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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斗嘴(1 / 2)

 “小海的说法,希小姐认同吗?”太奶奶并不看我,视线一直凝聚在司明海身上,她要一个答案,却不在意谁来给这个答案。</p>

我知道此时我明摆被漠视了。司明海家人关心司明海,关注他的一切,是为了更好的了解他,这种关心关注不会分出一份一隅给我。我是他们知悉司明海的最佳渠道,随时随地提供司明海的行踪及详细状况。</p>

当然我不奢求老人家一下子对我疼爱有加,那不现实,但起码不要像此时,问我话却不看我,明摆出一副完全忽略我的样子,有意的流露出她对我的不喜。我没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老人对我爱答不理,我索性不往上凑。</p>

尽量保持着恰当的微笑,我谦逊但疏离的回答:“对不起,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跟您一样,我也是第一次听明海说心里话。这件事他未和我沟通过,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的告诉您,我是否完全认同他的说法。明海有他的思量,我同样有自己的想法。恳请您不要用我来推度他,因为这不可靠。”</p>

即使控制自己的语调,不卑不亢,可是话一出口,仍听出重了。</p>

太奶奶略显诧然,她一愣,眉眼稍挑移目到我身上。这回她没有一带而过,反而眯起双眼,很认真很仔细的注视着我。</p>

在强烈的目光注视下,我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眼睛不与她对视。或许言语上我可以不让分毫,可是我不想顶撞老人家,所以摆出低顺的姿态,让她知道我不是故意挑衅,更不敢造次。只想客观坦白的表达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晚辈同长辈说话,谈话内容可以出现不同观点,但晚辈态度一定,一定要乖顺,不然就算晚辈说的话没错,也会因为不恭不顺的态度招惹长辈不悦。</p>

我不了解太奶奶的脾性喜好,第一次见面不想因为自己的无知冲撞了她。入乡随俗大概是我一向奉行的原则,我嫁给了司明海,当然有义务去讨好,取悦他的家人。</p>

太奶奶的问题指向性太清晰,我逃不可逃,含糊其辞也不可能。更别提卖乖讨好,提高印象分了。唉,老太太一上来就锋锐小露,搞得气氛紧张兮兮。这么认真,又是何必呢?</p>

太奶奶锋头忽然转向司明海,语带不满:“小海这就是你娶进门的媳妇儿?她就这么跟我说话?”</p>

糟糕,我暗叫不妙,没想到老人家气性这么大,这么容易动怒,早知道我点头称是,胡混过去得了。我不安的抓紧司明海的手,希望他说两句好听的,转圜一下。</p>

司明海不急不缓的应道:“是,这就是我媳妇儿,我娶得人,她向来不会撒谎。”</p>

“不会撒谎是本事吗?你对另一半的要求还真不高。”</p>

“其实不然,说真话是不难,得看对谁说了。筱羽不会因为您是长辈,又是最疼我的人而刻意顺从您的心意说话。她坚持自我,同时顾及您的看法,您不觉得她看似直白的回答很可爱么?”</p>

“没感觉出来。如果她不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我才觉得她可爱。”</p>

“她没有模棱两可,她只是没反应消化掉我说的话,并且为了给您一个真实的答案,她需要时间思考。太奶奶您知道我跟筱羽表白之后,她多久才答应跟我交往的--三年,整整三年。在她没理清自己时,她不会随意接受一份感情,当然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应付您。”</p>

“你爱她她都不信,还在犹豫,你还笑着替人家做解说,怎么?你有自虐倾向吗?”</p>

司明海表情夸张的说:“没办法啊,谁让我爱上的人是个天生怀疑者。她不太有安全感,不奢求得到全世界。我的许诺她信,但是她不指望。种种外力原因,或许我有心无力不能兑现承诺,她也会体谅,不计较我失言。除非我真的做得到给她,才会跟她讲。太奶奶,因为爱才会包容,尽管她每次都不温不火的对待我给她的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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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扯司明海,小声抗议:“我哪里不温不火了?我是在矜持好不好?我才不是怀疑者,我只是不想让你有压力,你不懂不要乱讲……”</p>

才抱怨两句,忽然发现太奶奶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见我看向她,开口便问:“两个人说什么悄悄话呢,大点儿声,让我也听听。”</p>

被打断了话头,我一滞,想也不想的说:“我在讲,我相信明海很爱我,我对他没有可犹豫和怀疑的,不然也不会跟着他,离乡背井千里迢迢到美国来生活了。”</p>

说完方惊觉失态,我刚刚一定脑袋断档,才这么口无遮拦。老太太本来对我就有点不太能接受,现在见到我毫不遮掩,没有一点羞怯的女儿态,她一定会觉得我不自重,对待男女关系很随便。</p>

没想到她却笑了一下,说:“你能跟随明海来美国,为了他放弃在国内的一切,你很勇敢啊,丫头。”</p>

司明海点点头,赞同的说:“她真的爱我,太奶奶。”</p>

“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决定吧。我想管也管不了。但有几句话想告诉你们,这婚姻呢好比马戏团表演,牵手入场时光彩夺目,过程中也许有不如意,被观众喝倒彩,出错栽面子,哪怕有一方萌生了退意,演出都称不得圆满。但是,再难再苦,倘若彼此不放弃,相守不离,仍然能够赢得掌声与尊重。”</p>

我仍云里雾里,什么啊,带我见了家里一个长辈,说了几句话,就算完了?</p>

看着前面信步游走,手插裤袋,一派轻闲逛园子的司明海,那背影削立,孑然的让人……忍不住想,他的温暖,真稀缺。</p>

“喂!”我原地停步,忽然想冲他发脾气。</p>

司明海转身,感觉到我的不满,他折回,低声问:“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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