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来自荐做您的离婚律师的。”</p>
“甘露露那个疯女人等不及了嘛？竟然派律师上门帮我离婚。”</p>
对于桂兰姐知晓自己的身份，张清如并不吃惊。</p>
黄老板和甘露露这点私情，上海滩人尽皆知，以桂兰姐的老谋深算，不派人在甘露露身边监视，那才奇怪呢。</p>
“甘露露的确想知道桂兰姐的态度。”张清如微微欠身，表示对桂兰姐的尊敬。</p>
“我的态度？”桂兰姐脸上端庄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不屑的神态从她的眼角眉梢下渗出，“甘露露那三个条件，目标明确的很。”</p>
张清如态度更加谦卑了，“实不相瞒，那三个条件，是我替甘露露小姐拟定的。”</p>
“你！？”桂兰姐重新打量站在自己眼前的小律师。</p>
“我拟这三条，是希望黄老板能知难而退，没想到，黄老板迎难而上。”张清如也很无奈。</p>
桂兰姐皱起眉头，不耐烦的挥手，“算了，不想知道你们打什么鬼主意，送客！”</p>
张清如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桂兰姐，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甘露露，当然也不是为了我自己。”</p>
桂兰姐嘲讽，“难道是为了我好？”</p>
“也不完全是。”</p>
“说！为了谁？”桂兰姐问。</p>
“我是为了我们校长。”</p>
“你们校长与我有什么关系？”桂兰姐垂下眼帘，躲开张清如的目光。</p>
“我们校长，一生致力于让女子能和男子同样受教育，散尽家财建立女子中学，到我入学那年，学校欠款甚多，不能为继，多亏了善心人士捐赠，才能维持下去。”</p>
“喔。”</p>
“桂兰姐，您就是那位匿名的善心人士吧。”</p>
张清如蹲在桂兰姐面前，让她的目光无处可躲。</p>
“胡说，你们校长，人品高洁，怎么会认识我这种出身的女子。”</p>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但那天送钱到学校的女人，的确是您，桂兰姐，那天晚上是我把您引到校长室的。”</p>
桂兰姐盯着张清如，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你是那个打更的女学生？”</p>
“是呀，我们学校太穷了，没钱多养一个工人，所以都是我们学生轮流负责打更。”</p>
“是我那又如何？”桂兰姐不再否认。</p>
“其实，当时家里已经供不起我读书了，别说学费，连生活费都拿不出，好在校长用您的捐款设立了奖学金，我才能念完中学，来上海念大学。”</p>
“说这些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来报恩的？”桂兰姐的不屑已经掩不住，这些年打着报恩旗号，来占便宜的人，她见多了。</p>
“不，不，不，您误会了。”张清如连声否认，“当年我们曾经问过校长，应该怎么报答捐款人，校长回答我们，大可不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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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如停顿了一会儿，想起当年校长的教导，“校长说，我们这些女学生，读书识字，明了事理，不必拘泥于报恩于一人一事，若是日后在世上有了能力，便尽力帮助其他女子，就是大善，就是报答。”</p>
“我帮甘露露是这个道理。”张清如盯着桂兰姐的眼睛，“我帮您桂兰姐也是这个道理。”</p>
“你们校长素来认为，世间女子皆苦，唯有女子能助女子脱离苦海，这我是知道的，可你怎么能帮了甘露露又帮我呢？”桂兰姐很疑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