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的脑袋恰似一只凤梨上窄下宽偏偏脸上还有些斑斑点点更绝的是他的毛稀朗却扎了一根细长的辫子看上去十分刺眼。</p>
咧嘴一笑露了两颗黑黑的牙齿宛如两粒梨核中的黑仁——老者道：“小兄弟前往何处？”</p>
未等范离憎开口他已抢先道：“你无须回答我料定你是前去罗家现在镇子里只要是带刀佩剑之人莫不是去罗家的只不知小兄弟是哪一门下高徒？”</p>
范离憎未及回答老者又抢先道：“你见了诸派前辈而未开口招呼说明你一定不是他们门下的那么你必是思过寨的人了是也不是？”</p>
范离憎刚要摇头老者已连珠炮般道：“思过寨年轻一辈的人个个狂傲但能狂傲到见了少林痴愚禅师、武当无想道人、静慈庵悲天神尼、华山游天地等诸位名宿而视若未睹的除了舞阳还会有谁？舞阳老弟为何你们思过寨老寨主仍端个老大的架子不肯出动只派了你这小子前来？”</p>
范离憎哭笑不得道：“晚辈并非思过寨派来的……”</p>
老者一蹦老高嚷道：“这更不得了！正盟旗下九大门派皆匆匆赶来惟独你们思过寨竟毫无动静。舞阳小兄弟你是瞒着寨主偷偷溜出来的吧？可真不容易受伤了吗？”</p>
边说着竟绕着范离憎疾行数圈步法身形怪异至极！</p>
范离憎被他问得有些糊涂了竟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没有受伤……”话刚出口几乎失声笑出！</p>
与老者同行的人皆已止步这时一个低沉深厚的声音道：“游兄莫再盘根问底了这位小兄弟根本不是舞阳。”</p>
范离憎心中一宽。</p>
老者一呆道：“你不是舞阳？那么你是谁？燕高照老家伙门下弟子十三人与你年岁相仿的有三人……”</p>
还待再猜那浑厚的声音道：“他是燕寨主最得意的弟子戈无害戈少侠。”</p>
范离憎不曾料到此人会如此断言错愕之下竟哑口无言！</p>
但见一位脸色微黑、浓眉如剑、神色威严的老者越众而出他的身材极为魁伟举步间自有威势手中一杆长枪长达丈许枪尖红缨如火！</p>
范离憎不知此人就是“天下镖盟”盟主岳峙岳老侠只是见他神容威严正气凛然猜知必是正道前辈人物。</p>
只听得岳峙道：“戈少侠一年不见你的架子可大了不少！我岳峙一把老骨头倒也罢了难道连痴愚禅师等几位前辈也不被你放在眼中？”</p>
范离憎一愕之下飞转念！</p>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面目已经变了莫非易容后的容貌与所谓的“戈无害”极为相似以致让人误认？“戈无害”是思过寨的人而思过寨与少林等九大门派同为十大名门为何眼前这位前辈对“戈无害”的语气颇为不善？</p>
他心中一动当下道：“晚辈知道诸位前辈有要事在身心想纵使背负失礼之罪名也不敢耽误前辈们的正事。”说到这儿他行了半跪之礼向众人道：“晚辈向诸位前辈赔礼了！”</p>
他虽未与痴愚禅师、无想道人等前辈高手谋过面但这些人在武林中皆是德高望重倍受尊崇范离憎却只是个年仅十六的武林后进对他们行如此大礼并无不妥。</p>
范离憎身边的老者乃华山掌门人游天地极具侠义之心却性情古怪江湖人称其是最不像大侠的大侠时而大智若愚时而却大愚若智。</p>
此刻他忙不迭地将范离憎扶起口中啧啧有词道：“众人皆说老燕的弟子狂傲我看此言有失偏颇。”</p>
天下镖盟盟主岳峙轻哼一声一脸不以为然却也未再说什么。岳峙并非心胸狭隘之人他之所以对“戈无害”如此有成见是因为一年前京城风顺镖局押镖途经思过寨附近时与思过寨寨主燕高照最得意的弟子戈无害狭路相逢。当时道路狭窄戈无害与一女子同乘一骑而风顺镖局则有六辆镖车风顺镖局的镖师认出对方是戈无害以为思过寨与天地镖盟同为正盟中人彼此都会礼让谦就于是请戈无害退至开阔处待镖队过后再走。</p>
风顺镖局的人说得客气戈无害竟丝毫不卖帐借口道路狭窄贸然后退马匹受惊恐有危险竟要风顺镖局的镖车后退！</p>
此举自是无理至极镖局中人虽讲求事事谦让三分但也都是血性汉子于是便有人要教训无理的戈无害！</p>
没想到戈无害虽然年少武功却极高风顺镖局几人甫一出手就吃了亏！</p>
正相峙不下时恰好岳峙路过此地明白冲突原因后念在燕高照的份上没有为难戈无害但对戈无害的傲慢无礼却是记忆犹新此刻见“戈无害”突然格外谦逊不由大觉意外！</p>
