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佝偻着腰部，脸上尽是沟堑，头发星白的老爷爷杵着拐杖徐徐走来。</p>
借着微弱的烛火看清秦峥后，激动的身子颤抖。</p>
“这是……这是……”</p>
他嘴巴张了张，愣是半晌都没说出句话来。</p>
“啪嗒”拐杖掉在地上，老先生跪在地上，三叩九拜。</p>
秦峥受宠若惊，三步两步上前，端住老先生的胳膊肘，惶恐道：“先生万万不可。”</p>
老先生再抬头时已经泪眼朦胧。</p>
“老朽能见到成人的公子已然万幸。”</p>
秦峥有些惊讶，他只听到过关于老先生的旧闻，对他倒是没有印象。</p>
可是老先生的表现却像是对自己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疼爱。</p>
老先生佝偻着腰部，在秦峥的搀扶下，才缓缓起身。</p>
他的手握住秦峥，刚开始秦峥吓了一跳，但是他心里并不抵触，甚至觉得老先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是熟悉感。</p>
这让他心里有些安定。</p>
老先生摸了摸眼泪，笑盈盈地看着秦峥，“不过数年不见，公子已经成人了。”</p>
当年那个机警的像是只小狼崽的男孩，身上终于有了些人情味儿。</p>
秦峥眼睛眯了眯，问：“先生，你认识我？”</p>
老先生先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p>
他长长叹了声，“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公子能安然长大对老朽来说已是万幸了。”</p>
秦峥明白老先生话里有旋即，他儿时有一段记忆是空缺的，父亲不愿提起，而这老先生竟是知情人。</p>
不过老先生的样子也不像是会重提。</p>
他便压下了问的冲动，这些年他都没有想到要去调查当年失忆的事情，如今有些想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和父亲的旧部牵扯起来，而且父亲对此缄口不言。</p>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p>
“老先生，现在镇子里的情况如何了？”</p>
“为何官府对此一直不管？”</p>
夯土镇离夯土城并不远，若是这里闹事儿，夯土城不应该到现在都没动静。</p>
镇长拉着秦峥走到一旁，先叹气，语重心长道：“此事恐怕和夯土城官老爷张楠有关。”</p>
说到此，镇长眼睛眯了眯，表情严肃道：“应该是张楠发现了老朽在调查他，就买通这山上的歹徒，想要将我除掉。”</p>
“不过老朽和荣安侯还有些关系，若是老朽莫名断联，荣安侯定然会插手此事，所以他才没贸然对老朽动手。”</p>
老先生垂下头，长吁短叹，“哎，当初镇子里还有些青壮年，结果都让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杀了个干净，就留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在这里苟延残喘。”</p>
秦峥的脸整个都沉了下来，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p>
此事绝非小声，而且张楠竟然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将夯土镇的人都杀死……</p>
“老先生，你到底有张楠的什么证据？”</p>
老先生贴在他耳边，小声道：“老朽怀疑张楠叛国通敌。”</p>
因为夯土镇特殊的地理位置，镇外百里外是一直和秦国有怨气的庆国。</p>
张楠此前在京都当过将军，对边防战线略有了解。</p>
庆国最近动作频繁，经常伪装成商队通过夯土镇前往夯土城。</p>
若不是夯土镇有人经常与商队来往，也没办法发现这么一点。</p>
“老朽势单力薄，若不是见到林姑娘，还不知道该怎么将消息传到京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