。但因为此事,圣和老师之间,产生了隔膜。

虽然是敌人,同为小孩的江利子,却比老师更有亲切感。

不过,这样僵持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别无其他办法,两个人,只好在老师面前握了握手。

这,不是和大人们的所做所为,同出一辙吗?在大人的面前假装和解,这种虚伪的感情。

当时的二人还不知道,於表面上以笑颜相向,假装已重筑友谊,这种高等伪装技巧。即使知道,也不会使用。

此事以後,圣由本来不显眼的存在,一下子变成了问题儿童。圣并没有欺负任何人,也没做什麼坏事。只是,她与班上的同学以至老师,都极为缺乏沟通。二人一旦在走廊上相遇,必定会以鬼脸相视,做为对抗。所幸,暴力事件并没有重演。

从实际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严重的事。但圣却对此和事件的另一主角,异常在意。

幼稚园时代的同学中,圣只对江利子的样貌,留有清晰的印象。小学和中学时代的同班同学,即使以前曾於幼稚园同属一班,圣对她们也没有半点印象。然而,长期和圣分属不同班级的江利子,圣却能一眼认出。

升上中学後,圣和江利子,首次同属一班。

大家已经很多年,没向对方做鬼脸了。久别重逢,对方更坐在自己旁边,当时对方吃惊的表情,圣依然历历在目。

真是倒楣。

这是二人,同时脱口而出的话。虽然说得很轻,但却记得很清楚。

会如此针锋相对的人,可能不会有第二个。而那一刻,那个人就在自己眼前。

圣同学。

被信子同学敲了敲肩膀,圣才回到了现实。看看周围,克美同学,已经不在自己右边座位上了,而自己前方的位子,也全都空无一人。彩排已经进入颁发毕业证书的阶段了。为了典礼的顺利进行,根据学号,将会上台领取证书的五名学生,都会预先於台下准备。

睁著眼睛,也能睡著吗?

不会睡不会睡。

用力点了点头,圣站了起来。

提起精神啊。

嗯,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了。

没办法啦,谁叫我们,都是佐藤同学呢?

有著相同姓氏,名字按五十音顺,又正好在圣後面,实在不怎麼幸运

信子同学对此做出抱怨,也不止一次了。

这一年,真是承蒙照顾了。

因为人手不足,在和志摩子结为姊妹前,圣甚至委托信子同学,帮忙处理山百合会的事务。其他的,就不必多说了。这的确为信子同学带来不便,但对在班上没什麼朋友的圣来说,牺牲学号上接近自己的同学,也是没办法下的办法。

比起以往,圣的目光,温柔了很多呢。

又一名学生,自老师手中接过毕业证书後,圣身後的信子同学小声说道。

以前?

幼稚园,小学,还有中学?!

信子同学的表情,变得和刚才很不一样。看著圣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义。

难道你,不记得我吗?

回家看看多年来的相册,圣才发现,自上学以来,自己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和信子同学同班。

2

佐藤圣。

藤组的班主任,读出了下一个,领取证书学生的姓名。

名为佐藤圣的友人,正在站在台上,自班主任手中,接过毕业证书。

佐藤同学。

蓉子想起,自己对圣,说的第一句话。

请等等,佐藤同学。

蓉子喊住了圣。这是刚入学没多久发生的事,原因,已经记不清楚了。当时,蓉子所属的班级,正准备参观校内的各个学会和兴趣小组。吸引蓉子的,说不定,只是圣那不太合群,独自一人置身角落的姿态。仅此而已

圣回过身来。迎接蓉子的,是冷漠无温的目光。那锐利的视线,和现在的圣完全不同。让人难以亲近,却又并不可怕。

同属一班,又要参观学会活动,佐藤同学为什麼不和同学们,多点交流呢?

冷漠,没有丝毫改变。圣的表情,就有如在发出哼的冷笑。对此,蓉子的确感到些许困惑。在同学身上体验如此冰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应试入学的吗?

圣小声说道。微笑嘴唇吐出的,是辛辣的词句。

这是什麼话?虽然,在自我介绍时,我有所提及。

感觉受到讽刺,蓉子的确有点不高兴。

莉莉安初中部的学生,包括自莉莉安小学升读者和通过入学试入学者。物以类聚在所难免,但也没有在这两类学生间,特意区分的必要。

实在抱歉,那一部份,我正好听漏了。

事实上,是没有去听。在同学作自我介绍的时候,圣一直在遥望窗外。轮到自己作介绍时,也只报告了姓名和学号。当时的圣,就是如此缺乏亲切感。

然而,说不定蓉子,就是为那冷若冰霜的情感所吸引。没有神秘感,又怎会引起人的兴趣和求知欲?

