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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城 三(2 / 2)

老人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没有什么为什么,很久之前我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忠义,什么是奸邪。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罢了……也就像这一次一样。”

老人稍微犹豫了片刻,手里就要按下遥控装置,眼里是武士诀别的意志。“如果我这老命能换你俩的命,值了!”

“北!”老板命令道。刹那间北竟然出现在老人的身后,没等老人按下遥控键,拿着遥控器的手却已经被砍断了。北立刻夺走遥控器,用手一把将老人的头按在茶桌上。扒下老人的上衣,瘦骨嶙峋的身体上竟然捆绑着一圈一圈的炸药,

“我……一直以为柯罗诺斯一直只是个传说。没想到真存在可以如鬼魂般游荡在时间狭缝中的能力。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老人的脸贴在桌上,苦涩地说。

“你不知道,还多着呢。”老板站了起来,像看虫豸般俯视着他。“没想到你竟然和肖生一样选择同样的道路,这又是何苦呢,让我说什么才好。”

“不用说什么,我进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老人逞强地说,眼睛却润湿了,时间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是梧桐芭蕉下的秋季。

在一片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里,麦丛中不时会有野兔窜来窜去。

“爷爷,我和爸爸割麦子回来了。”脑海里满是孙子姜阮泽的声音。

那时的他还在树下乘凉,悠哉悠哉地拍打着蒲扇。而孙子总是喜欢趴在他的身旁,听着他讲起一个个荒诞不经的故事,直到被白花花的米饭香唤回家去。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们一家子要永远不分开。”当时姜阮泽趴在爷爷的背上,一边拉着勾勾一边稚气地说道。

那时的姜治听着孙子的话,失神的垂着头。“阮泽,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就是誓言吗。那些所谓的永远并不是没有期限的,而我也不敢向你承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变。”他内心里默默苦叹道。

嘴里却言不由衷地说着好啊,一定一定……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你也该长大了吧。他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泪水一点一点地顺着满是褶皱的皮肤流下。

“你放心,姜老爷子。你孙子,我会放了他的。至于他是否愿意离开这,还得看他自己的选择。”老板意味深长地说。

这时酒店的对面,大厦之顶,立着模糊的人影,一身的黑色仿佛与黑夜交融在一起。姜治所在的房间被窗帘遮挡,只能看到屋内的亮光。

一直不太表现出情感的他,竟略显难过的望着,那远处微弱的光斑。他知道,等光芒消失,他又将失去为数不多的一个朋友。他看了一下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屋内没有任何爆炸的迹象。任务应该是失败了,想如此轻松搞定他们,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他从高空一跃而下,手里是那把被诅咒的提尔锋,仿佛可以将黑夜撕开。这时风从他身边穿过,吹起了他风衣,身上的纸条,从风衣中飘出,是姜治最后留给他的消息。

“如果任务失败,那就趁现在!”

此时酒店窗外,一池的白莲花,在月光的浸润下,素白的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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