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对面沙维尔有些哀伤的脸庞，笑着道：</p>
“那就，永别了，朋友。”</p>
约翰身体一软，站立不住，但在快要摔倒时却被沙维尔拉起来，让他的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p>
“站着死吧，约翰，无论如何，和命运抗争到最后一刻的人，不应该以狼狈的姿势离去。”</p>
“呵……还是那么会说啊，沙维尔你这家伙。”</p>
“嗯。”</p>
“对了，沙维尔，我走之后，照顾一下艾琳娜和查尔斯，特别是查尔斯，我把杰克给……”</p>
“行了，我都知道的，你放心。”</p>
“还有，在东边的那个街道上，应该有一具女性的混血恶魔的尸体，帮我把她埋了吧。”</p>
“好，还有什么吗？”</p>
“还有一点……唉，本来不想说的。”</p>
“说吧，趁死前多说点。”</p>
“唔。”约翰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也越来越软，已经濒临死亡，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说出了一直憋在心口的那几个字：</p>
“对不起。”</p>
“嗯？”</p>
“对不起，我……辜负了对父亲和你的誓言，在危急生命的关头牺牲了无辜之人的性命，我……很抱歉。”</p>
“没什么，约翰，我的朋友。”</p>
“那些因我而死的人，很抱歉……”约翰的声音渐渐细不可闻，他的头慢慢垂下，在沙维尔的耳边说出了今生最后的几个字：</p>
“谢谢你，沙维尔，愿意与这么差劲的我做朋友，感谢这么多年的陪伴……再也不见了，朋友。”</p>
约翰·劳伦特停止了呼吸。</p>
沙维尔的手一紧，感受到了怀里生命的流逝。</p>
他低下头，压抑着什么，最后蓦地将约翰的尸体打横抱起，向大坑外面走去。</p>
但没走几步，从天而降的身影挡在了前方。</p>
沙维尔眉头轻轻一皱，伊莎贝尔流入他身体里的记忆让他知道了来人是谁。</p>
“奥菲莉亚，为何拦住我？”</p>
银发的判官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约翰的尸体身上。</p>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恶魔之子的尸身应该交由神圣教会处理，实在不行放到猎魔人公会那里也可以，但从来没有过给吸血鬼的先例。</p>
可是沙维尔这家伙刚刚拯救了曼哈顿……</p>
当奥菲莉亚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在了沙维尔的身上时，却突然愣住，不可思议的情绪涌上心头。</p>
</p>
对面的沙维尔本来因为献祭心脏而变得枯瘦的身体，竟然肉眼可见地丰盈起来，重新恢复到健康强壮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并不是透支极大的献祭，而是功效上佳的馈赠一般。</p>
那本来献祭给始祖的心脏，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不仅没有因为暂时离体而变得虚弱，反而愈加强劲，源源不断地将力量输送到沙维尔身体的每一寸。</p>
这是逝去的血族王脉［莱斯贝伦特］几千年的禁术使用历史中，从未发生过的事情。</p>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沙维尔……”奥菲莉亚在心中默道，想到了伊莎贝尔用那个天大的消息也要换来和沙维尔［初拥］的权利。</p>
也许……是我们神圣教会吃亏了……</p>
奥菲莉亚在心中暗叹一声，做出了抉择。</p>
她微微侧过身子，让开了一条路：</p>
“请做完你想要做的事，沙维尔先生。”</p>
沙维尔点点头，继续向前方走去。</p>
留在原地的奥菲莉亚看着满目疮痍的纽约，心中升起无奈。</p>
这次虽然阻止了地狱的计划，但超凡的力量也彻底暴露在世人眼中，今后的世界必会风云激荡，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p>
她正想着，突如其来的震颤出现在胸口的黑色十字架上，这是裁决所特有的传信方式，说明上面有“大人物”留了段命令给她。</p>
奥菲莉亚将十字架贴在额头，查看里面的灵魂印记，但当这命令完全被她看到时，奥菲莉亚却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沙维尔离去的方向。</p>
“怎么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