那,我循什麼途径进入莉莉安,和今天的参观,难道有什麼关系?

蓉子也感受到,自己的语气变得强烈了。圣的冷漠,确实是诱因之一。然而,真正驱动著蓉子的,是那种莫名的兴奋。不知道为什麼,和圣的对话,让人感到很刺激。和其他同年女生进行同样的对话,绝对不会得到先前那般的答覆。

没什麼。

表情变得稍微柔和,圣说话了。

已经很久没有同学,称呼我为佐藤同学了,只是对此,感到新鲜而已。蓉子同学。

蓉子同学。这几个字,发音特别响亮。

那一刻,蓉子才知道,在莉莉安,学生一般会以名字,互相称呼。

的确,以名字相称呼的声音,在教室内此起彼落。当然,以往互相认识的人成为同学,为人亲切的学生比较多等等,都可以用来,解释这种情况。

开学四天,一直没有同学,就此提醒过蓉子。或许,自小学部升学的学生们认为,这并非她们的份内事吧。然而,学生手册上,也完全没有相关内容。

谢谢你告诉我,圣同学。

不。不用客气。

在进行不怎麼自然的交流後,蓉子所属的一班,也顺利地完成了参观。整个过程,圣只是沉默地,跟在队伍的最後。

在种种的观察後,蓉子,终於明白了。

就读於公立小学时,班上必定会有一个,对什麼都极为抗拒,不肯妥协的男生。然而,圣并不是这类人。无视他人的话,对团体活动毫不积极,只是因为对这一切感到无聊,不想为之浪费时间而已。

圣同学选择了什麼方面的学会?文化?还是体育?

在蓉子眼中,圣实在是个让人感兴趣的人。所以,才会一再主动制造话题。对自小学时代,就和圣同班的学生来说,圣绝对是个可怕的存在。然而,蓉子并不知道这些。

文化。

听见蓉子的话,圣做了相应的答覆。即使是无视他人,圣也不会与人了无生气的感觉。

圣同学对体育方面,不是很在行吗?

我只希望选择自己喜欢的学会。既然我们有选择的自由。

莉莉安初中部的学生,每周必须参加一个小时的学会活动。即使不喜欢,学生们也必须有所属的学会。结果,圣选择了阅读学会,一个可以完全沉醉於自我世界的学会,以善用这一小时。蓉子,选择了文艺学会。

和预期一样,圣在放学後,并没有去参观自己的学会。然而,没做什麼,也在体育科取得优良成绩的圣,不时受到排球,垒球等学会的邀请。

她并不擅长团体活动。

虽然很想对负责招募的同学解释,蓉子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虽然是出於关切,这麼做,的确会被批评为好管闲事。特别是圣。

因为想到什麼便说出口的习惯,而引起争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即使自己不说什麼,不做什麼,圣依然可以平稳地生活下去。这一点,蓉子再清楚不过。

然而,性格这东西,要是能轻易改变,人生就不会有那麼多烦恼了。

鸟居江利子。

熟悉的名字,将蓉子带回了现实。

抬起头,江利子已经在台上,领取证书了。

沉醉於思考之中,感觉上,时间也过得快了不少。菊组有一半的学生,已经领取证书了。不过,彩排过程中,会将颁授证书全文读毕的,只限首名上台的学生。接下来,都会以以下相同带过。为此,彩排有如此效率,也不足为奇。

(江利子啊)

是什麼事呢?深锁眉头,蓉子再度进入了沉思。

想起来了。

初中的三年,江利子每年都会更改学会活动。一年级是围棋学会,二年级是书法学会,三年级是乒乓球学会。原因,十分简单。

一旦有优於自己的人出现,就会失去干劲。

顺带一提,令江利子退出书法学会的,正是蓉子的妹妹,小笠原祥子。这是当事人的原话,不会有错。

在第一次的学会活动,导师为了了解各人的实力,让所有学生自由书写。在看见祥子的作品的刹那,江利子就完全丧失干劲了。其馀的作品,根本不能与之相比。水准层次,完全不一样。

有一定的水平的人,通常都有相应的鉴赏能力。当然,在江利子的场合,这可说是种另类的不幸。对江利子来说,这是极为漫长的一年。

和自小学习书法的祥子竞争,确是在所难免。然而,对於有著未经激烈角逐,就位列第一这种经验的人来说,默默地接受第二名的位置,说不定是种关系到自尊心的重大事件。

现今那江利子的雏型,应该就是在那个时期,塑造出来的。升上初中,自然会和来自他校,未曾相识的学生相遇。当川聚集成河,水就会变得混浊,水流,也会变得更为急骤。

(真伤脑筋)

