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月读把双手交叉在后脑勺,说出了决定:
「这点子或许不错。」
「哇啊,老太婆!你很好沟通嘛太神奇了,新发现耶!喂,鹿岛你看!这老太婆年代那么久远,竟然听得懂我的现代日语耶!」
「月读部长,虽然这只生物一直都是这么没礼貌,但这次请您特别宽恕一下。」
「唉,随便啦。」
月读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她站起身,让视线与鹿岛两人交会后,点了点头说:
「地点是昭和纪念公园内的概念空间,方法是模拟战,胜利条件是看双方代表的哪个人先拿到留在荒王头部舰桥内部的十拳,赌注是败方必须接受胜方提出的所有要求这样的内容如何?」
「看您说得这么顺口没半点迟疑想必是早做好了准备吧。」
月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回以笑容。
她心中早已找出了大概方向。
因为她早已做了决定,准备回应今天当她对手的恶徒少年。
无论选择哪种手段,都必须放弃维持只求安宁的现状啊。
「既然这样,只要采取能够让你们接受的最大规模和最佳手段就好了吧。如何?没意见吧?」
听到月读的质问,热田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点点头,相对地鹿岛则是搔了搔头。
虽然鹿岛一副感到困扰的模样,但月读还是捕捉到了浮现在他嘴角的愉快笑容。
「嗯~既然月读部长都这么说了,我这边暂时没有意见吧?」
「那这表示你愿意参与了?」
还有
「你有没有改修布都的意愿?制作出布都以作为2nd-G的旗剑。」
虽然身旁的热田露出惊讶表情,但鹿岛没有理会他的反应,便立刻回答:
「有。」
「喂、喂!鹿岛,你来真的啊?摸老婆的奶会比较幸福耶。」
「是啊,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我会造好布都,也会摸奈津的奶。」
鹿岛说罢,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他发出「咦?」的一声歪着头说:
「我刚刚讲话的调调跟我的决意感觉有点落差好像带了点野性的感觉」
「随便啦,快去做准备!好让我们找出一切的答案。」
月读露出苦笑心想,这两个男人简直跟小孩没两样。
她拍了一下手,对着在两人身后从隔板另一端偷看的其他人说:
「好了,各位!今晚就回去供奉你们的祖先和家人,好好认清自己的姓名后,再回到这里今晚外面下着雨,我想就算变得多愁善感一些,也无妨吧?」
●
下着雨的夜里,有一辆电车驶向东京西侧。
那是从新宿发车的京王线,前往高尾山口的每站停靠慢车。
这辆电车的第一节车厢里,在乘客较少的座位上,有两个抱着大件行李的身影。
她们是身穿白色衬衫配黑色连身裙的诗乃,以及身穿蓝色夹克搭牛仔裤的命刻。
诗乃抱着一只纸袋,坐在她右手边的命刻除了抱着两只较大的纸袋之外,脚下以及网架还各放了一只同样大小的袋子。
命刻背对着雨滴滑落的窗户,面带认真表情严肃地开口说:
「好了,这次的补充物资行动算是圆满结束了。」
「就算你露出认真表情想骗我也没用的!姊姊到底是怎样?居然还买了软趴趴的枕头,真是的命刻姊姊骗人!」
「是你自己说想要的吧。」
「我才没有,我只是说了『好舒服的样子喔』而已耶~」
命刻露出笑容说:「那还不都一样。」
然而诗乃看见面带笑容的命刻忽然换了表情。
命刻看向窗外不停落下雨滴的黑夜,眉稍微垂。
或许是察觉到了诗乃的视线,命刻主动询问:
「你看到了吗?诗乃。在新宿」
「看到了和我们擦身而过对吧?是新庄,不会错的。」
诗乃想起在车站前擦身而过的身影、想起那张穿过她与命刻之间的含泪面容。
她从命刻身上移开视线,以左手抱住纸袋,右手触摸命刻的手臂说:
「没办法果然不记得了,她完全没认出我们来。」
「应该是吧,跟我们得到的情报一样。她完全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
「下次要不要让我来跟她说说话?以我的力量」
「还是不要吧。随便使用力量,会引起对方的戒心。」
「可是」
「没关系的,我们早晚会跟新庄碰面。不管是以敌人,还是以同伴身分。而且,诗乃你也看到佐山御言了吧我的敌人。」
命刻轻轻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但还是接着说下去:
「这问题太难了,新庄的内心在哭泣。不管那个佐山有没有办法让新庄不再哭泣都会让我感到懊恼,也会因此让我恨他吧。」
●
因为下雨,佐山回到宿舍的时间晚了。
此刻他走在宿舍走廊上,手表指着晚上八点十分。
平时新庄都会在四、五点时去洗澡,然后读书或是做点其他事情,最晚会在八点前到学生餐厅吃饭。
「不知道新庄同学自己先吃了没?」
一方面也是因为新庄没有使用行动电话,所以佐山没能联络他要晚归。但是
或许应该打电话给舍监,请舍监传话。
佐山加快脚步来到自己的房门前,他开门时发现没上锁。
一下子就打开了的房门另一端
「这么暗?」
房内没有一丝光线,而且里头没有半个人。
新庄同学去哪儿
就在佐山感到有些焦急的瞬间,胸前口袋里的貘忽然看向床铺。
心想「怎么回事」的佐山一看,发现有个影子躺在下铺。
是新庄。
在这时间睡觉,会不会是怎么了?佐山担心地想着。
会不会是又像中午那样肚子痛了?