游天地与燕高照私交甚厚但不知为何近几年来燕高照已久未在江湖中走动对“正盟”中的大小事宜也很少过问至多派门下弟子代其出面九大门派对思过寨的行事方式渐渐感到不满。这一次青城派掌门人王世隐突然被杀其他八大门派立即做出反应惟独思过寨却不见动静游天地一面暗自责怪老友燕高照一面又不愿燕高照与其他门派弄得太僵此刻见“戈无害”竟如此恭谦如何肯放过这个改善思过寨与各门派关系的机会？当下便道：“你师父说他旧病复不能亲来是也不是？老夫早就劝他去请卫老鹤治一治也不知好点了没有不过看情形大概是没有什么效果因此只好让你代师前来了。十大门派的交情也不是一两日了燕老头这次不能亲来下次我见了他必让他罚酒三杯……”</p>
他东拉西扯其实就是代“戈无害”向众人求情使戈无害也能代表思过寨参与追查杀害王世隐凶手的事。</p>
一声低沉的佛号响起正盟盟主即少林掌门痴愚禅师缓声道：“戈小侠请！”</p>
以痴愚禅师的身分此言一出无异于已将范离憎视作思过寨派来参与此事之人想必痴愚禅师是以大局为重虽觉思过寨只让一个晚辈前来未免太不成礼但正盟与风宫之争战常处下风若是失去思过寨这一盟友只怕形势更为不妙！念及大局只好不计其他。</p>
范离憎心知众人是为青城掌门人王世隐之死而来自己正想探明此事何况事已至此若再澄明自己并非真正的戈无害反而更是不敬当下他便将错就错道：“大师先请诸位前辈请！”</p>
他却恭恭敬敬地跟随于众人之后以显示对他人的尊敬。</p>
岳峙暗暗称奇心想这小子怎么突然性情大变？</p>
范离憎却忖道：“诸位前辈都认定我是所谓的戈无害难道替我易容的那人就是有意将我装扮成他的模样？抑或只是一种巧合？”</p>
他心事重重以至于到了罗家大院里游天地暗拉了他一把他才醒过神来定睛一看心中着实吃了一惊！</p>
但见诺大一个大院中已黑压压地坐满了一地人少说也有二三百之多其中大部分人靠东席地而坐他们皆身着青衣脚穿麻鞋背插长剑神情肃穆范离憎这一次已知这些人定全是青城派的门下弟子！</p>
西侧靠院墙一带则坐了数十人衣着不一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当范离憎的目光扫向西边时倏然目光一跳几乎惊呼失声！</p>
西侧有一年轻人抱膝而坐神情略显紧张赫然正是范离憎十二岁那年被幽求挟迫进入“试剑林”为范离憎试剑的留义庄二庄主的弟子付春飞！</p>
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范离憎心神大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他暗自告诫自己：“此刻我已是戈无害而不是范离憎！”</p>
倏地包括付春飞在内的所有院中席地而坐的人皆肃然而起。青城派二百多弟子齐齐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地面中指、食指和剑身交错成十字形——这正是青城派的最高礼节！</p>
其他人亦各自恭然向范离憎这一行人行礼！</p>
范离憎这才明白自己这一行人在正盟中皆是身分地位然的前辈是以众人要以大礼相见而自己一介少年混迹其中实在不伦不类不由心中愧然。但见众人的目光倒有大半是落在他的身上更有不少人脸上隐隐有丝愤然之色！</p>
范离憎心中“咯登”了一下暗忖道：“倘若他们知道事实上我只是一个外人只怕我会成为众矢之的！”</p>
这时一个清瘦雅儒之人从人群中走出他的身后簇拥着几名家丁打扮的人在诸多江湖豪客当中显得格外惹眼！</p>
但见他向痴愚禅师等人一一施礼恭然道：“诸位乃武林泰斗能光临寒舍实是蓬筚生辉！”</p>
痴愚禅师双手合十道：“罗施主侠肠仁心将青城王大侠的遗骸妥为安置使之免去风雨之罪功莫大焉老衲代王大侠亡灵谢过罗施主！”</p>
范离憎心道：“原来这文士却是罗家的主人。”</p>
青城派中忽然有人快步抢出猛地跪于痴愚禅师面前泣声道：“盟主家师死得不明不白望盟主能追缉凶手以慰我师父在天之灵！”</p>
话音甫落青城派又轰然跪倒一片！</p>
但剩下的青城弟子却神情漠然似乎对掌门人之死并不太在意。</p>
范离憎心中一动暗忖道：“难道王世隐前辈在青城派中并不甚得人心？”</p>
痴愚禅师朗声道：“诸位快快请起王大侠之死我正盟中人岂能置之不理？今日十大门派皆有人在场合十大门派之力自可查出真凶！”</p>
青城派弟子堪堪站起忽听得一人道：“当今武林风宫逆乱正盟与风宫纠缠犹恐不及青城派内部之事又怎敢劳师动众？依我之见敝派掌门人之事应由敝派自行查探目前要紧的是青城派群龙无需得有一位足以服众者主持派内大局如此一来方能让青城派上下一心尽快查明真相！”</p>
说话的人乃一三旬汉子眉毛略略下吊呈穷苦之相。</p>
