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上面用幼稚的笔迹写着，刘秀姑，张水妹。</p>
张清如回忆起刘秀姑的名字，在万福纺织厂死亡人员名单上；张水妹，在她曾经的学生名册上。</p>
上海的街头，路人一如既往的行色匆匆，出入带着保镖的达官贵人，勉强维持生计的小职员，街角处的乞丐等待着善心人的施舍。</p>
张清如看着他们，曾经她能在这些人的脸上看到善良，而此刻，她能看到的只有被欲望扭曲的狰狞。</p>
内心的怪兽在嘶吼，大喊着“复仇！”</p>
复仇！</p>
为了受害的女工和她们的家人们！</p>
复仇！</p>
找到那些吃人的恶魔！让他们付出代价！</p>
张清如回到家里，把那张写着名字的纸片，小心翼翼的夹在字典里。</p>
洗干净手上沾染的血迹和尘埃，张清如端坐在书桌旁，提笔开始写，写下让甘露露完成心愿的东西。</p>
转天，张清如主动替孔问送采访稿，给甘露露审核。</p>
“老张，别闹了。”孔问说完看看身边，确定同事都去吃中午饭了，她才继续说道：“甘露露昨天才泼你一身咖啡，你今天去，她要是再发疯怎么办。”</p>
“她我还是能对付的，把稿子给我吧。”</p>
孔问感觉张清如像是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以前那个张清如想做的事情，她从来都拦不住。</p>
“那你要小心点。”孔问把稿子交给张清如。</p>
化妆间里，甘露露依旧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嘴里小声嘀咕，“来啦。”</p>
“来啦。”</p>
“都出去。”甘露露睁开眼睛，挥挥手示意闲杂人等退出，坐起身仔细打量张清如，“张律师，你怎么了？”</p>
“我？”张清如指着自己，“和平时一样啊。”</p>
“张律师，我虽然是个疯婆子，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p>
“你看出什么了。”张清如眉头轻挑。</p>
“今天的你，比我疯，我再疯也只敢杀自己，你敢杀人。”</p>
张清如笑了，乍一看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细看眼神中却多了戾气。</p>
“所以，我答应你。”张清如几张纸递给甘露露。</p>
几张纸，轻飘飘的，甘露露惊讶的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p>
张清如解释：“黄老板虽然对外号称和妻子桂兰姐，情深义重，从无二心，就是说说而已，这些年也找了几个情人。”</p>
“竟然有这种事。”甘露露想起黄老板在自己面前，所谓初次心动的表白，更觉得恶心。</p>
“她们都被桂兰姐‘处理’了，‘懂事的’拿笔钱消失，‘不懂事的’人就没了。”</p>
甘露露挥挥手里的纸，“这个是？”</p>
“给桂兰姐点压力，让她处理了你。”</p>
甘露露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张清如，“我怎么救没想到，让黄老板的老婆把我弄死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