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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夫人们的谈话(1 / 1)

 沈卿如午饭后便带着夫人们去戏台听戏,戏台是府里原就有的,这次又好好修葺了一番,请的戏班子也是全京城最好的。沈卿如只点了一出戏,便将单子交给其他夫人来点,那些夫人又点了好几出戏,平日里都忙着府里的事,大家也都难得看一次戏,自是要好好过过瘾了。

几出戏听完,天色也不早了,此时白初筱也睡醒了,紫菀将她抱到了戏台子这边,正好赶上最后一出戏,白初筱从以前就对这种咿咿呀呀的东西没什么兴致,此时自然不会留神去听,只靠在沈卿如怀里,由紫菀喂着喝水。等到戏文全部结束,白初筱差点再次睡着,反正她是不会欣赏这些戏文,倒是那些夫人包括自家娘亲都看的津津有味的,只能说古代娱乐太平乏了,偶尔看个戏也能令大家满足了。想到自己未来也要在这里生活,不免有些想念以前的电子产品了。

看完戏,还未到晚饭时间,沈卿如便领着各家夫人在花园里逛逛,闲聊几句,打发时间。因着大家大多是有孩子的人,这话题便自然跑不了围着孩子转。大家都聊着自家孩子怎么怎么顽皮,又是哪家孩子怎么怎么聪慧。其中有几分真心和夸大,大家都心照不宣,都是图一乐儿,也不必太过较真。

不过说着说着,这话题就有点偏了,大家都聊到了工部尚书王大人府上最近发生的事儿,沈卿如倒是有些好奇,这些天都一心只想着女儿生辰的事儿,也没关心其他的,自然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笑着说:“说起来今儿王夫人倒是没来,我还在奇怪什么事儿绊住她了呢。”“还能有什么事儿啊,不过是王夫人又和府里那位姨娘闹起来了呗。不过这次王夫人下手挺狠,趁着王大人出门会客,想着悄悄绑了那位柳姨娘,发卖出去,不曾想王大人半路折返,正撞见这一幕,自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听说还动上手了。后来为了防着王夫人再背着他有小动作,索性提了柳姨娘为良妾,给了位分,落了王夫人好大一个面子,因着这是,王夫人都气病了,此次自然是不能来赴宴了。”回答的是一位四品官家的夫人,在今儿这个场合里,她的身份最低,她自己也清楚,便主动回了话,也算挣得几分脸熟。沈卿如点点头,这时刘侯府夫人突然出声:“要我说这事还是王大人不仁在先,若不是他先做下了那等荒唐事,王夫人何必想尽办法弄走那个卑贱女子,平白的污了自己的名声。也亏得她忍到今日才出手,要是我必定早就打发了她,不让她碍我的眼。”众夫人听到刘侯府夫人这一番话一时不知该接什么,在场就数沈卿如,刘候夫人,楚冰等人身份最高,刘候夫人的身份自然让她有底气说出这番话而不被人诟病,还有些人身份并不如王夫人,就是身份比得过他的,也不愿应和这段话,传到王夫人耳里彼此伤了和气,毕竟京城贵夫人的圈子就这么大,以后总会碰到,免得尴尬。沈卿如自是明白这些,她也知刘侯府夫人一向快言快语,便笑着打圆场:“姐姐一向得刘候爷看中,刘候爷自是不会给姐姐这些气受,姐姐就别白操心了。”刘候夫人也不知是反应过来了,还是赞同沈卿如的话,并未再挑起这个话题,很快便有人又挑起另一个话题,大家都没再提这事。

不过要说到这王家的事,那可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这是还要从几年前说起。当年王夫人刚刚嫁给王大人时,两人也着实蜜里调油过一段时间,但好景不长,王夫人过门一年多都未有孩子,按理说在嫡妻未有孩子前,任何姬妾都是不能怀孕的。但偏偏王大人又是个好色的,他自是不会愿意每天只对着王夫人一人,这一来二去的竟然使府里一位舞姬有了身孕,那舞姬便是柳姨娘,不,现在该说柳良妾了。王夫人知道后自然气极,逼着王大人打掉这个孩子,王大人当时正是宠爱柳良妾的时候,又是自己第一个孩子,自然不肯。当年这事闹的极大,王夫人险些和王大人和离,最后被王老夫人和娘家人合力劝住,但孩子终归没打掉。后来王夫人虽说生了也一男一女,但她的女儿虽是嫡女,却还是失去了长女身份,叫她怎能不恨柳良妾。这王夫人也当真是可怜,明明是名门贵女,却被一个舞姬压了一头,如今那舞姬还提了身份,也是令人唏嘘。

