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特使大人,您放心,卑职知道怎么做了。若卑职连这点事再办不好,卑职又有什么颜面,再苟活于大人您面前啊……”
房间内,胡立骏像是狗一般跪在地上,惶恐的拼命磕头。
刘乾的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半晌才道:“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胡守备,你也是个聪明人,好自为之吧。”
说完,刘乾便不再理会胡立骏,饶是这是在胡立骏的府上,却恍如无人之境,很快便是离去。
外面竟没有什么人影晃悠了,恍如无人区。
胡立骏呆呆的看着刘乾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身后早已经是一片湿漉漉。
直到此时,他这才明白,他和这位甄御史之间的那等差距,完全就是天与海,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啊……
也就是此时甄辂还顾及到重庆府上下一线的团结,给他留了这么一条活路,否则,他便是死了,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身就快要失去掌控的那种恐惧,让得胡立骏也越来越发清醒。
有人给他指路,他若再不走,怕,便真的只能是去地狱里找阎王爷报道了啊……
……
刘乾先手压住了胡立骏离开了守备府之后,便不再墨迹,直接下达了动手的命令。
一时间,清幽夜色笼罩下的忠县县城,陡然便是一阵暴虐的鸡飞狗跳。
老百姓们一个个都关死大门躲在家里,根本就不敢出门。
甄辂这时也终于吃完了火锅,走到窗前吹了一会儿凉风,静静的感悟着这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按照常理,像是胡立骏这等吃里扒外的‘二五仔’,死个几百次,抄家灭族,那都不冤枉的。
包括甄辂在内也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但此时!
甄辂却是必须要保他,而且要保下他。
这便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归根结底,甄辂虽依然保持着当初的热血,却早已经不再是那个规矩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借此时机做掉胡立骏,看似是一时痛快了,却必然会引发重庆府内外的割裂。
说白了。
重庆府的军政体系虽是分属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平日里也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一旦到了某个特定的节点,却又是牢牢被捆绑在一起的。
所以,有割裂可以,却必须要保证,这个割裂处在内部,并且,处在能控制的范围。
说的再赤果一点,便是——稳定压倒一切。
还是拿胡立骏来说。
这厮,其实就是个脑满肠肥的混子,甄辂此时用金钱攻势连他麾下的几个核心将官都牢牢掌控了,搞他不是跟玩儿一样?
这些人不敢和他玩猫腻的原因也很简单,甄辂不光给钱,他还搜集了不少这些人的“光辉事迹”,比如某人某次跟某家何人谈过贩卖人口的生意云云。
尽管这种现象持续了很久,但是明面上依然是不允许的,若是真的将这些事抖落出去,那这些人立马都要下台。
但是,搞了他们之后呢?
起码甄辂此时是没有把握,把自己的人推到这个位置上的,而便是有能力,怕是也不能推……
别看这忠县守备之职,处在穷乡僻壤,并非是什么肥差。
但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