立即有人高声道：“冯师哥我师父尸骨未寒你就窥视掌门人之位了吗？”</p>
范离憎一呆。</p>
再看他人却并无多少惊愕之色仿佛他们早已料到会有如此局面！被称作冯师哥的人冷笑一声道：“他能坐上掌门人之位已是难以消受了难道人都死了还要占着掌门人之位吗？”</p>
此言甚是不中听论及辈分这位“冯师哥”是王世隐的师侄竟当着众多武林前辈的面如此说话让范离憎大觉意外！</p>
立时一片“呛啷”之拔剑声响起数十名青城派弟子齐齐拔剑怒喝道：“莫以为掌门人仙去你们就可以胡作非为！”</p>
又有近百名青城弟子长剑出鞘剑指对方毫不示弱地道：“难道我等便怕了不成？”</p>
更有人高呼：“王世隐当年的掌门之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今日他被杀于青城派而言是福非祸！”</p>
一时间大院内乱如沸粥剑拔弩张一触即！</p>
“阿——弥——陀——佛！”</p>
一声清朗佛号由痴愚禅师口中缓缓送出其中暗含正宗佛家内劲烈而不戾声如天籁字字入耳犹如当头棒喝众人齐齐一震心中的暴戾之气大消归复一片清明！</p>
院内顿时肃然而静落针可闻。</p>
痴愚禅师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但凡与之目光相撞者莫不是心头一震若有所思若有所悟！</p>
痴愚禅师以其浑厚祥和的声音道：“抱木积薪寝于其上火未及燃而谓之安可叹可笑！青城之势诸位自知为何不能暂弃成见以挽狂澜？倾巢之下从未有完卵萧墙之祸向来最多还望诸位三思！”</p>
一语惊醒梦中人！</p>
岳峙不失时机地道：“青城派内事情外人自不宜过问但诸位是否想到凶手会不会是要借此挑起青城内乱？青城一乱正盟的力量势必受损那时暗自窃笑的又会是何人？”</p>
一人脱口惊呼：“难道是风宫所为？”</p>
又有一人道：“掌门人失踪之日正好是每年‘试剑林’试剑之时难道掌门人是为幽求老贼所杀？”</p>
立即有人否认道：“掌门人剑法高明怎会为幽求老贼挟迫——纵使有所不敌也断不会屈从于他！”</p>
听到这儿范离憎的心渐渐提起！</p>
他心道：“会不会是幽求见我逃脱大怒之下将本已放过的王世隐追杀以泄恨？”</p>
正思忖间一个沙哑的声音道：“由家师身上伤口来判断惟有‘旋字剑诀’方能造成那样的伤口！”</p>
众人一呆遁声望去却是王世隐的大弟子黄掩门。</p>
但“旋字剑诀”一向只传给青城历任掌门人难道是王世隐自己杀了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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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闻杜殿主可能是阿雪的父亲都陵着实吃惊不小！</p>
牧野静风道：“段眉离开霸天城后十几年踪迹全无如果不是她最亲近的人还有谁能找到她的下落？我之所以知道刀诀在段眉手中而且能找到她隐身之处全是因为杜殿主杜伯向我告的密！”</p>
都陵失声道：“他……他为何要这么做？”</p>
牧野静风道：“因为他的武功一直不如段眉所以就无法从她手中夺得刀诀而今段眉变得又老又丑杜柏就更有出卖她的理由了。他因这个消息换得了殿主之位其实以他的武功才智比及你还远远不如！”顿了顿旋又接道：“杜柏本是霸天城一个看守牢狱的普通属众凑巧的是范书将段眉打入牢中时正好关在由他看管的那一间。范书对门下约束极严以杜柏的性格本不敢接近段眉因为段眉曾经是霸天城城主范书的女人但段眉为了能知晓外面的情况以图脱身之机便勾引杜伯。那时的段眉与今日全然不可同日而语杜柏绝对拒绝不了她的引诱！”</p>
“后来呢？段眉是如何得到刀诀的？”都陵道。</p>
“这是一个谜一个只有段眉才能解开的谜。范书死后霸天城一片混乱城内数千人马分作几派明争暗斗试图染指城主之位此时他们已全然忘记了在不见天日的牢中还关押着他们上任城主的女弟子段眉。杜柏有心将段眉放走但他职务低微即使救出了段眉最终得到她的也绝不会是他所以他一直在欺骗段眉不把范书的死讯告诉她。直到半年后段眉突然告诉他说她已经练成一套刀法只要他将牢狱之门打开她就可以杀出去！杜柏自然不信但他拗不过段眉终于答应了。没想到段眉真的武功大进她一路冲杀根本无人能挡住她！但就在她冲出牢狱的那一瞬间久未见阳光的她突然暴露于烈日之下根本无法适应从此双目尽盲！杜柏见事已至此惟有助她一同冲出霸天城当时霸天城内争不息势力大减对段眉出逃之事反倒不甚在意结果竟被他们成功逃脱！”</p>