白初筱听了以后倒是觉得那位柳良妾颇有心机,那王夫人都已忍了她这么多年却为何突然发作要发卖她,王老爷又为何会半路折返,还正巧让他撞见这一幕。要说巧合,白初筱是不信的,这事儿多半是王夫人着了别人的道儿了,不过事实如何都与她无关,只能说王夫人嫁错了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女眷这边的晚宴安排在了沈卿如院子里,此时院子四处挂满了各色的灯笼,整个院子都笼罩在灯火之下。但灯笼再怎么照也只能照出昏黄的灯光,倒是衬得院子多了一些浪漫暧昧的气息,所幸夫人们好像还挺喜欢这种感觉。许是为了兑现满月酒时的话,这次沈卿如没有再拘束着夫人们饮酒,只要有兴致的,喝多少都没有人阻拦。这些成天端着一副主母样的夫人们难得有一次名正言顺放风的机会,大多数人都真的敞开性子,按着自己心意来一次。沈卿如已经提前跟白荀说过,今天这边会闹的晚些,让尽量拖着那边。白荀也不知用什么法子拖着,总不能控制人家什么时候喝醉,什么时候想回去吧,索性跟老爷们直说了。老爷们自知今晚多半也会闹的很厉害,总归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都干脆的应允了。这场宴会一直闹到后半夜才结束,据说几乎所有人都醉的厉害,还好半夜街道上都没人了,否则被谁看到这么多老爷夫人都醉的一塌糊涂,又要给人平添笑料了。

当然白初筱是不知道娘亲院里发生的事的,沈卿如担心院里太吵,白初筱睡不着,一早便让紫菀将她送去了祖父祖母那儿。两位老人自然很乐意,今天本该他们出去主持大局,但两位老人家怕自己在小辈们拘束,只上午出去见了一下客,连吃饭都是在自己院里的,也可谓用心良苦了。

白府的这场宴会到此也就结束了,通过这次宴会,明眼人都可看出白府人对白初筱的宠爱,但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安。白府二夫人徐汶儿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丈夫,心里一阵幽怨,本以为嫁了侯府二老爷,就万事无忧。哪曾想丈夫如此不争气,不仅贪酒好色,于官场上的事也不上心,平日里只顾自己寻欢作乐,竟一点儿也不为她们娘三考虑。如今又有了个受宠的小姐,以后怕是更没人想起她的婉儿了,想到这里,徐汶儿坚定了起来,既然丈夫靠不住,那她唯有靠自己来绸缪了。

这一夜忧心的不只是徐汶儿,三房夫人李姗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推推身侧的丈夫:夫君,看如今这大房的姑娘这派头,府里竟没有一个姑娘能出其右,长此以往,咱们的闺女可如何是好。白荇知道她的担忧,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如今我在官场上也算顺风顺水,你可知是什么缘故?”李姗想了想,试探道:“是因为大哥?”白荇笑笑:“自然是因为大哥,否则我一个庶子,哪能得到重用。”李姗不懂这和她问的事有什么关联。白荇道:“你既然知晓我有今天少不得大哥的帮衬,你就该想到,若有一天他不再帮衬于我,我们一家会怎样?”李姗想了想,若老爷在官场不能出人头地,等到老爷子老夫人百年之后,白府分家,他们不能再住在侯府,老爷又没个好的前程李姗不敢想若是这样他们会过上什么日子,白荇见她似是想到了,继续道:“你也无需羡慕大房什么,我虽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让你过上大房那样的日子,但我必会尽我所能让我们一家过上好日子,你且忍忍,只要我有个好前程,等我们分家之后,自可快意而活。”李姗听了这话心中很是感动,对未来也多了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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