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唐姝耸耸肩。</p>
“那我问你。”女恶灵笑了。</p>
唐姝有点好奇她要说什么，扬扬下巴，说:“洗耳恭听。”</p>
“你觉得人类对你好，当你受排挤时，当你成为怪胎时，当你为校园暴力所害时，那些人在哪里？”女恶灵骂道。</p>
明明知道恶灵的话针对的不是自己，“怪胎”这个词还是让唐姝的手不自觉的一抖。</p>
“如果人类对你好，生活中为什么有那么多压迫，为什么有不开心，多少人被生活所压倒，爬也爬不起来。这个时候，‘对你好’的人在哪里？”女恶灵咄咄逼人的质问。</p>
“你在诉说你悲惨的生活求饶么？”唐姝不为所动。</p>
“你觉得公平是什么？”女恶灵追问。</p>
唐姝不以为然的回答：“公平本来就是人为的定义，大自然从来没有公平二字。老虎不会飞，蛇没有脚，蜘蛛八条腿却有柔软的肚皮，人退化了运动能力却拥有强大的大脑。自然界只是扬长避短，却没有公平可言。”</p>
“女性为子宫而困扰，男性因为没有子宫而像畜生一样的工作。”女恶灵毫不畏惧唐姝具有攻击性的眼神，“我们一边寻求公平，一边将不公平施加给自己对立面的人身上。”</p>
唐姝没有说话。</p>
女恶灵伸长了脖子，用演讲般的腔调说道：“从无到有，人类创造了无数东西，制度、等级。然而面对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公平，他们在搞对立。</p>
“对立、对立、对立，永远在对立，我们离公平渐行渐远。人类就这样一头扎进自我毁灭的深渊。”</p>
她站起来，唐姝没有阻止。</p>
“当你的生活彻底一团乱麻的时候怎么办！？多少人跳楼难道看不到吗？是的！最简单的方式，重开！当生活变成一团乱麻，一刀剪开！”</p>
女恶灵愈说愈疯，她像一个痴迷的舞蹈演员，沉浸在自己的动作中。</p>
“所以旧人类走投无路的时候，诞生了新人类。”</p>
女恶灵抱住了自己。</p>
“他们的最终演变指向一个词——完美。他们的机能能让他们变的彻底公平。”</p>
女恶灵指着唐姝的鼻子，眼睛里透露着最美好的期望：“你说的对，大自然本无公平二字，公平是人造的，旧人类造不出来，新人类来造。”</p>
“新人类将取缔旧人类。”</p>
恶灵疯疯癫癫的跳起了舞，这一刻她并不畏惧死亡。</p>
“哪怕像我等这样肮脏的旧人类最终会随着新世界的诞生而死亡，无数的我也会趋之若鹜，前赴后继，为了更伟大的公平！！”</p>
黑色的火焰从唐姝的身体里冒出，危险的温度不能让女恶灵停止她走向毁灭的舞蹈。</p>
“没有异类！没有怪胎！平等为上！绝对公平的世界！”</p>
女恶灵在寒冷的迷雾中哈哈大笑。</p>
“那我也不会像想要杀死自己的东西身上寻找希望。”</p>
唐姝冷漠的说道，火焰烧上女恶灵的身体。</p>
“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我相信自己，相信人类。”</p>
唐姝笃定的说道。</p>
黑色火焰中尖叫的女恶灵突然变得平静，让唐姝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p>
她的脸上露出一个熟悉的神情，慵懒的声音像嘶嘶的蝮蛇。</p>
“你真的相信么？怪物。”</p>
勾魂的好听声音在唐姝耳朵里却比恶灵的啸叫更加可怕。</p>
唐姝蓦的慌神，手上的恶灵也不管了。</p>
她伸手去抓那团火焰，然而女恶灵的脸消失在最后的火焰之中，灰都不剩，唐姝抓了个空。</p>
“维塔尔？”</p>
难以置信的名字从唐姝口中冒出。</p>
“为了最终的公平，即便我们看不到。”</p>
另外几个恶灵也说。</p>
唐姝反应极快的抓住他们，但是他们的身体在唐姝的手中渐渐消散。</p>
充满执念的恶灵，因为释怀得以消散。</p>
善良的亡灵还在等家乡回归的消息。</p>
唐姝手空空的抓着空气，亡灵湾刺入骨髓的阴风让她打了个哆嗦，维塔尔最后留下的话在唐姝心中种下前所未有的种子。</p>
偏执的唐姝相信自己，但是........人类？</p>
周围重回安静，唐姝的心跳成为最大的噪音。</p>
“我跟其他人类不一样，是吗？”</p>
唐姝心中含着自己也说不上来的诡异的情绪，望向地上蹲着的猫咪。</p>
“是啊。”肥肥无精打采的回答，让唐姝的心脏漏了半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