蓉子自折椅上站了起来。在重放回忆的时间里,已经轮到椿组,领取证书了。

水野蓉子。

是。

作出回应的同时,蓉子走上了讲台。向校长行礼後,再往前一步,准备接受证书。

水野蓉子,以下相同。

随著平淡的声线,校长递出了毕业证书。先伸出左手,再伸出右手,蓉子接过了证书。在再度行礼的时候,司仪已经宣读下一位学生的姓名了。

真是简单。不过,如此而已。

走下讲台,证书就被暂时收回了。彩排前,班主任曾指示过,即使证书上写著的,不是自己的名字,也要照样领取。所幸,这种事并没有发生在蓉子身上。

(蓉子同学,啊)

现在想一想,学会参观的时候,圣能记起自己的名字,绝对是一种奇迹。把别人的姓名样貌忘得一乾二净,对圣来说,可是家常便饭,不听其他学生提及,蓉子对此还一无所知。当然,对蓉子来说,既然自己能在入学典礼三天後,便把全班同学的姓名容貌,记得清清楚楚,圣可以平稳地度过学校生活,也并非不可思议。

最近,蓉子再度成为了二人的话题。

蓉子啊,蓉是芙蓉的蓉,自我介绍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吧。

圣做了如此的回答。

芙蓉的蓉?嗯,没错。芙蓉的蓉。

被问到名字怎麼写[*注6],蓉子通常会以芙蓉的蓉做为解答。

那时候,一听到芙蓉的蓉,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扶养家庭的扶养呢。[*注7]

扶养家庭?

毫无疑问,这只是个误会。不过,圣似乎没有考虑过其他同音字,好像不要和浮扬之类的字眼。

再说,扶养家庭的孩子,就是养子罗。养子的写法,不是和蓉子一样吗?[*注8]我只是觉得,蓉子当时这样解释,不也很好吗?

二人,正身处蔷薇馆的二楼。眺望窗外的圣,因为耀目的阳光,微微合起了眼帘。沐浴在金色的光芒里,好像快要溶入其中似的。

都因为你,一直看著窗外。

才不呢。蓉子介绍自己的时候,我没有分神哦。

嗯~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既然圣这麼说,还是相信吧。

那,从今天起,我就用花的芙蓉来做解释。

内容的容上,加个草字头,不也很好吗?

可以的话,尽量让他人对自己的名字,留下美好的印象。圣,大概并不了解这种情感吧。还是,圣对这种对名字进行修饰的行为,厌恶至极?

圣可真幸福呢。圣母玛利亚的圣,圣夜的圣,圣歌的圣,圣人的圣

正当蓉子想说高野圣的圣[*注9]时,圣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

别说啦~耳王口不就行了?

既然如此,就不说罗~

返回座位途中,蓉子偷偷地看了看三年级藤组。

(嗯)

蓉子的心中,响起了失望的叹息。

即使相距甚远,也可以清楚看到,圣那东倒西歪的睡姿。

3

领取毕业证书後,蓉子走下了讲台。

椿组,是最後领取证书的一班,而颁授毕业证书的顺序,是根据学生的姓名决定的。既然蓉子已经领取了证书,颁授证书的部分,应该已接近尾声了。

紧接著,校长,学院长以及嘉宾们,将分别发表讲话。面对这种编排,即使不是圣,也会闷得昏昏欲睡。

然而,即使闷得发慌,也不能四处张望,不能去寻找熊男的所在。做出如此行为,和小学生,又有什麼区别?

还是闭目养神,稍作休息吧。到了送词与答词的部分,想这样做也不行。

新入学学生代表,一年级李组,水野蓉子。

初中入学典礼上,江利子第一次听到,水野蓉子这个名字。

其实在那之前,作为新入学学生代表,水野蓉子这个名字,就在班上公开了。当然,这并非什麼特殊的姓名,没有印象也很正常。

於入学礼典前,所有的学生,都先於教室集he,并根据姓名,决定座位顺序。江利子和蓉子,分别处於同一列的最前和最後。但,最大的不幸,莫过於和圣比邻而坐。面对如此情况,即使只是四处张望,也要步步为营。幼稚园时代的交战,相信大家都不会忘记。再者,自那以後,一但相遇,二人必定会向对方,施以威吓。天敌这个形容词,似乎是为这种情况,而存在的。

因为这种种原因,水野蓉子这名字,并没有被留在江利子的记忆中。

自新生席站起来,蓉子一步步走向讲台。那,应该是首次看见蓉子吧。最起码,印象中,对方并非就读於莉莉安小学部。

留著齐颈长的乌黑秀发,怎麼看,蓉子也是一位散发著成熟气息的美人。

举止端庄得体,致词,也很出色。虽然话音略带颤动,但那恰到好处的紧张感,反而为致词,增添了几分天真和纯朴,加上适中的说话速度,整个过程,让人感到自然而舒适。

(嗯~)

