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的炽天使眼中流转着昂扬的战意与杀意，她终于开口，声音已没有半点温度：</p>
“路西法，从我自天国下凡的那一瞬间，我就决定，这次，要彻底荡平地狱、要彻底……将你杀死！”</p>
路西法一愣，有点诧异地看着她：</p>
“老头子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的……所以，你打算违抗［神谕］？”</p>
“是。”加百列大大方方承认，她向来敢作敢当，从这点看，她和路西法最像。</p>
“原来如此，那我懂了，妹妹。”路西法整理了一下衣服，无尽时空仿佛都被晨星照亮：</p>
“那么，究竟会发生什么，让我们拭目以待吧。”</p>
“好。”加百列起身，话已说完，没必要再和这个罪人久坐，但当她手指碰到咖啡厅门扉的一瞬间，路西法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p>
“妹妹，为何？”</p>
“……什么？”</p>
“为何，执意要杀我，即使违背老头子的神谕，也要将我和地狱抹除？”</p>
“因为你是罪人，侮辱了我们共同敬仰的父亲，你作为曾经的天使长……”</p>
“够了，加百列，既然你今晚约我到这里，向我宣战，那么请说一点真话吧，刀剑相向的两人，比挚友更加亲密，不是吗？”</p>
加百列沉默，她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金发也似乎变得暗淡。</p>
因为什么呢？她想着，不知道该说什么。</p>
那一年，在路西法率领众天使叛乱的战场上，自己也似乎问了他相同的问题。</p>
那个时候，路西法是怎么回答的呢？</p>
哦，对了——</p>
“呵，妹妹，父亲想让我臣服于那个从凡间来的圣子，我呸！”</p>
“天下间，能让我臣服的，只有父亲一人罢了。”</p>
“就算是其他神主，比如华夏的盘古，让我屈服的唯一办法，也只能是将我彻底碾碎！”</p>
“我只向我认可的人跪拜！”</p>
加百列记得，从那以后，路西法又多了一个别称——傲慢之罪。</p>
傲慢么？真是贴切的称呼啊。</p>
那现在的自己呢？即将违抗父亲的神谕、跟地狱拼个你死我活的自己，真的是为了所谓的“天国的荣耀”么？</p>
不是吧，加百列心里明白，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时，在心中汹涌激荡的，不是什么凛然的大义，而是如针如焰般舔舐自己心灵的情感。</p>
那情感，名为嫉妒！</p>
路西法见加百列沉默在原地，走上前来，靠在门边，看着外面的无尽夜空，咧嘴笑道：</p>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次见你时，总感觉你比以前顺眼很多。”他靠近加百列的耳朵，低声轻语：</p>
“所以，你也【堕落】了啊。”</p>
……</p>
……</p>
是年，十月十七日，地狱讨伐战爆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