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升之才,若在太平盛世,做个三公是没问题的。但如今乃是乱世。袁曹争雄,刘荆州学中庸之道,作壁上观,没有选择倾向,看似明哲保身,实际上是自绝于双方。将来不论双方谁胜,都不会买刘表的帐。换句话说,河北、中原两强相争,终有一胜,兼并之时,便是南征荆州之日。到时候……”李严冷笑一声,继而道,“荆州久无征战,难敌北方贯战之兵。刘荆州虽然名托大儒,实际上拥兵自重,早已经把朝廷不放在眼里。我听说,蔡瑁自幼与曹操相熟,蒯氏兄弟、从事韩嵩等人,都曾劝过刘表投靠曹操,但是刘表都未应允,到底还是自己想当土皇帝的私心作怪。”
这些事情,寇封怎么会不知道,但他想以此为饵,试试李严,乃佯作惊讶,道:“既如此,将来不论是曹操胜,还是河北袁氏胜,都必然南下,犯我荆州。届时,刘表必不肯降吧?”
李严道:“正是!遇到这般守土之主,说到底,还是吏民之难罢了。”
寇封听他言语间,无不透露出对刘表的失望之情,对刘琦刘琮,也无好感,就试探道:“我听说南阳新野,来了一个叫刘备的人,广施仁义,还听说他曾得当今圣上衣带密诏,讨伐奸臣曹操。若他能领荆州,也是我荆州之福。”
李严道:“刘备之名,我也早已听闻,听说了不少他为人处世的故事,的确比刘景升强了十倍。可惜啊,他力量薄弱,如今放在新野,不过是看守荆州北大门而已,将来有一日中原大军南下,他自身尚且难保,如何救我荆州呢。”
寇封心里暗喜,脸上仍不动声色,道:“若他日曹操获胜,中原大军南下,刘表不敌,正方兄将欲投曹乎?”
李严道:“曹操欺君,乃是奸臣,这已经很明显了。我李严虽然官小位卑,但还不至于和曹操同流合污。他若来,我秭归小县,无法和他相争,打不了,我避入蜀中罢了。”
正史中的李严,正是在三年后曹操南下时,不愿降曹,避入川蜀。刘璋以他做成都令,便做出了相当的瞩目的成就,后来刘备入蜀,刘璋命李严在绵竹抵御刘备,李严到了绵竹,未作任何抵抗,直接就投降刘备。方才这番谈论中,他也透露出对刘备难以领荆州之事甚为惋惜,想来,他也是早就愿意追随刘备了。
寇封依然不动声色,按住心中大喜,道:“在下也甚为仰慕刘皇叔,正打算相投。正方兄可看好么?”
李严叹了口气,道:“贤弟如此武艺,何必自取灭亡呢。”
寇封道:“我听说刘备曾遭数败,先后丢失徐州、豫州等地,如今客居新野,却并不是只一心练兵,而是四处招揽人心。这是为自己扎稳根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刘备和曹操、袁氏周旋十数年,所以,在下私以为,刘皇叔即便再败,也必不至于覆灭。且他手下,文武齐备,搞不好这荆州,还真的被刘皇叔所得。”
二人正说到关键的地方,不觉天已经暗了。突然门外跑进来一名小兵,报道:“报李大人,北城门外突然出现大量火把,不计其数,还请大人过去看看!”
;