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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6 一口井起****(1 / 2)

 这一章近六千字,就当作双更了。()请大家见谅

华嫣亦没听清楚姆妈与祖母的对话,一脸担心:“我家有口井,你说,是不是出事了?”

文箐心里噗通噗通的,怎么今天,这事儿就没完没了?“姐,你脚痛,不能出门。我,还能走,也不疼。我去瞧瞧。”

她这脚虚缠着,现在趿拉着表姐的鞋儿,虽不怎么痛,不过就象前世穿了小一号的高跟鞋一般,鞋里有些发热,又是挤得慌。

文简亦大声道:“姐姐,我也要去”

华嫣却不同意:“表妹,你莫要下去。要不然,祖母与姆妈不高兴了。咱们女子,见不得外客的。”

文箐经了小绿花轿之后的拐卖风波之后,其实好奇心已经得到了很大压抑了,不过,既然事涉沈家的井又打上架了,难免不着急想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耍无赖:“几天前,我还大摇大摆在外面奔波呢。更何况在家里,我不出门,只跟舅姆后面偷瞧一眼便是了。”

华嫣见表妹根本不听劝,看看里屋,小弟睡着呢,总得有人照顾,如今只有银铃呆呆地立在那里,叹一口气。道:“你若真是瞧个热闹,我且告诉你:你去我姆妈那边,便在楼上过道里,远远便能瞅见那边院外的动静。井便在搭了个小棚子的那处。”

文简早就想跑出去看了,这回在头前掀了门帘便走。

这房子既是H型的简易两进院子,一头是因为前面是肉市,后一头因为是别的住家院子顶着,故而两头都没有能再盖院子或大房子的地头,只用了围墙封起来。靠着井这边,自然是灶房。

文箐到了舅姆房门前,在楼上果然看到对角处,一群人围在那里争执,远远的听不分明。

其实,文箐听到的没错,确实是与“井”有关,而且是要“打架了”。

这事得从头说起。

杭州临海,既是钱塘江入海口,故而地下水,大半是海水渗透。尤其是城南处打出来的水大多是咸的。所以要能选出正常的泉眼来,实是不容易。东晋,郭璞在大井巷,开凿了第一眼水井。唐时李泌担任杭州刺史,又开凿了六口井。到南宋时,由于造都至此,那更是大量开井,一时开了几千口井,情况好转了。只是到得明代时,平均下来,也是二三十来户才有一口水井。

沈家院墙处的那口井,恰恰就是可饮用淡水井。由此,可见珍贵了。

话说这房子买时,确实带了井,而且这井是建在了这房子的地头上。前房主本来是围在院子里的,只是在那处开了一个角门。

后来沈家买了此处后,有邻人上门来说得一两句,道是就近打些水。

沈老太太向来大方,乐善好施嘛,便毫不犹豫地道:“咱们既与人为善,邻里间的当相互照应,不过是多他一家罢了。”

谁都没想到,这口子一开,有了第一家,第二家亦上来,老太太应允了;接着第三家第四……第六家,都来了。

沈吴氏依着舅姑的惯例,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于是,把这井台重新砌了一下,改成门在这里开,又嫌外人进来,只好弯进院内约八尺处另建围墙。这般,稍事围砌,便将井围了见方六十来尺(换算一下,约七平米),内外都开了两扇大门,内门对沈家院里,外门对邻里开。再在上面加了个大顶棚,以防雨雪,好似盖了一个小屋子,然后对外开放了。

门的钥匙,自然是由吴婶夫妇把管。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给的越多,养懒了人,滋生了贪念,只会越来来越大。

事情便由此发生了。

要说这井啊,又不是那三眼泉四眼泉的,能不停地供水。这井打得很深才见水,万此可见地下水少啊。故而,特别是遇到天旱季节,若是一大家庭,用水也是需要节约的。

尤其是杭州,地下水缺乏,一到大旱之年,大多井都近枯竭,都需得到吴山脚下去运水来,故而除了平日里卖虎跑泉的水车外,亦有卖饮用泉水的。

而今年,下半年本就有些旱,文箐过来时,淳安那边都下雪了,杭州这里却无半点雪影,故而,下的雪少,地下水位也下降。于是,本来就一口井,能供两家就差不多了。

可是,既然这是过节日,大家都忙碌,没井的人家要跑去公用井打水自然嫌远且费时间,去晚了自然那井里也打不出来水了,近边的既然得了你许可,就都想捡个方便到沈家来打。

文箐来的那天,正好是小年夜,谁家都用水;然后次日是腊月二十四,除尘日,家家要清洗。费水啊,井水用到打不上来。吴婶家男人发现此事,已感不妙,希望不要象夏末那回,去到外面买水。有些紧张大年前这几日的井水,不想让邻里来打水了,同自家婆娘说了一声。