上天对蓉子,真是宠爱有加啊。那一刻,江利子的确有点吃惊。

作为代表,於台上致词,绝非儿戏。与蓉子同属一班,的确令人颇感不安。

於入学典礼,上台致词者,必定是入学成绩,最为优秀的学生。事实证明,通过入学考试,自他校转学而来的水野蓉子,於成绩上,位列全部初中一年级生之首。於莉莉安原校升读的学生们,形式上也接受了相同的考试,而江利子,也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不过,毫无疑问,蓉子的成绩,比江利子更为优秀。

在成绩上,负於特地为考试努力过的人,也是无可厚非。然而,一直以来,江利子都被喻为不用努力也能成功的孩子。背负此名号生活至今,如果要通过不断努力,来保持第一,岂不是将一直以来的自己,全盘否定?江利子讨厌这样。对於很会努力的自己,实在无法喜欢。

为此,江利子选择了,主动退出竞争。

第一名,只会有一个。这位置,还是交给蓉子吧。自己,不会为此而有所遗憾。长久以来,对领导地位的体验,已经够多了。

不幸地,江利子的计划,在班会选举的时候,出现了破绽。因为没有志愿者,江利子推荐蓉子,出任班务委员。然而,蓉子却以只由一名外校生,担任这位置,实在难以让同学们放心为理由,提名江利子,作为自已的搭挡。表面上,这的确合情合理,但,只是第三天,在莉莉安上学的蓉子,有什麼理由,如此发言?追毫无疑问,这是对江利子的一种报复。

换言之,在未来的一年间,江利子必须和想极力回避的对手一起,为班务而努力。

请多多指教,鸟居同学。

至今,江利子也没有忘记,当时蓉子那夸示胜利的无声微笑。为此,江利子才没有把在名字後面加上同学两字,互相称呼这一传统,告诉蓉子。

(虽然如此,蓉子很快就改过来了呢)

聆听著学院长致祝辞,江利子有意无意的,玩弄著手中的领巾。

蓉子的学习能力,的确十分优异

江利子同学的领巾,形状很美呢。

蓉子,并不是敌人。时至今日,江利依然清楚记得,惊觉此事实的那天。

江利子同学的领巾,形状很美呢。

某一天,在上完体育课,大家刚返回教室的时候,蓉子如此对江利子说道。

蓉子的话音,不带半点的迟疑。

嗯,话虽如此。

为此,其他同学的目光,也纷纷集中到江利子的身上。

既然如此。

蓉子,很擅於称赞别人。即使同时看到对方的长处和短处,也只会把注意力,集中於前者。也因为其所言属实,接受赞扬的一方,也不会有被奉承的感觉。在众人的赞美声中长大的蓉子,擅於赞美他人,也很自然。

有什麼秘诀吗?

不时对江利子,投以注视目光的蓉子,用手轻触了一下江利子的领巾。

这谈不上什麼秘诀吧。

对从没在意过领巾外观的江利子来说,当然没什麼秘诀。再者,蓉子的领巾,也并不难看。

其实,我很早就注意到了。虽然今天在更衣室,看见江利子同学系领巾的过程,但那动作,实在太快了。

蓉子希望,江利子能教授系领巾的方法。然而,对每天都在无意识下,以同一手法系上领巾的江利子来说,特意教授反而颇具难度。

那,把每天无意识下进行的,重复几次。如何?

蓉子,是个不论做什麼,都很努力的人。经过五回示范,蓉子结的领巾,已和江利子的,相差无几。

不过啊,还是比不上江利子同学。

话虽如此,蓉子似乎已对自己的技术感到满足,并把注意力,转移至其他事物上。蓉子对什麼事感兴趣,江利子并不在意。然而,水野蓉子本身,对江利子来说,却显得很吸引人。

不刻意隐藏自己有多努力,对於在一件事上,取得一定成果,而感到满足,这些江利子从不考虑过的事,对蓉子来说,却显得轻而易举。更重要的,是当事人,对这一切都十分享受。

擅於努力,也是一种才能啊。那一刻,江利子明白了。不知道该如何努力,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输给别人,这样的人,认为不断的努力和锻鍊,不过是浪费时间,确实不足为奇。

不过,好不容易,给称赞了一次。即使只是在领巾的外形上,胜过蓉子,也应该将之保持下去。再说,这不是很好吗?把每天重复进行的事,继续下去,完全不需要额外的努力。

Queee~

在拿著领巾的两端,把领结紧系的一刻,精神也会为之一振。

今天早上,也以相同的方式,打领巾系上。

在最後一次,身穿莉莉安制服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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