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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问后来想想，的确如此，两位老人在她面前，从不谈起唐英杰，甚至刻意避开她，有时说着话，像是想到什么，会突然停住，唐英杰的母亲，还会偷看她的脸色，怕引她伤感。</p>
把对两位老人的关心埋在心里，孔问就在帮老人宣传面馆这方面开始发力了。</p>
她在报界人脉足，朋友多，自然有人愿意帮忙，最重要的是，签了停战协议后，上海的市民都放松下来，急需做点什么找回往日上海的感觉。</p>
一对来自沦陷区的老夫妇，苦心经营的面馆，既满足了大家对东北同胞的关心，又满足的口腹之欲，可谓是一举多得。</p>
这家东北面馆竟然火爆起来，遇上休息日队伍排出好远，不得不放号，免得后面的人白等。</p>
人呀，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吃不到就越想吃，特别是一碗面也不贵，稍微有些收入的人家都负担的起。</p>
这东北面馆的生意，愈加火爆起来。</p>
很多人专程到法租界来吃面，甚至有日租界的人来吃面。</p>
这天一个穿着长袍马褂的男人，从汽车上下来，步入小巷，因为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店里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两、三个听了孔问宣传，来尝鲜的记者。</p>
柳春生热情的上前招呼，“先生，几位。”</p>
“一位。”</p>
“您先看看菜单。”柳春生指指墙上的牌子。</p>
穿长袍马褂的男人，仔细的研究牌子上的菜，“打卤面，拍黄瓜。”</p>
“您稍等。”</p>
柳春生去厨房叫菜，穿长袍马褂的男人坐在桌旁，四处打量。</p>
突然，唐大同拿着菜刀从后厨冲出来，柳春生在后面拼命拦着，尖叫着：“大爷，大爷，你问清楚！”</p>
唐大同拿着菜刀，冲到穿长袍马褂的男人面前，大喝一声：“小子！”</p>
穿长袍马褂的男人，手里的筷子吓得掉在地上。</p>
“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唐大同喝问。</p>
穿长袍马褂的男人立刻回答道：“我是中国人！”</p>
“为什么举止做派这么像日本人？”</p>
“我老婆是日本人。”穿长袍马褂的男人倒是很诚实。</p>
唐大同愣了一下，柳春生在后面连忙劝说：“大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中国人，她就是中国人。”</p>
“嗯……”唐大同垂着头，想了想，“的确，那是中国人的媳妇。”</p>
“对嘛。”</p>
唐大同收起了菜刀，“看你穿这身衣服，不像是忘本的人。”</p>
穿长袍马褂的男人连连点头。</p>
“回家好好教育你媳妇，嫁了中国人，以后就是中国人，不准老惦记娘家。”</p>
“是，老先生教诲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p>
唐大同满意的点点头，拎着菜刀回了后厨。</p>
柳春生连忙对客人道歉，又免了对方餐费，又送了盘牛肉。</p>
穿长袍马褂的男人，微笑着接受了，吃完面他执意付了饭钱，才走出小店。</p>
回过头，高桥平，中文名陈平的男人，笑了笑，留下四个字，“螳臂当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