吴婶的意思是:没锁井口对外的门,人家依然会来,只要明天一早落了锁,其他邻里打不了水,过一夜自然就好了。

只是到得二十五这天,她一早去打水,才打满楼下两缸子,楼上只备得一缸,待再去时,发现水快没了。

吴婶到了下午,一看井里的水自己都打不上了,寻思着,再来人,那晚间就莫想打了水。便待人一走开,着急准备锁了对外开放的井门。

可是,就是这么个关门的时机,又来了一娘子,见得门在自己面前“啪”地一声关了。便着力拍门大喊道:“且开门,我在外头呢”

吴婶只一听这声音,就晓得这是谁家,实是不想开。只是门板被那大手拍得“啪啪”作响,真担心给打坏了,再说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不好因此得罪了她。便没奈何地开了门。

来人是鲁娘子,别看人胖,其貌不扬,或者换一个词来形容为:其体甚庞;长着一双大嘴,脸上嵌了一对老鼠眼。平素里最是会过日子极算计的,直白一点说来是个只进不出的主。这样的人,在某些方面,自然也有“不甘于人后”的想法。而鲁屠户家的人便是最早来沈家商量的第一家。

鲁娘子把桶往地上一放,背斜倚在门框上,一只大脚伸到对面墙上,一个倒“丫”字型姿势,大嗓门道:“哎哟,吴家娘子,怎的有让他家(指前面一家)打了水,轮到我家了,则要关门了?莫不是对我有意见?”

吴婶一看此人是向来不讲理的那个,头痛,为难地道:“不瞒鲁娘子,只是这水是打不上来了。我自家的水晚上用的都还没有呢。你瞧,这井里真是打不到水了。索子下去都够不上了。”

鲁娘子听了,自是不信,收回脚,径直提了桶就到井口处,放了索子下去。居然打上来小一桶。“啰,啰,你看,你看,这不是打上来了吗?我说,吴娘子,我同你平日并无生隙,怎的竟是容不得我家来打水了?你瞧我哪里让你不入眼了?咱们把话说个明白”

吴婶自然说是无此意,鲁娘子却极不乐意地道:“你莫要再找藉口了,我本还是第一家,那些都在我后面的人家都打着了水。怎的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吴婶心想:你是第一个打我们家井主意的人,还好意思说出来。好象自己不让她打水,反倒是欠了她的债了,也斗上气了。“先来后到也不是这般讲的,自然是每日先来打水的先得。否则,你若是哪天不来,难不成其他人家就不能用了?再说,我家这井是自家的,又不是挖在这巷道里,怎的倒成了公用了?”

“哟,哟,难不成你们先时的承诺便是放屁不成?先时你们家太太都是许可了的,你一个灶下的妇人,还能违了你家主子的意不成?要是不想让我们打水,先时便不要答允,既允了,怎么的这会子又反口不成?”鲁娘子这种人,自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自己既然说过了,你答应了,我就已经完全有这种“自主”权利了

故而,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提了桶就要再打。

“我们家太太是许可你来打水,那是看在邻里间做个善事,你也需得承这份情才是。又不是卖于你家?你可掏了钱?凭白无故的,好心好意让你们打一回两回水,怎么反倒成了欠了你家的?难不成你还想强占了去?”吴婶深觉自家的井,想不给她水便不给她水,此时既然对方强抢,那就得要过了自己这一关脑子里一根筋,一急自然揽住了那打水桶的索子,不让鲁娘子往井里放。

话说,此时铃铛本来要同她姆妈在一起捣今日给文箐买回来的药材,结果等了些时候,姆妈迟迟不回来,差了他二弟过来喊。

他二弟在家素得宠,可实际上是个有那么一点胆小的窝里横的娃。到得井边,见得自家姆妈要与人打架了,一看鲁娘子牛高马大的,也不知是吓着了还是习惯使然,抽身往回跑,大声搬救兵:“爹,姐,快出来啊,姆妈在同人打架了啊快来帮忙啊”

你看,他们原本是乡下人,一人打架,自是全家上阵帮忙的,遇得人多了,那就吆喝得兄弟家的也齐上阵。铃铛他爹吴四郎,名涉,这名字是专请了一个先生起的,可惜,人嘛,同这名相比,差了些。

吴涉听得婆娘受了欺负,本来正在生火的,都没顾得上扔了手里火钳子,只提着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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