佐山关上房门,摸黑朝向窗边走去。
他把纸夹和貘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就在这时
布料摩擦的声音传来。佐山回头一看,发现身穿白色衬衫的新庄在黑暗之中起身。
「佐山同学?」
「抱歉,吵醒你了啊?」
「没有你可以开灯没关系的。」
「不用。」佐山说着,然后在床边弯下腰。
这时,他眼前出现显得无力的表情。
佐山看着新庄窥探似的眼神,忽然发现他的眼角微微泛红。
他刚刚哭了吗?
然而,佐山没有这么问,他问了不同话题:
「要不要我帮你拿什么?还是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去帮你拿。」
新庄再次说了句:「没有。」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把视线移向自己的腹部后,轻轻抱住盖着棉被的下腹部。
然后,在佐山做出什么动作之前,新庄早一步开口说:
「不用担心,明天早上就会没事的希望明天全联祭时会是好天气。」
「嗯,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到处逛逛,好好玩一玩吧。」
「嗯那、那个啊,佐山同学。」
「什么事?」
「我中午交给你的小说大纲,你看了吗?」
听到新庄的询问后,佐山不禁语塞。他收下纸夹,然后去工作,直到刚刚才回到宿舍。
他再怎样也不可能有时间阅读。
那东西对新庄同学而言,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啊?
佐山的思绪化为沉默。看出佐山答案的新庄垂下眉梢说:
「对不起喔,我太强人所难了我不应该硬塞给你的。」
「没那回事。」
佐山心想,这时候如果回答最近比较忙,感觉像在找藉口。
只是,他确实也必须承认自己没办法以轻松的态度去阅读。因为他知道对新庄而言,那纸夹内容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你肯答应,我想要多一点时间,我今天真的累了。」
「时间为什么?」
「昨天中午你不是说过吗?希望我能够去了解你既然这样」
佐山思考了一下后,决定坦率说出浮现心中的话语:
「就像你试图传达自己的想法让我知道一样,我也需要时间以及决心来面对你。」
「等你有了这些后,你愿意看吗?」
「嗯,当然愿意。」
「可是,我说不定明天就不在了耶。」
新庄的右手抓住了佐山的左手衬衫衣袖。
他用力抓紧但立刻又松开,缓缓收回右手。
然后发出「唔」的一声,再次微微弓起身子。
新庄先让身体放松,然后就这么从屁股开始缩进棉被底下,没看佐山一眼。
「对不起」
看见新庄连头也钻进棉被底下,佐山也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虽然佐山脑中闪过是否该阅读大纲的念头,但又觉得在这样的气氛下阅读,只会表现出
焦急,就像在敷衍了事的感觉。
就在佐山这么想着时,怱然停下了动作。
因为他听见新庄压抑呼吸,而发出的「咕」一声。
不知怎地,佐山同时感觉到左胸受到压迫。
他猜想着这份疼痛是什么时,往事冷不防地从记忆里跳了出来。
过去,自己也曾在夜里感到腹痛。
那是任何人在身体尚未发育完全的孩童时期都曾有过的经验。
尽管本人感到疼痛,周遭的人却不会多重视,然后到了隔天早上,疼痛感确实会就这么消失不见。
过去自己有这种经验时,是什么样的状况?当时父母陪伴在身旁,但他们做了什么呢?
虽然一试着回想,胸口就会感到压迫,但佐山告诉自己必须想起来。
「嗯唔。」
随着新庄的声音传来,佐山急忙用右手按住左胸。
他相信身为恶徒的自己应该有必须去做的事情。<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