顿了一顿牧野静风接着道：“逃脱之后杜柏惊魂甫定而段眉已不再是从前的段眉了一年的狱中生活使段眉苍老了不少！但他却没有离开段眉因为他现段眉使出的那一套刀法极为精绝他想将之占为己有！段眉双目失明就更离不开杜柏了正因为如此她才更不可能将刀法传给杜柏她知道一旦杜柏得到了刀法非但会离她而去而且极有可能还要取她性命！杜柏除了暗中窥视段眉的刀法外无法学得更多刀法他想尽办法也无法得逞无奈只好弃段眉而去！”</p>
听到这儿都陵忍不住问道：“那阿雪……”</p>
“阿雪是杜柏离开段眉后出生的所以杜柏自也不能断定阿雪是不是他的女儿。杜柏后来投靠了赤焰门赤焰门又归顺风宫我无意中现杜柏的刀法似曾相识便盘问了他他见无法隐瞒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他的刀法是由段眉那儿偷学而来但只是形似而神不似他的天资太过平庸根本不配习练那种旷古绝学！只怕段眉以为我已相信那本刀诀是真的不过刀诀虽然是假的但寻常人是根本看不出来的而且刀诀中还另有玄奥之处我需得好好揣摩！难道以段眉的修为已可以伪造出这么一部连刀中高手也无法辨别真伪的刀诀？不绝不可能！”</p>
“所以宫主才有意放走她们？”</p>
“不错！一来我要找到真正的刀诀二来我要查出是什么人能伪造出如此高明的假刀诀！其目的又何在？而要想弄明白这一切用刑逼供想必不会有效倒不如利用杜柏杜柏武功平平若能以他的性命骗取段眉信任倒也值得——试剑林那边如何？”</p>
都陵道：“幽求突然离开‘试剑林’之事宫主是否已知道？”</p>
牧野静风沉声道：“消息可靠？”</p>
都陵点了点头道：“幽求在‘试剑林’时一直有来历蹊跷的人出没于林中四周如今那些人也一并消失了。”</p>
牧野静风皱眉道：“是什么事情让幽求离开‘试剑林’？那个相传是范书之子的少年剑客范离憎是否与幽求一同离开了‘试剑林’？”</p>
都陵道：“没有那少年剑客突然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一些因试剑之事而对‘试剑林’怀恨于心的人一直在暗中查找此少年剑客伺机报仇他可谓是乍出江湖就已仇家遍布天下了。”</p>
“幽求当年扬言要将范离憎培养成绝世剑客范离憎未出江湖就有众多仇敌这定是幽求有意的安排他要让范离憎不断地面临生死考验这是习练剑法最有效的动力！”</p>
“宫主对此子似乎很了解。”</p>
牧野静风淡淡一笑道：“我曾与范离憎同住一镇达十年之久他被幽求掳劫而去的时候我也在场。”顿了顿又道：“幽求身上有风宫神器他在‘试剑林’中我们不便惊动他以免需得同时应付玄流的人如今他已离开‘试剑林’他的行踪就必须时刻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一有机会即从他手中夺得风宫神物！此事关系极为重大也许我将亲自出手一旦我离开风宫你须得多加留意有一股势力一直在试图渗透进入风宫之中！”</p>
都陵神色肃然道：“属下明白宫主之意！”</p>
牧野静风目光投向窗外神情专注——其实窗外只有门户重叠毫无风景他不开口都陵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让人感觉到纵使有一把刀砍向他他也绝不会闪避！</p>
牧野静风终于收回目光缓声道：“不久之后战族子民将面临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此之前必定是多事之秋你是我倚重之人需得多多出力！你师父卜怿任按察使其实是权宜之策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能胜任但愿有朝一日你能取而代之！”</p>
“属下绝不负宫主厚望！”都陵的话简短有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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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中月淡星稀。</p>
三个人影在夜色中疾行飞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